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
“我老实告诉你:这是莫桑比克,你们休想在本国成为合法组织。……完全不可能!”这几句话是前国防调查事务警察部(国警)的人员对一位耶和华见证人怒气冲冲说的。当时,葡萄牙在莫桑比克的殖民统治如日中天,罗马天主教的势力是谁也不可过问的。
可是,耶和华见证人并没有停止公开表达自己对耶和华的信仰,也没有停止宣扬上帝的仁爱旨意。见证人在莫桑比克的历史就是鲜明的证据,说明他们对耶和华矢志不渝。他们这么坚强,是因为深信上帝很爱他们,他的儿子也很爱他们。使徒保罗形容这种爱说:“谁可以叫我们同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吗?是苦痛吗?是迫害吗?是饥饿吗?是赤身吗?是危险吗?是刀剑吗?正如有话写着说:‘为了你,我们终日被迫面对死亡,被人当做将宰的绵羊。’……我坚信,无论是死亡,是生命,……是政府,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是深处,是任何别的创造物,都不能叫我们同上帝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罗马书8:35-39。
从耶和华的仆人在莫桑比克的历史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即使被人抢尽家财,也是富足的,因为他们的信心坚定不移。他们体会到上帝的爱,同时极力彼此相爱。我们细览他们的历史之前,先看一看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
物阜民康
莫桑比克有人口约1740万,在非洲东南,海岸线长2500公里。这里的气候以热带为主,农作物也是热带特产——椰子、凤梨、腰果、木薯、甘蔗。国民特别爱吃海产食物。
莫桑比克人一般开朗和善,自得其乐。这个民族产生了一些世界知名的运动员。当然,出色的运动员始终不多,可是另外还有1万9000多人在涉及别的价值标准的竞赛上连番报捷。这些人就是耶和华见证人。他们在莫桑比克的历史得从1925年说起。
真理的种子生根发芽
那一年,在南非约翰内斯堡,有一个莫桑比克矿工听见了上帝王国的好消息。他名叫阿比诺·梅伦贝。王国真理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过不多久,他就受了浸。他的家乡是路易莎镇(现称马拉奎内镇),在莫桑比克最南的省份。他回乡以后,开始向以前的教友传道。当地对真理感兴趣的人非常热心,常常走30公里路参加聚会。新的小组纷纷成立,有一个在洛伦索-马贵斯(下称洛马市),现称马普托。
大约在同一个时候,宣扬圣经信息的工作在北部展开。在尼亚萨兰(现称马拉维),有一个非洲人,名叫格雷森·夸兹兹拉,接受赫德森两夫妇(约翰和埃丝特)的帮助,研读了《上帝的竖琴》这本书。1927年,格雷森迁到莫桑比克去找工作,有另一个男子同他一起去,名叫比利亚蒂·卡帕西卡。他们在米兰热区入境,然后南下到索法拉省伊尼亚明加镇。两个人都在泛赞比西亚铁道找到工作。
他们在伊尼亚明加镇发现了一群信徒,以守望台命名,牧师叫鲁宾逊·卡利特拉。卡利特拉得知《上帝的竖琴》所论述的圣经道理之后,自觉茅塞顿开,知道自己一直错了,结果他和全群信徒加入了耶和华的组织。
向欧洲侨民传道
最早到境的欧裔见证人是米达夫妇(亨利和伊蒂)。他们在1929年从南非来到洛马市,开始向葡裔居民作见证。4年后,迪雅格夫妇来帮忙,结果撒了很多圣经真理的种子。
1935年,有另外两位先驱——弗德·卢迪和大卫·诺曼——到洛马市来探访弟兄。他们同米达一家暂住。不料,他们传道到第五天,秘密警察出其不意来到米达家里,把两人带走,押上“黑车子”(解送囚犯的警车),送到一位高级官员泰赛拉那里。大卫鼓勇指出,他知道这个事件是主教一手策动的阴谋。泰赛拉暴跳如雷,说:“如果你们是我国公民,我当场就把你们放逐到马德拉岛去了。不过你们是南非公民,我只好马上把你们驱逐出境!”当天,他们由配备重型武器的警察用两辆汽车押到边境。可是,到达边境的时候,两位弟兄向守卫他们的警察作见证,分发了一些书刊,同每一个人握手致意,方才上路。
面对严峻试验
1939年,有一个谦卑的非洲农民,名叫雅内罗·约纳·迪德,在伊尼亚明加镇认识真理。他回到穆塔拉拉镇的家乡后,同亲戚分享真理。这些亲戚所属的宗教团体是实行多妻制的。这位弟兄做了特别先驱,他的两个亲兄弟安东尼奥和若敖做了正规先驱。可是,到1946年,雅内罗被当局逮捕,送到太特镇给欧裔居民清洗厕所,前后四年光景。后来,他被送到贝拉市中央监狱,接着又被转送到洛马市,途中所受的待遇又令人费解,又残酷不仁。他被人放进盛满盐水的箱子里,只有头部露出水面,用船押送。到了洛马市,他从箱子里上来,全身赤裸,因为衣服都腐烂了。警察给他一个麻袋蔽体。审讯的时候,官员着令他放弃自己的宗教,不再信仰上帝,可是这位弟兄的回答跟耶稣基督的使徒没有两样:“我要服从上帝,而不是服从人。”——使徒行传5:29。
审讯过后,雅内罗被人放进一个小木箱子,单独囚禁,箱子只有一个小洞,每天就只有几块水果从洞里挤进来给他吃。一个星期后,他被放出来,连站也站不住。他和两个亲兄弟一起押到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岛服刑七年。这几兄弟趁着放逐期间,在囚岛上建立了一群会众。他们的一个兄弟叫波图加·迪德,他在南非听闻放逐的事,就回到家乡穆塔拉拉镇照顾会众,直到兄弟们从囚岛释放为止。
南部的见证人又怎样呢?他们受到苛酷的迫害,可是也忠贞地作见证。其中一位是阿比诺·梅伦贝,当时他年纪已经很大。1957年,他和洛马市的几位见证人被放逐到圣多美岛,可是他们继续作见证。有一位弟兄名叫西奥纳·托莫,在岛上两年以后被释放,后来又被放逐,这一次是到楠普拉省的梅孔塔镇。托莫弟兄在那里终年,但是他去世以前,镇上已经有一群会众建立起来,这正是他热心服事的明证。
“我想做上帝羊群的牧人”
卡维诺·马希安拿在学的时候,老师问他长大以后想当什么,他就是这样回答。后来,在约翰内斯堡,有一位旧同学向他作见证。不过,卡维诺一直没有脱离瑞士宣教会,直到1950年回到洛马市的时候。那个时候,国警把小组里比较有经验的分子都逮捕放逐了,留下来的弟兄姊妹缺乏督导。
说也巧合,有一位南非姊妹,名叫内莉·隆戈,刚好来到马希安拿所住的地方附近探亲。她把众人召集起来,开始了一个圣经研究小组。这个小组共六个人。隆戈姊妹请马希安拿主持聚会,可是马希安拿不肯。他说:“我还没有受浸呢。”隆戈姊妹回应说:“我不是老在这儿。反正我走了以后,非你主持不行啊。”结果,马希安拿真的成了“上帝羊群的牧人”,而且比他自己预料的早多了。
‘小钟,……你回国吧’
1953年,年轻的弗朗西科·钟古扎起程到南非开普敦,要争取往伦敦学医的奖学金。他的行李中有《儿童》这本书,是朋友送给他的。他在比勒陀利亚住在一个隶属圣公会的家庭那里。一天,他们见他看那本书,就问他是不是耶和华见证人。钟古扎说他不是,只是看看书罢了。不料,那一家人好意地请来一个耶和华见证人,后来他开始研究圣经。结果,他到了南非两年后,就受了浸。
钟古扎弟兄还记得会众里有几位成熟的弟兄劝他说:“小钟,你还是回国,回到莫桑比克工作吧。你已经受浸了。还有什么别的值得追求吗?太不值得了。”(参看罗马书11:13;腓立比书3:7,8;约翰一书2:15-17。)钟古扎弟兄听了劝,一点也不犹豫就回到洛马市,加入那里的小组。后来他结了婚,耶和华的组织任用他和妻子宝莲娜,在莫桑比克全国做探访工作多年。他对上帝的爱戴和他忍耐的程度受过很严重的考验。他坐过牢,住过集中营,受过政府禁制,共14年光景,可是他始终忠心不渝,难怪深受本国弟兄爱戴。钟古扎弟兄自己说:“想当年,还是回国好。”
争取法律认可
南非分社对于殖民政府实行迫害和放逐措施十分关注,于是在1954年派守望台基列圣经学校毕业的米顿·巴利特前往莫桑比克。他到境不出几天,就有机会向美国领事和葡萄牙高级官员进言,他们建议他向总督申请法律认可。不过,那位官员指出,由于政府同梵蒂冈签了宗教协定,就算政府让耶和华见证人享有一点自由,也永远不及罗马天主教的自由度大。
第二年,另一位出身基列学校的弟兄约翰·库克谒见英国驻莫桑比克领事。领事态度友善,可是他指出天主教枢机主教刚刚向新闻界猛烈抨击新教各派,而且国警认为耶和华见证人是危险分子。总的来说,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认为在所有“异端教派”中,见证人赢得法律认可的机会最微。
尽管这样,库克弟兄的探访不无成果。他回访了一位感兴趣的葡裔男子,名叫帕斯库·奥利韦。这个人几年前在葡萄牙里斯本接触过真理。这一次,弟兄安排了他和父母三人研究圣经。后来,帕斯库献了身给耶和华。
当时,在莫桑比克的活动是由尼亚萨兰分社督导的。到了1956年,分社开始派特别先驱越境,进入莫桑比克北部的村落传道。此外,还有其他人响应莫桑比克的需要到那里服务。他们的活动在接近边界的地区特别明显。
结束流亡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迪德兄弟三人由圣多美岛回来。他们在岛上可以自由传道,回乡以后,当局反而打了他们一顿,吩咐他们不可再传道,否则就会再次放逐,甚至永远不许回国。此情此景,跟犹太公议会对待耶稣基督使徒的手段多么相像!——使徒行传5:40-42。
他们几兄弟并没有慑于恐吓,不敢事奉耶和华。1957年,雅内罗受委任做特别先驱,后来更在全国大部分地区做环务监督不止十年。
通宵见证工作
洛马市的小组不断有新的感兴趣人士加入。举行研读的一个地点是埃内托·希劳莱家里,他是莫桑比克人。还有一个人住在那里,叫安东尼奥·兰加。兰加有天主教背景,他针对教义问题,特别是三位一体问题,提出诸多疑问,要求种种证据。小组怕他会向国警告密,出卖他们。可是,兰加其实对真理很有诚意,一直躲在屋外的楼梯上,偷听研读的内容。他听得出这就是真理。
一天,有弟兄把一本《“以上帝为真实”》送给兰加看。第二天,他下班回家,由下午两点开始看,爱不释手,直到凌晨两点,一口气看完最后一页方休!他从此经常参加聚会,而且坚持他的朋友希劳莱要把书读完,否则怎么可以开始传道?
