希伯来语
(Hebrew,II)
上帝启示的圣经,大部分经卷(按许多译本的划分方式,共占39卷)都是用希伯来语写的,约占圣经全书篇幅四分之三,当中有一小部分是用阿拉米语写的。(见阿拉米语)
在《希伯来语经卷》里,“希伯来”这个名称并不是指语言,而是指人,可以指某个人,也可以指整个以色列民族。《希伯来语经卷》提到“犹太人的语言”(王下18:26,28)、“犹太话”(尼13:24),以及“迦南的语言”(赛19:18),因为公元前8世纪迦南居民的主要语言就是希伯来语。《希腊语经卷》却常常用“希伯来”这名称指犹太人所说的语言。(见希伯来人)
希伯来语的起源 世俗历史没能说清楚希伯来语的起源。事实上,关于已知最古老的语言的起源,无论是苏美尔语、阿卡德语(亚述语-巴比伦语)、阿拉米语,还是埃及语,世俗历史都不甚了了,因为从目前发现最早的文字记录来看,这些语言都已经发展成熟。(见语言)关于希伯来语的起源和发展,学者们提出的各种看法(例如说希伯来语从阿拉米语或某种迦南方言演变而来)都纯属猜测。关于《希伯来语经卷》许多词语的词源,学者们的解释也只是推测而已。学者们常说希伯来语的许多词语源自阿卡德语或阿拉米语,但爱德华·霍罗威茨博士说:“在词源学的领域,学者之间意见纷纭,连最优秀的学者也没有一致的看法。”然后他引用一些知名学者的话,说明学者们怎样看希伯来语某些词语的词源,而每个看法都有另一些著名学者反驳。接着,霍罗威茨博士说:“同样深受尊重的诸位权威就是这样争论不休的。”(《希伯来语发展史》,1960,19-20页)
关于希伯来语的起源,圣经是惟一能提供可靠证据的历史文献,因为希伯来语是“希伯来人亚伯兰”(创14:13)的后代以色列人所说的语言,而亚伯兰是挪亚的儿子闪的后代(创11:10-26)。上帝启示的预言曾说要赐福给闪。(创9:26)因此,上帝使巴别那些不蒙他悦纳的人的语言混乱时(创11:5-9),闪的语言应该不受影响。这是合理的推断。闪的语言应该跟原先所用的一样,那就是从亚当的日子起已经存在的“一种语言”。(创11:1)这表示后来称为希伯来语的语言,就是全人类原本所说的惟一语言。上文说过,世俗历史没有另一个说法可以解释希伯来语的起源。
语言的稳定性 历史上有许多语言经过一段长时间之后就会改变。例如,阿尔弗烈德大王时代(公元9世纪)所说的英语,在现代大部分说英语的人听来,跟外语没有分别。有人可能认为,到了摩西开始写《希伯来语经卷》的时候,亚当原本所说的语言照理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在那段长达2500年的时间里,人都非常长寿,这大大促进了语言的稳定性。比方说,亚当跟渡过全球大洪水的人之间,只需要玛土撒拉一个人就能联系起来。此外,大洪水之前,玛土撒拉还没有死,闪已经出生,二人曾经是同时代的人。以撒出生之后许久,闪才去世。以撒死于公元前1738年,不够150年后,摩西就在公元前1593年出生了。这种几代人之间重叠的生活时期,有助于语言保持一致。当然,这些人之间的联系有多紧密未必能肯定,例如很难说闪和亚伯拉罕住的地方有多近。经常的沟通是语言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
闪族人的语言,如希伯来语、阿拉米语、阿卡德语,以及阿拉伯语的各种方言,有各种差异。由此可见,闪的后代不都继续说大洪水前那纯正的“一种语言”。公元前18世纪(约公元前1761),亚伯拉罕的孙子和侄孙堆石为证,并用不同的词语为石堆起名。以色列人的祖先雅各,把石堆叫做“迦勒得”;叙利亚人或埃兰人拉班(拉班不是埃兰的后代),却用阿拉米语给石堆起名叫“伊迦尔-撒哈杜他”。(创31:47)这两个词语似乎很不一样,却不一定表示当时阿拉米语和希伯来语已有很大的分别,因为看来雅各在叙利亚没什么沟通的问题。每当有新的情况或新的制成品出现,人就会铸造新词,加以描述。相关语言的结构虽然大致相同,但由于有地域阻隔,各地的新词并不一样。
在士师时代(公元前1473-前1117),以法莲人说“示播列”一词有自己的口音,这显示在以色列人当中,口音也渐渐有点差别。(士12:4-6)可是,有些人说当时以色列人已有不同的方言,那是没有根据的。
到了公元前8世纪,希伯来语和阿拉米语已有很大差别,可以看作两种语言。例如,希西家王的代表对亚述王西拿基立的发言人说:“请你用叙利亚语[阿拉米语]跟你的仆人说话,我们听得懂。不要用犹太人的语言跟我们说话,免得城墙上的民众听见。”(王下18:17,18,26)虽然阿拉米语是当日中东的通用语,用于国际的外交往还,大部分犹太人却听不懂。目前所知在圣经以外最早的阿拉米语文献,也大约是这时期的产物,内容印证了两种语言是有分别的。
希伯来语和阿拉米语都是从原本的“一种语言”分化出来的吗?希伯来语或阿拉米语保全了最初那种纯正的语言吗?虽然圣经没有明言,摩西开始写圣经所用的语言,大抵就是世上第一个人所说的语言。
假如在全球大洪水之前已经有书面的历史记载,这些记载就大大有助于保全最初那种纯正的语言。就算这些历史单靠口耳相传,仍旧有助于维持最初的语言的稳定性。后世的犹太人小心翼翼,务求正确地保存神圣的记载,说明族长时代的人也必努力准确传达上帝与人来往的最早历史。
我们相信圣经所用的希伯来语准确地反映了巴别事件以前的“一种语言”,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希伯来语经卷》写作的一千年间,希伯来语十分稳定。《国际标准圣经百科全书》说:“《旧约》的希伯来语有一点非常特别,那就是《旧约》的写作时间虽然长达一千年,但从语言(语法和词汇)来看,书中最古老和最后期的部分却相差无几。”(G.W.布罗米利编,1982,第2卷,659页)
对希伯来语认识不足 事实上,人们对希伯来语的认识绝不足够。伯顿·戈达德教授说:“《旧约》的希伯来语多半要从《旧约》寻求解释。”(《宗德范图解圣经辞典》,M.坦尼编,1963,345页)由于很少发现其他同时代的希伯来语著作,因此无法对照理解词语的用法。一些较为重要的希伯来语文献包括:基瑟历(一份关于农耕的简单清单,相信是公元前10世纪的文献;见上册960页图片)、撒马利亚一些写了字的陶器碎片(主要是酒、油、大麦的订单和收据,一般认为是公元前8世纪上半叶的文献)、西罗亚碑文(在耶路撒冷的一条地下水道发现,相信刻于希西家王统治期间[公元前745-前717])、拉吉陶片(可能属于公元前7世纪下半叶)。
在比布鲁斯(迦巴勒),亚希兰王的石棺上刻了一篇腓尼基文字,所用的语言跟希伯来语十分相似,人们认为这是公元前第一个千年初期的文献。此外还有摩押石,看来是公元前9世纪初的文物。摩押石上的语言跟希伯来语十分相似。这是意料中事,因为摩押人的祖先就是亚伯拉罕的侄儿罗得。(创19:30-37)
以上所有碑铭提供的全部资料,跟《希伯来语经卷》相比,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希伯来语经卷》虽然题材广泛,用词丰富,却没有用尽古希伯来语的所有词语。例如,西罗亚碑文和拉吉陶片都用过一些词语或语法结构,是《希伯来语经卷》没有用过的。不过,这些语法结构显然是源自希伯来语的。跟人们目前所知的相比,古代说希伯来语的人所用的词汇无疑有更多“词根”,以及成千上万从词根派生出来的词语。
在《希伯来语经卷》里,除了肯定是用阿拉米语写的部分以外,还有好些词语的词根是不肯定来源的。词典把不少这样的词定为“外来词”,声称是希伯来语从闪族其他语言(如阿拉米语、阿卡德语、阿拉伯语)借用的。但这只是猜测而已。爱德华·霍罗威茨说:“有时这种‘借用’实在是太久的事了,学者们根本不知道哪种语言是借用别人的,哪种语言是借给别人的。”(《希伯来语发展史》,3,5页)看来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些引起疑问的词语确实是希伯来语,只是进一步证明现代人对古希伯来语的认识不足而已。
写于公元初年的著作,也证明古希伯来语的词汇丰富多彩。这些著作包括死海古卷中非圣经的宗教著作,以及拉比论述犹太传统的希伯来语著作,称为《密西拿》。迈尔·瓦克斯曼教授在《美国百科全书》(1956,第14卷,57a页)中写道:“圣经所用的希伯来语……没有用尽希伯来语的词汇。《密西拿》证实了这个说法,因为当中用了数以百计不见于圣经的希伯来语词语。”当然,有些词语可能是后来新造的,但无疑还有许多是《希伯来语经卷》写作时期的词汇。