他们选中了洛马市市郊的地方做传道地区,那里住着一些相信万物有灵的锡安会信徒。每逢晚上,这些信徒成群结队举行礼拜,击鼓喝酒,载歌载舞。这时候,两位传道员就到他们那里,如果队长不反对,他们就发表简短演讲。回到家里,通常已经天亮。他们刚刚归信真理,已经对传道多么热心!
在洛马市举行浸礼
小组里参与外勤服务的人数达到25人以后,弟兄写信给南非分社,请求派代表到来为新人施浸。分社回信提出指示,请钟古扎弟兄自己安排浸礼。1958年8月24日,小组很审慎地选择聚会地点,那一次有13人受浸——这是洛马市头一次举行浸礼。受浸的人包括卡维诺·马希安拿、埃内托·希劳莱、安东尼奥·兰加,他们的妻子,还有宝莲娜·钟古扎。
1959年,钟古扎弟兄迁到贝拉市之后,希劳莱弟兄被国警传召。原来国警一直截查拆看他的信件。国警盘问了他一个早上,下午更派人到他家里,把所有书刊没收了。弟兄和感兴趣的人看见警车停在希劳莱弟兄家外,以为他们所有人都要被逮捕。不料,一个星期后,国警把书刊悉数奉还。小组正好需要这样的鼓励。
弟兄来访,及时鼓励小组
大约这个时候,尼亚萨兰分社派了本特利夫妇(哈利迪和乔丝),来探访造就奥利韦和洛马市的欧裔小组。这两位海外传道员每年探访弟兄两次,所到的地方包括首都洛马市以北720公里的贝拉市,以及其他城市。后来,在世界总部办事的韩素尔也探望他们,勉励他们继续跟耶和华的组织一起合力工作。
在莫桑比克,本地见证人组成的第一群会众成立了好几年后,到了1963年,欧裔传道员的会众也成立起来。
勇敢地宣扬好消息
国警把希劳莱的书刊还给他以后,洛马市的非裔小组越发壮胆,无所畏惧。他们逢星期天就到繁忙的希帕马尼市场附近,在树荫下集合。他们利用扩音系统,讨论当日经文。然后,他们两个两个的,探访市场周围的民居和商户。11时30分,他们回到原来的集合地点,吃过早点后,就在正午12时举行预先做好宣传的公众演讲。传道员偶然误了点还没有回来,弟兄就用扩音系统发出广播:“是时候了。……是时候了。……请回来,因为是时候了。……”
这时,群众就开始聚集,人数不少。除了弟兄自己和他们特别邀请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听见扩音广播很好奇,来看个究竟。他们在闹市围成一个圈,演讲就开始。附近的居民纷纷从里面走到阳台上听,有的还拿出圣经来跟着翻。这个安排维持了好几年。演讲挨次在希帕马尼市场、察曼库洛市场和克洛大道举行。在六十年代,会众的数目由一群增加到四群,这个演讲安排不无功劳。
先有国警档案,才有会众档案
米卡·布鲁安就是通过这些演讲接触真理的。他要了一本《“以上帝为真实”》,并且表示想研究圣经。他问:“要研究圣经,该给多少钱?”研究圣经当然是免费的,可是弟兄建议他在第二个星期天让弟兄在他家举行演讲。他一口答应了。那一次,讲者是希劳莱,有400多人参加。有人向国警通风报信。警察总长传召布鲁安到他的办事处。布鲁安担心得很。他自己说:“我才参加一次聚会,就比不信的还倒霉了。到时我该怎么样辩白呢?”他马上把同他研究圣经的弟兄请来,先操练几分钟才上阵。
布鲁安到了警察局,警员问他信哪个宗教。他脱口而出就说:“耶和华见证人。”接下来,警察总长马里奥·菲盖拉开始盘问他:“听说你家里举行了很大的集会,有外国势力参与,而且是闭门集会,不让警察进去。看样子一定跟莫桑比克解放阵线有关连。”莫桑比克解放阵线是当时为争取独立而作战的组织。布鲁安心里盘算怎样回应,因为他事前的“操练”倒没有涉及这一层。于是他极力用得体的话解释他当时才初次看见、初次参与的整个安排。
警察总长打断他的话,说:“够了,布鲁安,你别说了。”然后把手搭在布鲁安肩上说:“你说的是真话。古往今来,上帝的仆人都因为像你刚才那样说真话,就受人迫害。我只有一个请求:下一次举行这么大的集会,可要先给我们打个招呼,以免后患。没事了,你走吧。不过,你明天带两张照片来,让我们给你开个耶和华见证人档案。”(当时会众里所有负责的分子都在国警那里有档案。)后来布鲁安常常笑着说:“我比不信的还倒霉,在会众里还没有档案,就先在国警那里有档案呢!”可惜,警察当局这样友善的对待太不常见了。
马拉维的局势有利于北部的工作
1967年,马拉维举行了三个“使人做基督门徒”区务大会,地点都在跟莫桑比克接壤的地方附近,方便莫桑比克的弟兄参加。可是,到了10月,班达总统宣布耶和华见证人在马拉维是个受禁绝的组织。全国对见证人展开了残酷的迫害。在举国各地,见证人家财尽毁,受人毒打,被人杀害,超过1000位基督徒妇女惨遭强奸。许多幸免于难的人不惜逃亡到莫桑比克寻求庇护。出乎意外,莫桑比克的葡国政府竟然乐意接待难民。当局在赞比西亚省莫库巴附近设立了两个难民营,并且供应粮食。单在其中一个营里,已经有2234个弟兄。他们到莫桑比克来,大大促进了北部宣扬王国信息的工作。
在全国第二大城市贝拉,本地弟兄所享有的自由比在首都还大。他们可以举行聚会,在逐户传道工作上,特别是探访欧裔住宅区,却受限制。
通知书引起争议和分裂
1968年,洛马市的长老们收到国警发来的传票。当局递给他们一份“通知书”,上面声明禁止耶和华见证人从事传教活动,同时只许他们同自己家人聚会。长老们要签字表示确实收到了这份“通知书”。
长老们认为签字并不表示放弃信仰,只表示收到通知罢了,于是签了名。可是,他们决心继续服从圣经的吩咐,举行聚会和向人传道,尽管要审慎一点,同时聚集人数不多,也不能停止。(马太福音10:16;24:14;28:18-20;希伯来书10:24,25)长老本来的意思是这样,不料在弟兄当中造成了分裂。有的弟兄认为长老们签字就是在信仰上妥协。
长老们为了向持反对立场的弟兄证明他们其实并不畏惧人,也没有妥协,就成立了一个委员会,由希劳莱担任主席。他们谒见国警,询问颁下禁令的理由。他们问:“耶和华见证人有什么不是?”官员说:“我们对你们个人倒没有什么不满,可是这个宗教在莫桑比克是非法的。就算你们自己不犯法,政府还是不认可这个宗教。”官员还指出,谁要奉行这个宗教的活动,就非到外国不可。
希劳莱弟兄和同行的弟兄提出了坚定的回应:“如果政府认为,教导人不可偷窃、不可杀人、不可做坏事是不对的,只管逮捕我们好了。我们一定继续教导人认识真理。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正是要这样做。”这几句话又叫人想起耶稣的使徒对公议会的陈词。——使徒行传4:19,20。
这次勇敢的行动有感动持反对立场的弟兄重修旧好吗?可惜没有。虽然长老们再三提出帮助,甚至有南非分社的特别代表几次来访,这些人还是要独立行事,自称为“耶和华自由见证人”。组织不得不把他们开除,因为他们叛道。后来守望台社写信指出,在有可能受迫害的环境下行动审慎并不表示我们畏惧人,反而符合耶稣在马太福音10:16的劝告。
国警施以沉重打击
那场叛变过后不及一年,国警逮捕了担任要职的16位弟兄,其中包括希劳莱、钟古扎和马希安拿。国警人员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希劳莱弟兄说出了本文起头的几句话。
事后,当局还逮捕了更多弟兄。国警怎么知道受委任仆人的姓名住址呢?原来他们来搜查希劳莱弟兄家的时候,在桌上找到了一个档案,里面有社方的来信,印有受委任仆人的名字,同时找到《团结一致地传道》这份手册。国警有了这些资料,就特地访寻组务仆人、助理组务仆人、《守望台》研究班主持人、书籍研究班主持人等。当局不先审讯,就把他们关进马沙瓦监狱,服两年徒刑。
南非分社向坐牢的弟兄提出鼓励,又接济他们的家属。国际特赦组织设法向当局争取把弟兄释放,并且支援弟兄的家属。在莫桑比克享有自由的弟兄安排给有需要的人运送食物。对于这个安排,希劳莱弟兄的女儿阿莉塔说:“我们每天需要的食物,从来没有缺少过。有时候,送来的食物比我们平常习惯的,质量还好呢。”
照常传道
尽管是“艰难的时节”,耶和华的子民总不能停手,不去宣扬王国好消息,拯救人命。(提摩太后书4:1,2)有一位弟兄在莫桑比克的传道活动上好像支柱一样,他就是费南度·穆腾巴。他回想说,在他的会众里,组务仆人和助理组务仆人都被捕。他身为圣经研究仆人,自然就要带头领导了。社方指示,要安排一系列的公众演讲,内容根据《导至永生的真理》这本书。穆腾巴弟兄很谨慎,安排演讲在晚上各书籍研究班中举行。在每天晚上,每一位讲者都要分别向两个研究班发表演讲。这样,很多被邀请出席的人都获得这种灵粮,对真理的体会也比以前大了。