希伯来语在什么时候式微? 一个普遍的看法是,犹太人被掳到巴比伦期间,开始改说阿拉米语。可是,支持这个看法的证据不大充分。现代的事例表明,被征服的人或移民往往能保全自己的母语,时间远远超过70年。鉴于犹太人蒙上帝应许,将来可以重返故乡,自然不大可能放弃希伯来语,改说阿卡德语(亚述语-巴比伦语)或阿拉米语这些当日的通用语。无可否认,犹太人被掳期间和之后所写的圣经书卷(如但以理书、以斯拉记、以斯帖记)都出现过阿拉米语的片段和词语。但这一点也不出奇,因为这些书卷提到说阿拉米语的地方所发生的事,引录政府公文,谈论受外国统治的民族,而外国则以阿拉米语为外交语言。
尼希米记8:8说,利未人朗读律法书的时候,“详细解释其中的意义,好叫读出来的话容易明白”。有人认为获释回乡的犹太人当时已经不能清楚明白希伯来语,所以利未人要用阿拉米语说说文句的大意。尽管情形可能是这样,但经文特别强调的,是阐释律法的深意,应用当中的教导。(参看太13:14,51,52;路24:27;徒8:30,31)
事实上,圣经完全没有提到犹太人放弃以希伯来语作为民众日用的语言。尼希米确曾发现有些犹太人娶了亚实突、亚扪、摩押的女子为妻,所生的儿女“没有一个会说犹太话”。不过,既然圣经提到这件事,又指出尼希米因犹太人跟非以色列人通婚而发怒,正好显示圣经非常不赞成人这样轻视希伯来语。(尼13:23-27)这是意料中事,因为犹太人十分重视阅读上帝的话语,而当时阅读圣经主要还得用希伯来语。
《希伯来语经卷》正典全部写成(很可能在公元前5世纪以斯拉和玛拉基的时代)以后,直到公元初年的这一段时期,圣经完全没有提到其间发生过什么事。关于这段时间的世俗文献也不多。不过,从这些文献也不大看得到犹太人不说希伯来语,改说阿拉米语。证据显示,次经中有许多卷都是用希伯来语写的,例如友弟德传、德训篇、巴路克、玛加伯上。人们普遍认为,这些著作在公元前的三百年内写成。正如上文所述,死海古卷中的一些非圣经著作也是用希伯来语写的。公元初年编著的犹太教经典《密西拿》同样以希伯来语为写作语言。
有些犹太和非犹太学者曾提出理论,认为阿拉米语早就完全取代希伯来语,但威廉·乔姆斯基博士却根据上述事实和相关的证据指出,这种理论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基本上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了。其实更有可能的是,犹太人成了双语并用的民族,但仍以希伯来语为主要语言。谈到《密西拿》所用的希伯来语,乔姆斯基博士说:“这种语言具有典型本国语的一切特征,是农民、商人、工匠所说的语言。……从现有证据来看,说第二圣殿期间(特别是后期),犹太人一般熟悉两种语言[希伯来语和阿拉米语],应该是公允的结论。他们有时说希伯来语,有时说阿拉米语。”(《永不式微的希伯来语》,1969,207,210页)
不过,说希伯来语到公元1世纪仍是活的语言,最有力的证据其实见于《希腊语经卷》所用的希伯来语。(约5:2;19:13,17,20;20:16;启9:11;16:16)许多学者认为,这些经文里的“希伯来语”应该是“阿拉米语”才对。可是,正如条目阿拉米语的资料指出,相信这个词确实指希伯来语是有充分理据的。路加医生叙述,保罗用“希伯来语”对耶路撒冷的居民讲话。路加不大可能用这个名称指阿拉米语或叙利亚语。(徒21:40;22:2;另见26:14)《希伯来语经卷》也曾区分阿拉米语(叙利亚语)和“犹太人的语言”(王下18:26),而1世纪的犹太历史家约瑟夫斯谈到圣经这段记载时,同样把“阿拉米语”和“希伯来语”说成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犹太古史》第10卷8节[1章2段])。因此,如果《希腊语经卷》的执笔者指的是阿拉米语或叙利亚语,照理不会用“希伯来语”这个名称。
当时巴勒斯坦广泛使用阿拉米语,是大家公认的事。一些名字(例如:巴多罗买、西门·巴·约拿[和合])用了阿拉米语“巴”(儿子),而不用希伯来语“便”(或“本”),证明当时的人很熟识阿拉米语。一些犹太人还有希腊语名字,例如安得烈和腓力,但这件事本身不能证明他们日常主要说希腊语,正如马可的拉丁语名字也不能证明他的家族日常主要说拉丁语。公元1世纪,巴勒斯坦显然通行四种语言:圣经说耶稣苦刑柱上的牌子写着的那三种(希伯来语、拉丁语、希腊语[约19:19,20]),以及第四种阿拉米语。在这四种语言里,拉丁语无疑是最少人用的。