弟兄给新人提供很密集的训练,使他们在服事职务上卓有成效,同时在迫害之下满怀勇气。菲腊·马托拉解释早年训练的益处说:“弟兄训练我们对人讲解自己学到的事,不论是哪一方面的道理,都能熟练地用圣经证明给人看。我们先研读两个星期,然后开始以非正式的方式传道。第三个星期,我们就开始带领别的感兴趣人士加入研究。到第四个星期,我们就开始做逐户传道了。弟兄勉励新人,不管受考验,被监禁,都要忍耐,一无所惧。只有一位担任要职的弟兄没有被囚,他常常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坐牢。所以,你们人人都要学好怎样负责照顾会众。’”后来马托拉弟兄被关进马沙瓦监狱,可是热心并没有冷却。
在监狱里传道聚会
在马沙瓦监狱的弟兄马上把所有聚会都安排好,为的是在灵性上保持壮健。他们一直受守卫监视,又怎么能举行聚会呢?马托拉解释弟兄所用的办法说:“我们把握上操场的机会。有弟兄被委派在神治传道训练班里发表演讲,他就同另外四位弟兄徐步绕弯,像闲逛聊天似的。然后讲者离开这一小队,同另一小队溜达,余此类推,直到每一队都听过演讲为止。”
起初,他们尝试在囚室里用书刊举行书籍研究班,不料当局发现了,不许他们这样做。于是他们换了个办法。另一个被囚的弟兄路易·比拉回忆说:“我们各自准备资料,然后在约定的时日去散步,像神治传道训练班一样,手里没有书刊,各自发挥资料的重点。这个办法好处很大,因为我们得把资料牢记,结果历久不忘。”
没有被囚的家人每逢来探望他们,都把书刊藏在食物底下,偷运到监狱里帮助他们。这样,弟兄们在身体和灵性上都获得足够粮食。
有时候,别的囚犯也可以从聚会得益。一次,在监狱的一个楼里住着3位弟兄和70个别的囚犯,公众演讲就在那里举行。一位弟兄做主席,一位弟兄祷告。三位弟兄一起唱诗,然后演讲开始。参加人数是73人。
跟希劳莱关在同一个囚室的,是个莫桑比克解放阵线的人员,他因为争取独立,被国警拘捕。二人不时聊起天来,气氛友好,弟兄乘机为上帝王国的希望作见证。后来二人久别重逢,事过境迁,那是后话。
深愿在伊尼扬巴内省传讲真理
南部的伊尼扬巴内省成了一个卑微的砌砖工人热心服务的舞台。这个人名叫阿劳·弗朗斯科。1967年,他在洛马市听了一个演讲,深信自己已经找到真理,心里觉得非同乡里分享不成。他果然想到做到,一回洛马市就受浸,那适逢是国警大举逮捕长老的时候。弗朗斯科认为,激发同胞的兴趣是义不容辞的事。况且,他如果不进一步帮助他们,万一被监禁怎么办?有些弟兄设法劝阻,说他认识真理的年日太短,实在不宜单枪匹马去传道。他等了几个月,再也禁不住,因为他太想向同胞作见证了;于是携同妻儿,一家四口上路,回伊尼扬巴内省去。他从家人做起,举行所有聚会。
他在省内马希谢市和别的市镇撒播真理种子。今天在这些市镇的会众,都是他当年奠下基础的成果。有一个天主教的神父出面干涉,说:“你在这儿自立门户是不可以的。”弗朗斯科满怀勇气回应说:“我所传的好消息没有地限,该传到哪里就传到哪里。”事实上,根据使徒行传1:8所载,耶稣说过情形正是这样。
当地的神父召开了一个会议,要决定是否把弗朗斯科驱逐出省。弗朗斯科表示誓不离开。一如所料,神父请自己的得意盟友——国警——来帮他一把。
国警追捕热心传道的建筑工人
一个星期天,弗朗斯科探访其他小组的时候,四名国警来参加在伊尼扬巴内省举行的聚会。他们自称是从别处来旅游的耶和华见证人。可是,聚会结束以后,他们就表露身分,要求见弗朗斯科。他们见不到他,就把在场的8位弟兄都拘捕了。
当时,弗朗斯科正为恩维尼村的村长盖房子,国警闻风来找他。弗朗斯科听见村长告诉国警说:“我不能因为宗教理由让你们把他带走。他得先给我盖好房子才行。”国警问:“现在盖这个楼的就是他吗?”村长答:“就是。马希谢市的大楼和许多别的楼房都是他盖的。我这个房子,除他以外谁也不懂得怎么盖。他盖好了马希谢市的注册办事处,还得建筑旅馆呢。”国警听见这样的履历,就说:“我们待会儿回来,叫他给公共工程处处长盖房子。”
后来弗朗斯科被捕,要为政府的好几个建筑工程施工。不过,他做囚犯的时候有很多机会作见证。
一位国警长官经常在晚上把弗朗斯科召到他的办公室去帮助他研读《真理》书。有别人来到,这位长官内维斯先生就连忙拿起一些文件,假装盘问犯人。有一天,长官说:“弗朗斯科,您教导我的这些事,我现在都信了。我从住在里斯本的时候到现在,一辈子都跟耶和华见证人讨论。我快要退休了,退休以后,就要做你们一分子。不过我离职以前,先得把您释放。您做完目前的工程以后,我就向总督察提出换一个砌砖工人。我打算卖掉一切,到美国去,不回里斯本,免得有麻烦。弗朗斯科,您听见没有?千万别告诉人啊。”
内维斯先生决心守诺,连囚在伊尼扬巴内省的弟兄们也释放了。不过,要放弗朗斯科可不容易。国警已经把他当做专用的建筑工人了。到这个时候,内维斯先生已经离职,可是他天天都来一趟,见见这个朋友,同时请求总督察把弗朗斯科放了。内维斯先生果然守信,等到弗朗斯科被释放以后才起程离境。我们不知道内维斯先生的现况怎样。他在信仰方面也实践诺言吗?我们诚心希望是这样。
政治变化带来临时舒解
1974年5月1日,在马沙瓦监狱,欢呼声四起。原来4月25日发生的“康乃馨革命”结束了葡萄牙的独裁统治,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也经历剧变。5月1日,所有政治囚犯获得特赦。耶和华见证人是因为在政治上保持中立而被囚,所以也包括在特赦的名单之内。这个时候,莫桑比克正酝酿独立。
弟兄们获释后,看见耶和华的仆人数目日增,十分鼓舞。另外,弟兄们看见没有被捕的传道员灵性保持坚强,感到十分快慰。(参看腓立比书1:13,14。)见证人抓紧了新自由,堂而皇之举行环务大会。来出席这个盛会的,有特别受爱戴的两位南非弟兄,叫本地的弟兄格外高兴——一位是南非分社委员会统筹者弗兰斯·穆勒,他一直很关心莫桑比克弟兄的情况;另一位是埃利亚·马恩耶,他在莫桑比克南部做环务监督做了许多年。
这次大会勉励曾经被囚的弟兄跟耶和华的这个迅速迈进的组织通力合作。马恩耶弟兄提醒弟兄们说:“国警已经销声匿迹了,可是它的祖师爷魔鬼撒但仍然健在。你们要强化自己,培养勇气。”他请坐过牢的弟兄起立。站起来的有好几十人。然后,他请弟兄被监禁期间认识真理的人起立。在场约2000名听众当中,有一半人站起来。马恩耶弟兄总结说:“你们实在不用畏惧。”
这一番鼓励的话正合时宜,因为前头乌云密布,山雨欲来。在莫桑比克,耶和华的所有子民将要经历最大的试炼,考验他们对上帝的爱。
1974年过得很快。那一年,有1209人受浸。到1975年,有2303人受浸。今天当长老的弟兄,有不少是那个时候受浸的。
可是,革命热情日益澎湃,席卷全国。“解放阵线万岁”的口号成了争取自由独立十年抗战的象征。举国上下情绪高涨。对大多数人来说,有人竟然不参与这个运动是不可思议的事。由于民情锐不可当,弟兄的自由大受威胁。自由时期已快要闭幕,随后就是铁幕高挂的年头了。
拘捕令
1975年6月25日,莫桑比克宣布独立。建国日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的时候,耶和华见证人的中立立场越来越明显。担任要职的弟兄设法谒见新政府的官员,无奈并不成功。新上任的总统在电台发表演说的时候,打着发号施令的腔调说:“我们要彻底铲除耶和华见证人。……我们认为他们是葡萄牙殖民主义的孤臣孽子。他们就是国警的余烬。……所以,我们建议立即逮捕他们。”
风暴已经刮起来了。全国各地组织了所谓生力军,以逮捕所有耶和华见证人为己任,不论见证人在上班,在家里,在街上,不管白天黑夜,通通都要拘捕。在上班地点,在公众场所,人人都要随众大喊“解放阵线万岁”,不然就被指为公敌。国家主义情绪达到狂热程度,群众就显出这样的精神。
耶和华见证人虽然在政治问题上严守中立,不过他们奉公守法,尊重官员,做事诚实,尽责纳税,这是众所周知的。久而久之,莫桑比克政府凭着累年的经验,证实了这一点。可是,当时耶和华见证人在莫桑比克的处境跟早期基督徒一样——这些基督徒在罗马的竞技场上被人处死,因为他们不肯向皇帝焚香。见证人又像德国的弟兄一样——这些弟兄被关进集中营里,因为他们不肯呼喊“救星希特勒万岁”。在世界各地,见证人都矢誓服从耶和华,服从耶稣基督,绝不妥协,以此著称。耶稣基督形容他的跟随者说:“他们不是世界的一部分,正如我不是世界的一部分。”——约翰福音17:16。
集体驱逐出境——去向不明?