耶稣也可能偶尔说阿拉米语。例如,耶稣曾向一个生在叙利亚的腓尼基的妇人说话,当时耶稣说的大抵就是阿拉米语。(可7:24-30)在圣经的记载里,耶稣用过的某些词语,一般认为是源于阿拉米语的。不过,这方面也要小心,因为把这些词语定为阿拉米语并不是毫无争议的。例如,耶稣被挂在柱上时所说的话“以利,以利,拉马·萨巴克塔尼”(太27:46;可15:34),一般认为是阿拉米语,也许是一种加利利的方言。可是,《圣经考释辞典》说:“这句话原本是用什么语言说的?按理当时耶稣会说希伯来语还是阿拉米语?人们对以上问题众说纷纭。……文献显示,公元1世纪的巴勒斯坦也许使用某种形式的希伯来语,一种稍微受阿拉米语影响的希伯来语。”(G.A.巴特里克编,1962,第2卷,86页)事实上,单凭马太和马可所记载的希腊语译音,根本不能确定耶稣原本所用的语言。
此外,马太最初是用希伯来语写马太福音的,这是另一个证据,证明希伯来语在使徒时代仍然通行。
看来,希伯来语式微的主因是公元70年耶路撒冷被灭,圣殿被毁,余下的居民流散各地。主要在这件事以后,希伯来语才开始没落。可是,无论犹太人搬到什么地方,仍会在当地的犹太会堂里使用希伯来语。大约从公元6世纪起,称为马所拉学者的犹太人特别热心地保全纯净的圣经希伯来语文本。特别从16世纪起,人们恢复对古希伯来语的兴趣,17世纪更有人开始广泛研究闪族其他语言。于是,人们对古希伯来语的认识更加清晰,结果能翻出更准确的《希伯来语经卷》译本。
希伯来字母 希伯来字母由22个辅音字母组成,其中几个显然能代表两个音,合共28个音。元音由读者按照上下文自行加上,就好像说英语的人看见bldg.(building),blvd.(boulevard),hgt.(height),就会自行加上元音一样。人们相信,《希伯来语经卷》的传统读音,由于那些专门朗读律法书、先知书和诗篇去教导民众的人,一直有人使用,并且流传后世。后来,到了公元第一个千年的下半叶,马所拉学者设计了一套包含圆点和横线的符号,称为“元音符”,并加插在辅音文本之中。此外,文本还加上若干重音符号,表示重读、停顿、词语和分句之间的联系,以及作为音乐符号。
目前所知最早的希伯来语铭文,是用一种古字体写的,跟较后期的文献(例如写于公元最初几个世纪的文献)中那些方体希伯来字母不一样。方体字母常常称为“阿拉米体”或“亚述体”。有人认为,在犹太人被掳到巴比伦期间,他们不再用古希伯来字母,转用方体希伯来字母。可是,恩斯特·维特魏因说:“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除了方体字母外,古希伯来字母仍然通行。巴尔·科赫巴叛乱期间(公元132-135)铸造的钱币,上面有古希伯来字母的铭文。在死海附近山洞发现的文本,有些是用古希伯来字母写的。”(《旧约文本》,1979,5页)
公元2-3世纪的基督教作家奥利金说,在《希伯来语经卷》的希腊语译本那些比较正确的抄本里,上帝圣名的四个字母都是用古希伯来字体写的。后来有人发现了一些公元1世纪的残缺皮卷,证实了奥利金的话。这些书卷包含了译成希腊语的“小”先知书,当中上帝圣名的四个字母是用古希伯来字体写的。(见Rbi8 附录,1563页,2-4号)公元5世纪末、6世纪初抄写的阿奎拉希腊语译本,留存的残片上也用古希伯来字母写着上帝的名字。(Rbi8 附录,1563页,7,8号)
霍罗威茨博士说:“希腊人借用古希伯来字母,然后传给拉丁语,希腊字母也跟古希伯来字母最相似。”(《希伯来语发展史》,18页)
特点 希伯来语的表达能力很强,叙事生动有力。希伯来语句子精练,连词简单,所以充满动感,流畅达意。此外,希伯来语诗歌还喜欢用平行体,注重节奏,因此特别生动有力。
希伯来语有很丰富的暗喻。创世记22:17的“海边”,希伯来语的字面意思是“海的嘴唇”。其他例子有:地“面”、山“头”、洞“口”,以及诸如此类的暗喻。虽然这些词语包含了人体各部分,却绝没有泛灵论的意味。只要读读圣经,就会看到圣经非常鄙视那些崇拜树木和其他物件的人。(参看赛44:14-17;耶10:3-8;哈2:19)
希伯来语的词汇主要是一些关乎各种官能的具体字眼,例如视觉、听觉、感觉、味觉、嗅觉。在听或看的人的脑海里,这些字眼会形成意象。由于希伯来语的词汇十分具体,有些学者说希伯来语是没有抽象字眼的。可是,圣经所用的希伯来语确实有抽象名词。例如,名词ma·chasha·vahʹ(马哈沙巴,词根cha·shavʹ“哈沙卜”,意思是“想”)的译法是一些抽象的字眼,例如“意念、图样、发明、计谋”。Beʹtach(贝塔,意思是“安然”)的词源是ba·tachʹ(巴塔,动词,意思是“信赖”)。不过,一般而言,抽象的思想是借着具体的名词传达的。一个例子是词根动词ka·vedhʹ(卡贝德),基本意思是“重”(例如创18:20)。在以西结书27:25译作“荣耀”的同一个动词,字面意思是“重”。从这个词根衍生出名词ka·vedhʹ(卡贝德),指最重的内脏之一肝脏,还有名词ka·vohdhʹ(卡博德),意思是“荣耀”。(利3:4;赛66:12)用具体词语表达抽象意义的另一个例子是yadh(亚德),意思是“手”,也指“通过”“指导”“料理”(出2:19;35:29;38:21;撒上17:22);ʼaph(阿弗)既指“鼻(孔)”也指“怒气”(创24:47;27:45);zerohʹaʽ(泽罗阿)的意思是“臂膀”,也表达“势力”这种抽象的概念(伯22:8,9)。
由于希伯来语的上述特点,翻译《希伯来语经卷》并不容易。如果把某些希伯来语词直译到其他语言,意思也许就不一样了。此外,由于每种语言的语法不同,翻译员很难重现希伯来语的含意、气势、表达风格,特别是动词形式的特点。
希伯来语非常洗练,结构利落。在闪族各种语言里,跟希伯来语最接近的是阿拉米语,但相比之下,阿拉米语就比较繁冗拖沓、拐弯抹角。希伯来语动词活泼、生动、形象化,翻成其他语言的时候,常常要用辅助词语才能表达出来。虽然译文因此稍长,却能更全面、更准确地传达希伯来语优美动人的思想。
希伯来语诗歌 以上提到的特点,包括取自实际生活的意象,都使希伯来语特别适合作诗。希伯来语的诗句很短,往往不超过两三个词,令整体印象非常鲜明。《修订标准译本》翻译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詹姆斯·米伦伯格教授,曾说过以下一段很有见地的话:“[希伯来语诗歌]语句精练,强调全放在重要的字眼上。诗篇23篇的希伯来语原文只用了55个词,现代西方译本却得用两倍的词语。可是,即使译成其他语言,还能看出希伯来语原文多么洗练。……希伯来语诗歌是用活的语言写的。……希伯来诗人引领我们去看,去听,去感受,诗中描绘的身体感觉是很鲜活的……。诗人想的是意象,而意象则取自人人共有的日常生活。”(《〈修订标准译本〉旧约简介》,1952,63-64页)
下面以《新世界译本》诗篇第23篇头一节原文的字面译法为例,说说希伯来语诗体多么简洁。希伯来语每个词的译文用斜线(/)分开: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
我必缺乏/没有/
希伯来语只用了四个词,汉语译文的词数却多得多。汉语须加添“是”字,句子才完整,希伯来语却不言而喻。
平行体的主要形式 希伯来语诗歌最重要的格式是平行体,用思想而不是用韵脚去营造节奏。这种特点可以叫做“意义节奏”。请看诗篇24:1的两行诗句:
大地和大地的一切,
寰宇和寰宇的居民,都属于耶和华。
有人把这里引录的诗句叫做同义 平行体,指第一行跟第二行有一部分意思是重复的,只是字眼不一样而已。对两行诗句来说,“都属于耶和华”都是必需的。至于“大地”和“寰宇”,以及“大地的一切”和“寰宇的居民”,都是意义相近的说法。
当代学者大都同意,平行体还有两种主要格式:
反义 平行体。顾名思义,各行诗句表达相反的思想。请看诗篇37:9的例子:
作恶的人必被剪除,
仰望耶和华的人却必得着大地。
综合 平行体(又称形式 平行体或结构 平行体)。第二行不光是重复第一行的意思,也不仅是第一行诗句的反面,而是补充新的思想,加以扩大。诗篇19:7-9就是一个例子:
耶和华的律法完美,
使人重获生机;
耶和华的提醒可靠,
令缺乏经验的人有智慧;
耶和华的命令正直,
使人心里欢喜;
耶和华的诫命洁净,
令人眼睛明亮;
敬畏耶和华的心纯洁,
永远存立;
耶和华的法令真实,
完全正义。
请注意每一个句子或分句的第二行都令意思更完整,所以整节经文是综合平行体,也就是综合两部分而成的句子。读者必须看完第二行,例如“使人重获生机”和“令缺乏经验的人有智慧”,才知道律法多么完美,知道耶和华的提醒多么可靠。在这种一连串的综合平行体里,第一和第二部分的分野就成了节奏上的停顿。换句话说,除了思想上的扩展外,这种句子还保全了某种结构或平行的形式。因此,这种句子有时称为形式 平行体或结构 平行体。