莫桑比克的监狱很快就挤满了成千上万的耶和华见证人。很多家庭妻离子散。激烈的政治宣传燃起了民间对见证人的极端仇视,结果虽然长老并没有劝人自首,很多见证人却宁愿向当局自首,好跟已经被监禁的弟兄和亲人在一起,因为这样才感觉安全一点。
由1975年10月起,津巴布韦(当时称为罗得西亚)和南非分社收到各地环务监督、专责委员会、个别弟兄寄来排山倒海的报告,所描绘的景象十分黯淡。分社把这些报告转交给耶和华见证人治理机构。普世弟兄团体一听见莫桑比克的弟兄情况险峻,全球各地的同工纷纷响应希伯来书13:3的忠告,为这些受难的弟兄不住地献上祷告,呼声上达穹苍。只有耶和华能使他们熬得住,他也的确用自己的方法赐力量给他们。
耶和华见证人实际所受的虐待惨无人道,这很可能不是政府最高当局的原意。可是,有些下级官吏一心要动摇见证人基于良心的坚决信念,就用尽狠毒泼辣的手段,非要弟兄喊出一声“万岁”决不罢休。这样的事件很多,其中一件涉及维兰库卢镇的茹利昂·科萨。他由于坚守信仰,誓不低头,被毒打3个小时,也毫不动摇。有时候,施暴的人虽然迫使受害者勉强说了一声“万岁”,却还是不满意,甚至要见证人喊“打倒耶和华”、“打倒耶稣基督”。我们的弟兄所受的暴行虐待多得难以尽述,可怖得难以言宣。(见《儆醒!》1976年1月8日刊[英语版],第16-26页。)可是他们知道,就像使徒保罗向第一世纪腓立比的基督徒所说,他们在患难迫害之下勇敢地站稳立场,正好证明他们对上帝的爱有多深,同时保证上帝会奖赏他们,拯救他们。——腓立比书1:15-29。
监狱里人数过多,挤得透不过气来,环境污秽不堪,粮食严重短缺,结果在马普托(前称洛马市)的几所监狱,4个月内有超过60个小孩子丧生。没有被捕的弟兄尽力设法接济狱中的弟兄。在1975年年底,有些见证人为了继续给被囚的弟兄供应食物,甚至不惜变卖财产。不过,支持狱中的囚犯难免危害自己的自由,很多弟兄由于照顾同工的需要,自己也被抓住了。这样的爱心正是耶稣说他的真门徒彼此会有的。——约翰福音13:34,35;15:12,13。
说也奇怪,同一个时候,在索法拉省一些见证人所受的待遇却完全两样。他们被捕以后,政府人员把他们送到贝拉市富丽堂皇的格兰大饭店,并且在等候当局决定他们的去向之前获得食物供应。
弟兄的去向会怎样呢?这点一直是个谜,连载送他们的大型客车、货车的司机们也茫无头绪。
目的地——米兰热区的卡里科
由1975年9月到1976年2月,所有被拘押的耶和华见证人,不论囚在监狱里还是关在营地里,都被当局调迁。警察和其他地方官吏利用这个秘而不宣的目的地作为又一个武器,对弟兄大加恐吓。他们对弟兄说:“你们要被猛兽活活吃掉。那是北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去不回。”不信的家人加入了哭诉哀求的大合唱,切切央求信徒就范。尽管这样,变节不忠的人仍很少。甚至新近感兴趣的人也很勇敢,奋不顾身加入耶和华见证人的行列。欧热尼奥·马西特拉就是一个例子。他是个热中政治理想的人。他听闻监狱里挤满了耶和华见证人,就很好奇。为了明白见证人是怎么回事,他请求他们同他研究圣经。一个星期以后,他也被捕,并且递解出境。他是在集中营里最先受浸的人之一。今天,他是一位环务监督。
见证人由监狱被押上大型客车、货车,甚至送上飞机的时候,脸上毫无惧色。1975年11月13日,最壮观的车队之一由马普托出发,共14辆大客车。弟兄们喜形于色,卫兵百思不解,问弟兄说:“你们连自己到哪儿去也不知道,怎会那么高兴呢?你们要去的完全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弟兄还是很喜乐。那边不信的亲人在哭,恐惧家人有什么不测;这边见证人唱着王国诗歌,其中一首是“鼓勇向前”。
沿途每经过一个城市,司机就给上司打电话,问问目的地在哪里,上司老叫他们开到下一站。有些司机走迷了路。不过,最后总算到了米兰热,就是赞比西亚省一个区的主要市镇,离马普托1800公里。区长向弟兄致词表示“欢迎”,内容猛烈抨击见证人,而且语带恐吓。
卫兵把弟兄送到市镇以东30公里外、门杜兹河的河岸。这个地方叫卡里科,仍旧在米兰热区的范围。自从1972年以来,成千上万的耶和华见证人为了逃避迫害,纷纷离开马拉维,到这里来做难民。莫桑比克裔的弟兄出乎意外来到,叫马拉维裔的弟兄十分惊讶。莫桑比克裔的弟兄获得语言不通的弟兄接待,也感到十分意外。不过,大家都觉得是一场惊喜。马拉维裔的弟兄接待莫桑比克裔见证人,那种热情好客的精神给司机们留下难忘的印象。——参看希伯来书13:1,2。
区长就是当年在马沙瓦监狱跟弟兄们同囚的人。每一组见证人进来,他都问:“希劳莱和钟古扎在哪儿呢?我知道他们一定来的。”希劳莱弟兄果然到了,区长对他说:“希劳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接待你。我们现在是不同阵营的人了。”他坚守自己的理念,而且丝毫没有让以往同受铁窗之苦的人好过一点。他自己说:“我是管绵羊的山羊。”
国际弟兄团体以爱相助
耶和华见证人的国际弟兄团体对莫桑比克的弟兄显出很大的爱心和关怀。他们写给莫桑比克政府的请愿信在邮政机关里好像洪水泛滥一般。奥古托·诺韦拉在一家电讯公司工作,他的同事常常取笑说,耶和华见证人只是本地的一个小教派。可是,一台台电报机开始收到世界各地发来的信息,他们就没话可说了。各地的反应排山倒海,证明耶和华的子民的确在爱里团结起来。
大概10个月后,一位政府官员到来巡视营地,他承认说,弟兄们是因为无理的指控被囚的。可是,重获自由的时候还未到。
新生活的挑战
耶和华的子民在莫桑比克的历史上写下了新的一章。营区内的马拉维裔弟兄自行组织起来,分成8个村子。他们在适应丛地的新生活方面吸收了不少经验,而且掌握了技术,懂得怎样建造房舍、王国聚会所,甚至大会堂。以往没有农耕经验的人对于这种工作,也学到了窍门。另一方面,很多莫桑比克裔的弟兄一辈子都没有种过田,现在可要尝尝耕耘工作的滋味了。头几个月,新到的人获得马拉维裔弟兄盛情款待,在家里收容他们,一起用膳。后来,莫桑比克的弟兄就得自建村舍了。
要自力更生并不那么容易。雨季刚刚开始,那一带恰巧天降洪福,甘雨连绵。这一区素常大旱,可是横贯营区中央的门杜兹河竟然泛滥,弟兄们认为这是耶和华照顾他们的象征。事实上,这条河常常干涸,但是以后连续12年,竟没有一刻缺水。另一方面,穆滕巴弟兄忆述说,“天气多雨,自然到处都是滑不唧溜的烂泥,本来住在城市的人就更不习惯了。”另外,渡河的桥只是临时摆放的几根树干,妇女过河步履要保持平衡也很不容易。沙维·登戈回忆说:“我们这些习惯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一下子要走进森林里砍伐木材盖房子也很为难。”有些人没有心理准备,遇到这样的环境就大受考验。
回想摩西的时代,有一群‘混杂的群众’跟随以色列人离开埃及,走进旷野,他们开始大发牢骚,后来连以色列人自己也埋怨起来。(民数记11:4)同样,有些还没有受浸做见证人的,从起初就显出埋怨的精神,一些受了浸的人也加入了他们一伙。他们去见区长,表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尽快遣送回家。不过,当局倒没有顺应他们的意思,他们并不能马上回乡。当局把他们拘留在米兰热。他们许多人对忠信的分子造成不少滋扰。这些人被称为“叛徒”,住在弟兄们当中,却随时不惜出卖弟兄。他们对上帝的爱通不过考验。
大会堂倒塌的始末
当初,马拉维裔的弟兄享有相当大的崇拜自由。莫桑比克裔的弟兄到达以后,起初也分享到这种自由。他们天天聚集在其中一个大会堂里,查考每日经文。主持聚会的往往是一位马拉维裔环务监督。马托拉回忆说:“经过几个月的监禁、劳顿以后,同那么多弟兄一起聆听属灵的劝告,的确很有强化作用。”可是,这种有限的自由并没有维持很久。
1976年1月28日,政府官员在军队护卫下,开进难民营,宣布说:“政府禁止你们在这些会堂或村内其他地方进行崇拜或祷告。这些会堂将收归国有,交由政府酌情使用。”官员命令弟兄把所有的书籍全拿出来,一律充公。当然,弟兄设法把书藏起来。稍后,政府人员在每个会堂前面悬挂国旗,并且派军人把守,确保政令严格执行。