其他类型的平行体 有人还列出其他种类的平行体,但一般认为只是同义、反义、综合三种平行体的变体或组合而已。其中三种有人提出的分类是:比喻平行体、递进平行体、内向平行体。
比喻 平行体运用明喻或暗喻。请看诗篇103:12的例子:
东离西有多远,
他叫我们的过犯离我们也有多远。
递进 平行体运用两行、三行或更多行的诗句去重复、深化第一行的思想。诗篇29:1,2(新译)是个好例子:
上帝的众子啊!要归给耶和华,
你们要把荣耀和能力归给耶和华。
要把耶和华的名的荣耀归给他。
内向 平行体比较复杂,可能牵涉到几节经文。请看看诗篇135:15-18的例子:
(1)列国的偶像是金的银的,
(2)是世人用手所造的。
(3)偶像有口却不能言,
(4)有眼却不能看,
(5)有耳却不能听,
(6)口中也没有气息。
(7)那些造偶像的,必如偶像一样;
(8)凡信赖偶像的,必跟偶像相同。
W.特雷尔在他的著作《圣经的文学特色和成就》(1864,170页)里解释这种平行体,说:“第一行跟第八行相对——这边是异教徒的偶像,那边是信赖偶像的人。第二行跟第七行相对——这边是造偶像,那边是造偶像的人。第三行跟第六行相对——这边是有口却不能出声,那边是有口却不能呼吸。第四行跟第五行相对,可说是用一个综合平行句把上下两部分结合起来——这边是有眼却不能看,那边是有耳却不能听。”
另一种相似但比较简单的形式,是在上下两行诗句里把词语倒过来,例如以赛亚书11:13下:
以法莲不再嫉妒犹大,
犹大也不再仇视以法莲。
语法
一、 动词 动词是希伯来语最重要的词类。最简单的动词词形是:第三人称单数阳性完成状态。词典列出的就是这个词形。这个词形的三个辅音通常构成词根。闪族语言的词根通常由三个辅音构成,几乎所有词语都源自这种三辅音词根。
动词词根是最简单的动词词干,常常称为“纯词干”。在纯词干上加上前缀,重复某些字母,改变某些元音,就能构成另外六种词干。这七种词干以三种形式表达动词词根的意义:简单形式、强调形式、使役形式。
动词词干也可能加上某些前缀、后缀,以显示人称、数、性的变化。
状态 有些语言(如英语)的动词主要是从时间角度(时态)去看的,一般分为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可是,在希伯来语里,行动的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动的状态 ——是完成的行动,还是未完成的行动。
假如动词描述的是完成的行动,就用完成状态。例如,创世记1:1说:“最初,上帝创造了 天地。”这个行动已经完成。上帝“创造了”天地,就是说他已经结束了创造天地的工作。
假如行动还没有完成,就用未完成状态 的动词。出埃及记15:1可以说明这点:“摩西和以色列人唱出[或译:开始唱出]以下的歌”。句中的行动已经开始(他们“开始”唱出),但还没有结束,因此是“未完成”的。
当然,既然希伯来语完成状态所描述的行动是完成的,自然被视为过去了的事。因此,ka·thavʹ“卡塔卜”(完成状态的主动动词,意思是“写”)既可以单纯指过去的事(王下17:37;代下30:1;32:17;拉4:7;斯8:5),也可以指在过去 早就完成(斯9:23;伯31:35;耶36:27)或目前已经完成(代下26:22)的行动。这个完成状态的动词也可以译做“要……写”或“要……抄”,以表示这件事必定执行。(民5:23;申17:18)“要……写”或“要……抄”的译法正确地传达了行动完成的意味,却并不是过去了的行动。由此可见,主动动词本身 不一定表达时间的概念。完成状态可以描述在任何时间,包括过去、现在或未来所完成的行动。另一方面,未完成状态虽然也能表示任何时间的行动,但这个行动总是被视为未完成的。
因此,虽然古代的希伯来人显然能明白时间的概念,但在他们的语言里,时间只是次要的因素。K.耶茨所著的《圣经希伯来语概要》说:“大部分现代语言的时间概念跟闪族的概念不一样。按照希伯来人的想法,知道某个行动在什么时间发生并不是最重要的。印度-日耳曼语系的各种语言过度强调时间因素,只有用这些语言思考的人才要清楚知道某个行动在什么时间发生。一般来说,闪族人只要明白某个行动是完成还是未完成的,就已经够了。假如还不够的话,希伯来语会加上一些表达时间或历史意义的词语,这样就能突出时间因素。”(J.欧文斯修订,1954,129页)如果像圣经显示的那样,希伯来语是人在伊甸园里原本所说的语言,那么希伯来语动词不大强调时间,也许是反映了人类仍然完美时的观念。那时亚当有永生的希望,人的生命不止七八十岁。耶和华赐下希伯来语,作为上帝和人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完美无瑕的沟通工具。