这些会堂是用木柱围成的,看上去很粗糙,其实十分牢固。可是,过不多久,所有会堂全都开始破损。登戈还记得有一次,区长和他刚刚进了一个村子,会堂忽然塌了下来,可是当时没有下雨,又没有刮风。区长大叫大嚷说:“怎么搞的呀?你们太过分了。会堂收归国有,现在全塌下来!”后来一次,区长对一位长老说:“你们一定是祷告求会堂倒塌,……你们的上帝果然叫会堂塌下来。”
难民营内的组织
有9个给莫桑比克弟兄住的村子很快就兴建起来,跟原有的8个马拉维村子平行相对。这两群人凭着“清洁的言语”团结起来,在随后12年共同起居作息。(西番雅书3:9)每一个村子分为两个街区,街道维修完善。每一个街区内,有8块土地,每一块的大小是25米乘35米左右。一个街区组成一群会众。当局在难民营下了禁令以后,弟兄再不能盖造触目的王国聚会所。于是,他们建造L型的房子,达成同一个目的。这些房子通常只住一位寡居或独身的人,让人家以为是住宅。到举行聚会的时候,讲者站在两部分直角相连的位置,就可以看见两边的听众。
每一个村子周围,就是那个村的农地。每一群会众都有“会众农地”,人人都有分耕种这块田地,作为自己对会众需求的贡献。
村子的大小在乎人数多少。按照1979年进行的人口普查,最小的村子是莫桑比克7号村,传道员只有122人,共两群会众;最大又最远的是9号村,传道员有1228人,共34群会众。全营共有11个环。这个难民营由马拉维裔和莫桑比克裔村子组成,另外还有一些附属地带。弟兄们把这个营叫做“卡里科圈子”。有档案可据的最后一次人口普查是1981年举办的,当时卡里科圈子的总人口是2万2529人,其中9000人是活跃的传道员。后来还有进一步的增长。(根据一份名为《众志成国》的册子第38,39页 说,当时在任的总统马谢尔声称营内的人口是4万人。)
辛戈当政——岁月艰苦
当然,耶和华见证人被迁到米兰热的原意,不光是要成为农业合作社。政府把难民营称为卡里科改造中心,正好说明政府的用意。在马拉维4号营中央,有一个管理中心,由政府人员操作,设有办事处和员工宿舍。政府还设有营房司令和兵士,营内筑有监狱,我们很多弟兄都曾经囚在那里,刑期不一,视乎司令怎样定夺。
最劣迹昭彰的司令是辛戈。他出任司令那两年,弟兄叫做“辛戈朝代”。他一心要破坏耶和华见证人不屈不挠的立场,重新“改造”他们,于是用尽各种各样的心理手段,甚至使用暴力,但求得逞。他差不多完全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可是他讲话琅琅上口,娓娓动听,特别爱打比方。他鼓舌如簧,企图向弟兄灌输自己的政治哲学,削弱他们对上帝的爱。他所用的手段之一叫做“五天研讨大会”。
“五天研讨大会”
司令宣布已经定了日期举行“五天研讨大会”,见证人应该从营内推选最胜任的人,一些能够把有意义的资料向教友转述的人。这些人将被派到某一个遥远的地点出席研讨会。弟兄料到他别有用心,所以不肯推选什么人。可是,在场的“叛徒”指名推举一些担任要职的弟兄,包括各位环务监督。被推举的人中,有钟古扎、登戈、比拉。货车载走了21个男子、5个女子。他们往北走了几百公里路,到了利欣加以北、尼亚萨省的一个地方。卫兵把男的关进刑事囚犯的“改造营”,女的关进囚禁妓女的营房里。
弟兄姊妹在这里受尽极端的酷刑,其中一种,施刑的人叫做“基督式”酷刑。受害人的双臂向外直伸,好像在十字架上一样,然后有人拿一根木棒,放近双臂,同双臂平行,用尼龙绳子把臂膀和木棒紧紧缠住,由一边的手指头缠到另一边的手指头。手、臂和肩头完全没有血液循环,弟兄要这样站着很久,为的是迫使弟兄喊一声“解放阵线万岁”;但这样的伎俩并没有成功。忠心的长老比拉在这种残酷不仁的虐待下,不幸心脏病发作而死。
姊妹们被迫做“体操运动”,不停跑步,有时候要跑进水里再跑出来,漫无休止;要不停翻筋斗,上山下山;还有许多不人道的待遇,不计其数。这样的研讨会!这样的“改造”!
虽然当局施加残酷的虐待,大多数弟兄都保持忠贞气节;只有两个人屈服。有一位弟兄成功寄了一封信到马普托市给内政部部长,揭发这样的暴行。这封信果然奏效。尼亚萨省省长亲自乘直升机来巡察。他马上把司令和他的助理官革职查办,并且宣布说:“这些人员的行动,违反了解放阵线的方针,现予拘捕。”有些非见证人的囚犯也受到同样的待遇,他们听见宣布,无不欢喜雀跃,说:“我们现在重见天日,实在太感谢你们了。”弟兄回应说:“感谢耶和华吧。”
一段时间以后,弟兄们被迁到别的营房去,在那里除了强迫劳动以外,再没有别的虐待。他们住了前后两年,才被送回卡里科——辛戈在那里迎接他们。他一再企图举办类似的“研讨大会”,要削弱弟兄对耶和华的忠贞,可是都不成功。最后,他离开卡里科之前,以一贯的作风发表演说。他承认失败,说:“有人砍树,砍了许多下,差不多砍倒的时候,有别人来接班。那个人只砍了一下,树就倒下来了。我砍了许多下,可都不济事。我卸任以后,别的司令会来。他们要用别的法子。你们可不要屈服啊。……只管站稳立场。……不然的话,光彩就全归他们了。”至于弟兄,他们对耶和华的爱坚贞不渝,要确保光彩荣耀只归于耶和华。——启示录4:11。
留在城市的人
到这个时候,莫桑比克所有见证人都在监狱或拘留营里吗?敌人在工作的地方仔细搜寻见证人,也差不多搜遍每一个地区。尽管这样,仍然有人能够逃脱。不是人人都希望见证人坐牢受刑,但见证人总是有被捕的危险。一般的日常活动,例如出外购买食物、到公共水龙头取水,都是冒险的事。
当时莉塞特·迈恩达留在贝拉市。她回忆说:“因为我没有出席规定要参加的政治聚会,所以当局不肯发给我购买粮食的证件。幸好有一个友善的店员叫我私下去找他,卖给我几公斤面粉。”(参看启示录13:16,17。)在贝拉市的港口,她的丈夫迈恩达弟兄六次被人解雇。可是他的雇主每次总得回头找他,因为他的专业资格对公司实在太重要了。
虽然作见证和聚会非常危险,属灵的光却没有在国内任何一个主要城市里熄灭。在贝拉市的埃斯图鲁区,有一群青年又勇敢,又渴求真理,参加了迈恩达一家在贝拉市的活动,一起使真理之光在索法拉省的省会继续照耀。这个小组非常热心,情势尽管危险,他们却冒险越过边境,到罗得西亚(现在称为津巴布韦)运灵粮回来。
索尔兹巴里(现在称为哈拉雷)的分社办事处勇敢工作,孜孜不倦地照顾所有分散在北部的弟兄。所以,分社一收到消息,知道有一个小组仍然在太特镇聚会,就派两个弟兄去照顾他们。他们渴望跟弟兄见面,就好像使徒保罗的同工以巴弗提一样。(腓立比书2:25-30)其中一个奉差的弟兄是深受爱戴的雷德松·祖鲁。他用支周华语发表的演讲震人心弦,在北部广为人知。他跟同伴冒着很大危险,骑脚踏车穿越丛林,探访莫桑比克各地孤立的弟兄。
真理的光也照样在楠普拉省继续燃亮照耀。有一群未受浸的人留在当地,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聚会。起初有8个人参加聚会,但很快就增加到50人。那时有一个弟兄被人从卡里科送到楠普拉的医院治病。在那群未受浸的人当中,有一个成员刚巧在医院里工作,两个人就联络上了。住在医院的弟兄写信给社方,于是分社办事处叫他跟这群人研读,帮助那些可以受浸的人做好准备。结果有五个人受了浸。后来,有一个见证人从荷兰来楠普拉省做世俗工作。他开放自己的家做聚会的地方,于是那些刚受浸的弟兄得到进一步的帮助。过了一段时间,那群人当中有一些能负起长老的职责。
在中央监狱里获得舒解
1975年,一批又一批的囚犯从马普托的监狱送上北方,然后有其他囚犯不断抵达,取代他们的位置。到了1976年2月底,政府决定不再没完没了地将见证人囚犯送到北方。
几个月后,马谢尔总统参观马普托的中央监狱。塞莱斯特·穆腾巴姊妹正在那里服刑,于是把握机会向总统作见证。总统友善地聆听她的话,不过总统离去后,姊妹就被监狱当局严厉斥责。可是一个星期以后,上头下令释放她,还有文件保证她不用再因政治理由受到骚扰,而且有权在中央医院里复职。此外,上头也颁令释放那座监狱里的所有耶和华见证人。
马普托的见证人成立了好些会众。不久,24群会众组成了一个环,由马普托东北伸展到伊尼扬巴内。登戈弟兄奉派探访这些会众。南非分社还任命了一个由长老组成的委员会去照顾这些弟兄的灵性需要。他们发展了好几种谨慎的非正式传道方法,并且安排弟兄出席在邻近斯威士兰举行的大会。要是有弟兄从卡里科回来,马普托的弟兄就会借“洗尘宴”的名义举行大会。
卡里科的情形又怎样?那里的属灵活动有什么安排呢?
“服办”委员会监督营里的活动
在津巴布韦分社的督导下,马拉维的弟兄成立了一个特别委员会去照顾营里的属灵需要。从莫桑比克南部来的弟兄到了卡里科以后,这个已经运作的安排也使他们得益。两个从南部来的弟兄加入了委员会。他们是穆腾巴和马托拉。
服办委员会(“服办”是“服务办事处”的简称)负责跟社方通信和组织大会。他们汇集全营的报告,定期跟村里的长老会面,并且督导11个环的工作。他们的确身负重责。鉴于弟兄跟政府当局的关系并不稳定、岌岌可危,他们的责任更是沉重。
在营里传道,使人做基督的门徒
在1975年跟随弟兄到米兰热区定居的感兴趣人士和圣经学生,有很多都在1976年11月受了浸。
在被囚期间,在转送到拘留营的途中,很多本来是正规先驱的人都继续传道。可是他们向谁传道呢?起初,他们跟还没有受浸的人研读圣经,包括教导弟兄的孩子。大家都把儿女众多的家庭看做“好地区”。父母跟一些孩子研读圣经,其余的就分给独身的传道员教导。这样,很多人可以继续积极从事使人做基督门徒的工作。
可是,对一些真正有传福音精神的人来说,这样做并不足够。一个热心的先驱开始打探营外有没有传道地区。当然,这样做是有危险的,因为拘留营当局定下了一些限制。这位先驱知道,要离营就一定要有口实。他可以用什么借口呢?他向耶和华祷告后,决定向营外的人卖盐和其他食物。他开了个高价,好能打开话头向人作见证,却不用真的有交易。他的方法流行起来,结果很多“小贩”都到营外兜售货物。要把真理传遍分散的地区,就要走很远的路程。他们破晓就得出去,晚上才能回来。虽然“蝗”多“草”少,很多住在区内的人却凭着这个方法得以认识真理。
“赞比西亚生产中心”
由于这些“重新受教育的人”勤恳工作,加上这个区域天降甘霖,所以五谷丰登。营里的见证人收割了很多玉米、稻米、木薯、黍子、甘薯、甘蔗、豆子,还有玛芙果一类的土产。卡里科圈子的谷仓全都满了。他们也饲养各种家禽和小动物,例如鸡、鸭、鸽子、兔子、猪等;这样,他们的食物就有更多蛋白质了。他们起初饥肠辘辘,现在这种情形已成过去,反而国内其他地区却遭遇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粮荒。——参看阿摩司书4:7。
政府为了表彰这个农业成就,开始把拘留营一带称为“赞比西亚生产中心”。弟兄把多出来的农产品卖掉,获得的收入使他们可以添置衣服,甚至购买收音机和脚踏车。他们虽然是囚犯,却因为勤奋工作而衣着光鲜。弟兄一丝不苟地遵从政府的税务法律。事实上,他们是当地的主要纳税人之一。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基督徒仍然要本着良心纳税。按照圣经的标准,谁要在会众里获得服务特权,谁就得符合这个条件。——罗马书13:7;提摩太前书3:1,8,9。
文化交流
卡里科出现了互传技术、文化交流的现象。很多人学会了新技术,例如砌砖、木工和木雕等。他们一起培养各种技能,包括制造工具,提炼铸铁,制造优质家具等等。除了个人学到新技术,或把现有的技术水平提高了,这些活动也带来额外收入。
文化交流的最大挑战是语言。莫桑比克人学会了马拉维人所说的支周华语。结果这成了营里主要的语言,大部分的书刊都用支周华语翻译。马拉维人也虚怀若谷,渐渐学会莫桑比克南部所说的语言——聪加语和聪加语的变体。很多人也学会了英语和葡萄牙语。后来这些人获得特别的服务机会,这些语言对他们十分有用。一位长老回忆说:“你也许遇到一个弟兄姊妹能流利地说你自己的语言,你却分不出他到底是莫桑比克人还是马拉维人。”
灵粮怎样运进营里?
灵粮从赞比亚取道马拉维运到营里。用什么方法呢?一位环务监督答道:“只有耶和华晓得。”服办委员会在营里多半指派一些年轻的马拉维先驱弟兄,请他们骑脚踏车越过边界,在指定的地点跟奉派传递信件书刊的人相遇。凭着这种方法,各群会众得到最新的灵粮。
服办委员会的成员也会越过边界,到赞比亚或津巴布韦去,从治理机构所安排的带务监督探访得益。凭着诸如此类的方法,卡里科的弟兄跟耶和华的组织保持紧密联系,从而在崇拜耶和华方面保持团结。
会众的聚会也要特别安排。由于弟兄经常受人监视,很多聚会都在破晓或凌晨时分举行。出席聚会的人会在房子外面聚集,装成在院子里吃粥的样子;讲者却在房子里。有些聚会在河床上或天然的坑里举行。可是,筹备大会所要做的工作却多得多。
怎样组织大会
服办委员会从社方收到大会节目的所有资料以后,就会退到9号村好几个星期。在这个比较偏僻的村子里,他们会彻夜在灯笼下工作,翻译演讲大纲,为戏剧录音,委派讲者。津巴布韦送了一台手动复印机给他们,对他们的工作特别有用。直到一连6个大会的节目全部准备完毕,他们的工作才算完成。
此外,他们也会指派一队弟兄去寻找合适的地方作为会场,作妥所需的准备。地点可能在山坡上,也可能在森林里,不过一定要离营10公里以上。所有过程都不可以让当局或“叛徒”知道。弟兄借了一些手提式收音机回来,装配成音响系统,让3000多个听众可以听到节目。会场附近总有溪流,只要筑一道坝就成了受浸池。讲台、听众席、清洁工作、维修服务等都要预先安排。最后会场准备好了——不过每年都得改变地点。
大会作了安排,使各个村子的所有弟兄都能出席。安排运作得很好,因为弟兄表现极佳的合作精神。他们不会人人在同一个时间出席大会;村子里空无一人必然会引起当局注意。所以邻居要轮流参加——一家人出席一天,另一家人出席第二天。留在村里的那家人会在邻居的房子里进进出出,穿来插去;所以没有人会发觉少了一家人。这会令有些人错过了大会的某些节目吗?不会;因为每天的节目都发表两次。因此,三天的大会就要开六天;两天的大会就要开四天。
一群机警的招待员组成了一条联络路线,从营里的行政中心起,每500米驻守一个人,一直伸展到会场为止。一有可能危及大会的事发生,这条联络路线就会发挥作用。不过短短30分钟,弟兄就能把消息从三四十公里外接力传到会场。这样,大会行政部就有足够时间作出决定。他们可能决定提早结束大会,大家躲到森林里。
若泽·巴纳是从卡里科来的长老;他回忆说:“有一次,一个警察在大会前的晚上警告我们,说当局已经知道大会的消息,而且打算解散大会。于是我们把事情交给负责的弟兄决定。弟兄应该取消大会吗?他们向耶和华祷告后,决定等到第二天早上再作打算。第二天果然有答案了——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门杜兹河泛滥成涝。既然警察在河的另一边,于是人人都可以出席大会,不用有人留在村里,也不用有人组成联络路线。我们随心所欲地高唱王国诗歌。”
叛道的影响和10号村
有一伙叛道的人自称为“受膏者”。他们发起了一场运动,结果惹来不少麻烦。这伙人主要住在马拉维村子里。他们声称“长老时代”已经在1975年结束了。他们身为“受膏者”,现在应该由他们来带头。社方出版的《永生——在上帝之子的自由中》对一些人很有帮助。弟兄用书里的资料,帮助有怀疑的人明白怎样才算真的受膏。可是叛道者的影响却传播开去。很多人听从他们的话,结果都误入歧途。他们主张人根本不必向社方提交报告,只要祷告后把报告抛到空中就行了。
据估计,由于这次叛道影响而被开除的人约莫有500个。他们自行决定建筑自己的村子,并且获得当局批准。这就是10号村。后来,有一大队年轻女子服侍这场运动的首领,而且很多都替他生了孩子。
在拘留营余下的时间,10号村和村里的那伙人都一直存在,而且给忠心的弟兄造成很多麻烦。有些人起初受别人影响,参加叛道,后来却悔改,重返耶和华的组织。最后拘留营的生活结束了,叛道的社区也终于解散。
“营地是我们的监狱,房子是我们的囚室”
直到1983年年初,营里的生活仍算相当正常。可是,弟兄们却没有忘记自己是囚犯。固然有些人自己找到门路返回城市,也有些人到过营里,然后又回到本地去;可是整体来说,大部分人还是留在营里。弟兄自然想念家乡。有时候,他们寄信回乡。有时候,一些弟兄鼓勇前来探营,看看亲戚和老朋友;营里的弟兄就托他们捎封信给家乡的亲友。不过,有些探营的弟兄却被发觉而给囚禁起来。