希伯来语译成汉语,动词的时间性是由上下文 决定的。上下文显示,叙述中的行动发生于较早的时候、目前,还是未来。
二、 名词 上文说过,希伯来语差不多所有词语,包括名词,都可以追溯到某个动词词根。从名词的拼写和词义都可以看到词根。
希伯来语名词分为两性:阳性和阴性。一般只要看看名词词尾是不是附上ah(复数是ohth),就知道这是不是阴性名词,例如ʼish·shahʹ(伊沙,意思是“女人”),su·sohthʹ(苏索特,意思是“牝马”[阴性复数])。
希伯来语有三种数:单数、复数、双数。双数(由后缀aʹyim标示出来)通常用于成双成对的东西,例如手(ya·dhaʹyim亚达因)和耳(ʼoz·naʹyim奥兹纳因)。
人称代词也可能跟名词连在一起,不能分开,例如sus(苏斯)是“马”,su·siʹ(苏西)是“我的马”,su·seyʹkha(苏塞卡)是“你的马”。
三、 形容词 形容词也是由动词词根衍生的。因此,动词ga·dhalʹ(加达,意思是“生长,变大”)是形容词ga·dhohlʹ(加多,意思是“大”)的词根。(希伯来语没有不定冠词,只有定冠词ha[哈]。)
形容词可以有两种用法:
(1)谓语性形容词。这种形容词通常位于名词之前,并且跟名词的性和数一致。词组tohv haq·qohlʹ(托卜·哈科,字面意思是“好那声音”),可以译作“声音动听”。
(2)形容词也可以用做修饰语。这种形容词位于名词之后,不但跟名词的性和数一致,甚至定指限定词也是一致的。例如haq·qohlʹ hat·tohvʹ(哈科·哈托卜,字面意思是“那声音那好”),可以译作“动听的声音”。
译音和转写 汉语由于使用音节文字,没有字母,所以给希伯来语译音时以音节为单位。下文论述的主要是把希伯来字母转写为拉丁字母。希伯来语是从右向左书写的,但看拉丁字母转写或汉字译音,却应该从左向右阅读。附表和下文会说明一下本书依循的一些通则。
辅音 在希伯来字母中,五个有词尾形式。这些词尾形式只在词的末端出现。某些辅音(ת,פ,כ,ד,ג,ב)既有软音,也有硬音。如果是硬音的话,字母中间会加上圆点(תּ,פּ,כּ,דּ,גּ,בּ)。可是,如果这几个辅音紧接在元音之后,那么中间的圆点也表示要把辅音重复一遍。因此,גַּבַּי转写为gab·baiʹ(加拜)。其他大部分字母虽然只有一个音,但如果中间加了圆点的话,也会把字母重复一遍,例如זּ转写为zz。字母heʼ(ה,译音是“赫”)却是个例外,虽然在词尾出现时中间会加圆点(הּ),转写时却不会重复。
Waw(译音是“瓦”)和yohdh(译音是“约德”)两个辅音可以用来构成元音。“瓦”(ו)的上面加上元音chohʹlem(·)(译音是“霍伦”),称为“全形霍伦”(וֹ),本书转写为oh。וּ这个组合会转写为u,如果出现在词首就总是独立的音节,但如果有另一个元音符出现在字母之下(וַּ),那个圆点就表示“瓦”这个字母要重复一遍。例如,בַּוַּי转写为baw·waiʹ(巴韦),בּוּז转写为buz(布兹)。
在kaph(卡弗)的词尾形式,符号shewaʼʹ( ְ)“谢瓦”或qaʹmets( ָ)“卡梅茨”会写在字母中间,而不是在字母之下:ךָ,ךְ。
元音 除了“霍伦”(·)是放在字母之上,附表的所有元音符都放在字母之下。至于shuʹreq( ֹ)“舒雷克”则如上文所说,放在字母“瓦”的中间(וּ=u)。
半元音 附表转写的拉丁字母只是大概的读音。在希伯来语,这些半元音的读音全都是极轻的。
在某些情况下,“谢瓦”是有声的,本书转写为e。但一般来说,如果“谢瓦”在一个短元音之后,或每逢在音节最后一个辅音之下,“谢瓦”就是无声的,只是当作分隔音节的符号。例如,יִקְטֹל转写为yiq·tolʹ(伊克托)。