从前登戈常常想道:“你们马拉维人是难民,我们却是囚犯。营地是我们的监狱,房子是我们的囚室。”可是,马拉维弟兄的情形其实没有多大分别。就算当时村里的情形还算正常,也快要猝然中止了。
武装入侵带来恐慌死亡
1983年年初,抵抗运动的武装分子开始侵入卡里科区域,迫使行政中心的司令逃到30公里外米兰热的地区避难。虽然弟兄仍旧受当局监视,却看来暂时享有较大自由。
可是,惨剧突然在1984年10月7日爆发。当时区务大会的筹备工作刚刚完成。一支武装部队从东边迫近。他们经过9号村,沿途杀人流血,引起恐慌。他们在马拉维弟兄所住的7号村杀了穆托拉弟兄,然后在莫桑比克弟兄住的4号村杀了诺伟拉。在莫桑比克弟兄所住的5号村,穆腾巴弟兄惊闻枪声。他看见弟兄倒在地上,于是高声向耶和华呼救。武装分子焚房劫舍;男女孩童四处奔逃,拼命寻找蔽身之所。这次凶残的袭击只是将临事件的序幕罢了。这帮人走过营地以后,选了紧接1号村北部的一个地方,设立自己的基地。
接着几天,他们每天都侵袭营地——劫夺抢掠,放火杀人。有一次,他们杀了六个马拉维见证人,包括环务监督菲代利·恩达拉纳的妻子。
其他人被掳到这帮人的基地做囚犯。他们特别强征青年男子加入他们的军事运动。很多青年男子从村子逃到马钱巴斯(他们耕种的田地)躲避,家人把食物送去给他们。入侵者征召年轻女子做厨子,后来却进一步强迫她们做“情人”。伊尔达·班泽就曾经有这种遭遇。她坚决抗拒,结果想侵犯她的人把她狠狠毒打一顿,然后丢下她,以为她已死了。幸好她终于康复过来。
武装部队要求居民供应口粮给他们,为他们搬运装备。弟兄觉得这个要求与他们的基督徒中立立场有所抵触,于是毅然拒绝,结果触怒了那帮人。中立和人权在这个跟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在这里,只有拳头和武器才是受人承认的法律。在这段动荡的时期里,差不多死了30个弟兄。其中之一是阿尔贝托·希萨诺。他拒绝给军队任何支持,而且解释说:“我不参与政治,所以才被人从马普托送到这里来。我从前拒绝妥协,现在也不会改变。”(参看约翰福音18:36。)这帮压迫弟兄的人怒不可遏,于是暴跳如雷地把他拖走。希萨诺弟兄知道大祸难逃,于是向其他弟兄道别,信心坚定,慷慨就义。他的遗言是“新世界见”。然后他被人毒打,受了致命的重伤。医疗队的弟兄尽力挽救他,但始终劳而无功。我们的确可以在‘新世界里见’他,因为他虽然面对死亡的威胁,信心却坚定不移。——使徒行传24:15。
从火窑里获救
这种紧张的情势实在令人无法忍受,弟兄不得不做点事去缓和事态。服办委员会于是同长老和服事仆人开会,讨论怎样跟抵抗运动的人对话。可是抵抗运动的人已经发出邀请,叫地区里的人全都到他们的基地去。长老决定赴会,另外还有一大群见证人自愿跟他们同去。两个弟兄受命替全体村民发言。其中一个受委任的发言人是伊萨克·马鲁利。他回家通知妻子,跟她话别。他的妻子知道丈夫可能有危险,就劝他不要去。马鲁利弟兄安慰妻子,问她说:“你以为我们能活到今天,是因为自己机智聪明吗?你以为我们比其他弟兄重要吗?”他的妻子默默同意丈夫的话。他们一起祷告,然后彼此道别。
出席集会的不光是见证人,还有愿意支持武装运动的非见证人。可是当时在场的弟兄差不多有300人,人数比外人为多。这是个激动的集会。人们呼喊政治口号,高唱军歌。有人宣布说:“今天我们要高呼‘国抵万岁’[‘国抵’是‘国民抵抗运动’的简称,目的是要打倒解放阵线政府],直到树摇叶落为止。”弟兄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司令、士兵和非见证人居民渐渐不耐烦了。主持集会的长官把运动的理念解释过后,告诉弟兄上头决心把村子拆掉,要人人散居在田里。然后他让出席集会的人表达意见。弟兄解释他们的中立立场,希望军方谅解他们,准他们不用为军队供应食物,也不用搬运装备。至于离村散居,其实他们已经被迫这样做了。
司令非常不满弟兄的勇敢答复。幸好上帝保佑,长官较为谅解弟兄。他安抚司令,然后打发弟兄平安回家。这样,弟兄得以从他们所说的“火窑”里活着回来。(参看但以理书3:26,27。)可是,平安还是没有保证。几天以后,最叫人震惊的一件惨事发生了。
7号村的屠杀
1984年10月14日星期日,虽然阳光普照,对卡里科来说却是黑暗的一天。那天早上弟兄们举行会众聚会。聚会后有人先到村里收拾剩下来的食物,然后才快点回去田里的新家。一队武装部队没有发出警告就离开基地,向着莫桑比克弟兄所住的7号村进发。他们在5号村的外围捉住一个弟兄,命令他说:“带我们到7号村去;什么才叫战争,你等着瞧吧。”他们到了那个村子,就召集在那里的人,叫他们照自己村子的号数次序围圈而坐。接着审问就开始了。
他们盘问道:“谁打伤我们的穆吉巴[没有武装的哨兵],劫去他的财物?”弟兄不知道那帮人所指的是什么事,于是回答不知道。“好,既然没有人肯讲,我们就拿坐在前面的这个人做样板吧。”接着他们近距离在弟兄的额头上开了一枪。大家都很震惊。刚才的问题重复又重复,每次都有一个人被枪杀。妇人纵然手抱婴孩,也被迫眼巴巴看着别人野蛮地处决自己的丈夫。例如萨洛莫纳姊妹就看着丈夫贝尔纳迪诺死去。连女人也惨遭杀害。莱娅是其中一个遇害的妇人。在此之前,她的丈夫路易·比拉早在利欣加附近的营里,心脏病发死了;所以她的几个孩子现在都成了孤儿。年轻人也不能幸免于难。例如费尔南多·廷巴内就遭了毒手。可是他中枪后仍然向耶和华祷告,还设法鼓励其他弟兄姊妹。
刽子手残暴地处决了10个人以后,彼此起了纷争,这样噩梦才告结束。尼格尼亚弟兄本来会是第11个牺牲者,幸好那帮人吩咐他从“死亡之椅”上起来。他回忆道:“我祷告求耶和华照顾我遗下的家人,因为我的生命完了。然后我站起来,感觉毫不恐惧。直到事后我才觉得胆战心惊。”
侥幸生还的人被迫将村里剩下的房子烧掉。武装分子离开前警告说:“我们的任务本来是要杀你们50个人,不过杀了这10个也够了。你们不准埋葬他们。我们会监视这里。要是不见了一个尸体,就要10个人偿命。”简直是怪诞可怖的命令!
枪声在区内激起了回响,逃脱的人也把消息传开;结果,新的恐慌浪潮席卷各村。在绝望之中,弟兄逃到山林里避难。事件到后来才真相大白。原来有一个被开除的人想参加抵抗运动,于是挑拨武装分子盘问弟兄,结果触发了这场屠杀。这个人还是个贼。他在自己的村里诬陷弟兄,希望讨好抵抗运动的人,博得他们的信任。后来,那帮人发觉自己被人愚弄,于是捉了编造谎话的人,用极残忍野蛮的手段杀死他。
弟兄开始散居各处
全个卡里科圈子都悲伤哀恸、不知所措。长老虽然也悲怆流泪,却尽力安慰有亲人被屠杀的家庭。弟兄觉得不能再留在这个地区了,于是开始散居各处。一群一群的会众寻找远处栖身。有些地点在30公里以外,叫弟兄觉得较为安全一点。另外有些人决定留在田里。所以,服办委员会得做双倍的工作。委员会的成员必须走很多公里的路,探访分布广远的会众,以确保弟兄保持团结、羊群的身体灵性都安全。
津巴布韦分社收到消息,知道弟兄身陷困境,际遇悲惨,于是安排分社办事处的成员探访弟兄,建立他们。分社也咨询布洛克林治理机构的意见,商量怎样向米兰热营里的弟兄供应食物、衣服、医药。治理机构深深关注弟兄的福利,于是指示分社动用一切可用的物资照顾弟兄的需要。治理机构也表示,如果弟兄离开米兰热区看来是明智之举,分社就该安排弟兄回乡。看来这的确是明智之举。
大约1985年年初,服办委员会的成员照每年的惯例离开米兰热,跟治理机构派出的带务监督会面。当时从布洛克林来访的是唐·亚当斯。服办委员会参加带务监督举行的会议,一起出席的还有赞比亚和津巴布韦的分社委员会。服办委员会表示,他们很担心卡里科圈子的情形。弟兄于是劝他们考虑一下,留在卡里科是不是明智的做法。弟兄请他们注意箴言22:3的圣经原则:“通达人见祸藏躲。”他们谨记着这一点,起程回营。
去还是留?怎样离开?到哪里去?