音节 在希伯来语里,每个音节都以辅音开始,而且必定有(1)一个全元音或(2)一个半元音和一个全元音。例如,קָטַל是由两个音节构成的,一个是קָ(qa,卡),一个是טַל(tal,塔)。两个音节都包含全元音,并以辅音开始。另一方面,בְּרִית(berithʹ贝里特)只有一个音节,因为只包含一个全元音(.=i),而“谢瓦”( ְ=e)则是半元音。
关于音节必定以辅音开始,看来有两个例外:(1)词首是וּ(u),u就是个独立的音节。例如,וּבֵן是u·venʹ(乌本),וּשְׁמִי是u·shemiʹ(乌谢米)。(2)如果辅音ע,ח,הּ出现在词尾,而这几个辅音之下有元音paʹthach( ַ)“帕塔赫”,这个元音就叫“潜藏的帕塔赫”。在这种情况下,“帕塔赫”的发音先于辅音。例如,רוּחַ是ruʹach(鲁阿)而不是ru·chaʹ(鲁哈)。
有时候,词语之间会有一条小小的横线(־)叫做maqqeph(马凯弗),跟汉语的连接号有点相似。这个符号把两个或更多的词连成一个词语,而只有最后一个词会保留重音。例如,כָּל־אֲשֶׁר转写为kol-ʼasherʹ(科勒-阿谢)。
重音 希伯来语所有词语的重音都放在倒数第一或第二个音节,而以最后一个音节重读为多。
本书以圆点分隔转写成拉丁字母的音节,重音符号(ʹ)会放在重读的音节后面,标示主重音的位置。
[第500页的附栏]
简单
强调
使役
(1)主动(qal卡)
(3)主动(pi‛el皮埃)
(6)主动(hiph‛il希菲)
(2)被动(niph‛al尼法)
(4)被动(pu‛al普阿)
(7)被动(hoph‛al霍法)
—
(5)反身(hithpa‛el希特帕埃)
—
[第500页的附栏]
—
简单
强调
使役
主动
קָטַל
qa·talʹ(卡塔)
他被杀
קִטֵּל
qit·telʹ(基特)
他被杀(残忍地)
הִקְטִיל
hiq·tilʹ(希克提)
他使[某某]杀死
被动
נִקְטַל
niq·talʹ(尼克塔)
他被杀
קֻטַּל
qut·talʹ(库塔)
他被杀(残忍地)
הָקְטַל
hoq·talʹ(霍克塔)
他被[某某]使[他]杀死
反身
—
הִתְקַטֵּל
hith·qat·telʹ(希特卡特)
他杀死自己
—
[第501页的附栏]
字母
辅音名称
转写
א
’Aʹleph(阿莱弗)
’
בּ
Behth(贝特)
b
ב
—
v
גּ
Giʹmel(吉梅)
g
ג
—
gh
דּ
Daʹleth(达莱特)
d
ד
—
dh
ה
He’(赫)
h
ו
Waw(瓦)
w
ז
Zaʹyin(扎因)
z
ח
Chehth(赫特)
ch
ט
Tehth(特特)
t
י
Yohdh(约德)
y
כּ
Kaph(卡弗)
k
כ 词尾: ך
—
kh
ל
Laʹmedh(拉梅德)
l
מ 词尾: ם
Mem(门)
m
נ 词尾: ן
Nun(农)
n
ס
Saʹmekh(萨梅克)
s
ע
‛Aʹyin(阿因)
‛
פּ
Pe’(佩)
p
פ 词尾: ף
—
ph
צ 词尾: ץ
Tsa·dhehʹ(察德)
ts
ק
Qohph(科弗)
q
ר
Rehsh(雷什)
r
שׂ
Sin(辛)
s
שׁ
Shin(欣)
sh
תּ
Taw(塔乌)
t
ת
—
th
全元音
ָ (长音)
Qaʹmets(卡梅茨)
a,如awl
ַ
Paʹthach(帕塔赫)
a,如father
ֵ (长音)
Tseʹreh(采雷)
e,如they
ֶ
Seʹghohl(塞戈)
e,如men
ִ
Chiʹreq(希雷克)
i,如machine
ֹ (长音)
Chohʹlem(霍伦)
o,如no
ָ
Qaʹmets Cha·tuphʹ(卡梅茨·哈图弗)
o,如nor
ֻ
Qib·butsʹ(基布茨)
u,如full
ִ
Shuʹreq(舒雷克)
u,如cruel
半元音
ְ
Shewa’ʹ(谢瓦)
e,不明显,如average;无声,如made
ֲ
Cha·tephʹ Paʹthach(哈特弗·帕塔赫)
a,如hat
ֱ
Cha·tephʹ Seʹghohl(哈特弗·塞戈)
e,如met
ֳ
Cha·tephʹ Qaʹmets(哈特弗·卡梅茨)
o,如not
特殊组合
י ָ = ai
י ַ = ai
י ֵ = eh
י ֶ = ey
י ִ = i
וֹ = oh
וּ = u
יו ָ = 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