弟兄立刻把劝告传达给各群会众。有些人马上采取行动。若昂·若泽就是其中之一。后来这个独身的弟兄在赞比亚和莫桑比克,有分从事分社的建筑工程。他跟其他人一起越过边界,取道马拉维到达赞比亚,路上没有遇到重大难题。
对其他人来说,情形可没有那么容易。很多家庭要顾虑年幼的孩子。抵抗运动的人终日监视道路,谁经过就袭击谁。马拉维边境是另一个挑战,因为当地仍然鄙视并追捕耶和华见证人。马拉维弟兄所冒的风险就更大了。所以,有些问题叫人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怎样离开呢?到哪里去呢?他们多年来住在丛林里,没有任何证件,怎能越过边境呢?服办委员会成员的答复是:“我们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正跟所有长老开会,气氛极为紧张。他们强调说:“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们一定要疏散。”他们总结说:“人人各自祷告,定下计划,然后采取行动。”——参看历代志下20:12。
接着几个月,这件事成了聚会的主题。大多数的长老赞成离开,而且鼓励弟兄贯彻实行提议。也有些人决定留下来。最后,散布各处的弟兄终于开始各自出逃。尝试回家的马拉维弟兄因为老问题再被拒于边界以外,于是只好回头。这给决定离开的人泼了冷水,宁愿留下来的人却振振有辞了。后来军方“邀请”他们出席另一个在军事基地举行的“重要集会”。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成了去留的决定因素。
集体出逃
1985年9月13日,就在集会举行以前两天,服办委员会剩下的三位成员——穆腾巴、马托拉、希科莫弟兄——再次聚集起来。对于军方的“邀请”,他们应该建议弟兄们怎样做呢?这个会议举行了整个晚上。他们经过多次祷告、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我们一定要在明天晚上逃走。”他们马上尽力把决定传开去,并且通知弟兄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同意离开的会众按时抵达集合地点。这是服办委员会在营里的最后一次行动。
弟兄祷告以后,按照计划在晚上八时半开始出逃。他们出逃的事十分秘密,士兵和“叛徒”全不知情。要是被人发觉,就大祸临头了。在黑夜掩护下,每群会众有15分钟时间离开,每个家庭有2分钟。全部人排成长长的一列,在丛林里悄悄地蜿蜒行进。谁也不知道破晓的时候,在马拉维的边界会有什么事发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到达边境。服办委员会的属灵牧人一直等到最后才离开。当时已经是凌晨一时了。——使徒行传20:28。
马托拉两天以来昼夜赶路,不眠不休。他步行了差不多40公里以后,实在疲倦得没法支持了,于是在小径旁一面打盹,一面等待最后一个老人家经过。他的“侄子”埃内斯托·穆尚加从队伍前头跑来报喜信。马托拉当时高兴得怎么样,我们可想而知。穆尚加说:“‘大叔’,马拉维肯收留弟兄啦!”马托拉惊叹道:“这就是耶和华打开出路的明证;因为前头别无出路,就好像红海一样。”——出埃及记14:21,22;参看诗篇31:21-24。
接着几个月,他们在马拉维和赞比亚的情形,就好像住在难民营里一样。后来他们回到莫桑比克,再返回原来居住的城市。可是留在卡里科的人有什么遭遇呢?
留下来的人
出逃以前,服办委员会的决定来不及传遍分布广远的会众。有些个别分子虽然听见宣布,却决定留下来,出席军事基地的集会。马沙克尼会众和其他会众虽然没有听见宣布,已决定要逃。这些弟兄出席集会以前,已经安排好家人逃走。约莫有500个弟兄出席集会。集会简短扼要,直截了当。司令说:“我们的上级决定,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要到我们的总基地去。路途相当遥远。你们要在那里逗留三个月。”旅程马上开始。
本来决定逃走的弟兄趁着士兵疏于防范,悄悄地溜掉,跟家人会合,然后用尽方法逃向马拉维的边境。其他人不得不屈从于武装分子的命令,或者由于苦无逃走的机会,只好起程朝着西南进发,到莫龙巴拉镇的基地去。几天以后,他们一到达基地,军方就再施压力,要他们支持抵抗运动。弟兄断然拒绝,结果饱受酷刑和毒打。其间至少有一个弟兄丧生。三个月以后,他们终于都获准回家。
很多人继续住在卡里科区,完全受抵抗运动所控制。接着七年,这些弟兄跟耶和华组织的其余部分隔绝。他们的人数可不少,差不多有40群会众。他们能在灵性上历劫犹生吗?他们对上帝的爱坚贞不渝,足以叫他们不向绝望屈服吗?稍后我们再谈他们。
马拉维和赞比亚的难民营
不是每一个从卡里科逃出来的人,马拉维都乐意收留。马沙克尼会众越过了边界,于是休息一会儿。不料马拉维的警察发现他们,命令他们回去。弟兄向警察求情,解释他们所住的地区发生战争,他们是来逃避战祸的。警察却漠不关心。看来他们已别无选择,走投无路,有人喊道:“弟兄们,我们哭吧!”他们果然这样做。他们放声大哭,哭声引起了周围的居民的注意。警察觉得很尴尬,于是请求他们停止。有一个姊妹恳求道:“至少让我们弄点食物给孩子吃吧。”警察答应她,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幸好警察并没有回来。稍后,当局有人来帮助见证人,给他们食物,带领他们到难民营。其余的弟兄都在难民营里。
莫桑比克的耶和华见证人挤满了马拉维的各个难民营。马拉维政府把他们视为战争难民,收留他们。难民营是露天的,弟兄饱受风吹雨打。幸好国际红十字会提供协助,带来赈济物资,稍减弟兄的苦境困厄。有些弟兄继续前往赞比亚,当局带领他们到其他难民营去。治理机构在马拉维设立了国家委员会,并且批准给予弟兄经济援助。马托拉和穆腾巴现在跟委员会的成员一起工作,在难民营里搜寻莫桑比克的弟兄,给他们属灵安慰和物质帮助。
1986年1月12日,治理机构成员A.D.史劳德给予弟兄属灵的鼓励,并且转达了治理机构温暖亲切的爱心。虽然他不能亲自进营,他在赞比亚发表的演讲却翻成支周华语,录音后送到莫桑比克弟兄所住的营里。
当局逐渐帮助难民迁到莫桑比克。对很多人来说,下一站是太特省的莫阿蒂泽镇。在莫桑比克,政府渐渐改变了对耶和华见证人的态度,但不是所有地方官员都显出这种改变。
回到莫桑比克
一批一批的弟兄慢慢挤满太特市东面的小镇。那里有一些废置的火车车厢,本来用做公共厕所;现在当局把弟兄安置在这些车厢里。车厢经过清洁以后,有很多在1986年3月24日用来举行纪念基督死亡的聚会。
从莫桑比克各地来的弟兄在那里等了很多个月,不知道当局怎样把他们运回原居地。这样等候叫弟兄吃了不少苦。弟兄设法找点工作来做,希望有助于维持自己的生活,或者储点钱买飞机票,但是不大成功。由于战争的关系,从陆路回家是不可能的。并不是所有地方当局都对他们宽大为怀,有些仍旧强迫他们喊叫政治口号。对于这种要求,弟兄勇敢地答道:“我们被人送去卡里科,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在那里,我们已经服了刑期,还被人撇下不顾,饱受武装分子欺负凌辱。现在我们靠自己的方法逃了出来,你们还想要我们怎么样?”当局听见这样的回答就不再难为弟兄了。可是他们继续骚扰监禁年轻人,企图征召他们加入政府军,平定区内的武装叛乱。很多年轻弟兄用尽一切巧计逃走,躲藏起来。
马拉维的委员会决定派穆腾巴到太特省去,援助当地的弟兄。穆腾巴抵达莫阿蒂泽镇的时候,当局要检查他的行李。弟兄刚刚来得及取去他所带来的书刊。警察搜查他的行李袋,发现了什么呢?穆腾巴说:“只有一些破旧衣服。”警察大失所望,问道:“就只有这些东西吗?”不错,就只有这些东西。这个在营里身负重责的人,所带的行李就只有这些罢了。他跟所有人一样,回来的时候已经一无所有。老实说,当时弟兄的外表的确落泊不堪——肮脏邋遢、衣衫褴褛、饥肠辘辘,而且显然饱受虐待。受灵示的圣经曾经描述上帝在古代很多仆人的遭遇;这些话正好用来形容我们的弟兄:“他们……披着绵羊山羊的皮颠沛流离,处匮乏,……被虐待;世界根本配不上他们。他们在荒漠、……洞窟、地穴,漂泊无定。”——希伯来书11:37,38。
终于有交通工具回马普托了
在马普托,社方所任命的委员会开始接触各个政府部门和非政府机构,替太特和赞比亚的弟兄寻找交通工具。伊萨克·马拉特和弗朗西科·钟古扎到联合国难民专员署查询。他们听见以下的答复,不禁喜出望外:“当局已经批准用50多班飞机接耶和华见证人回来了”!他们很感激政府批准这个安排。
太特的弟兄还不知道这个安排。他们全都住在飞机场附近的营地,每天都到机场走一趟,希望有些货机至少肯载他们几个人回去。穆腾巴激动地忆述1987年5月16日所发生的事,说:“当时是早上七点半钟。我望向机场,看见两架大型波音客机开始了运载耶和华见证人的‘空运线’,把弟兄全都送到马普托去。”前景多么叫人兴奋!经过12年的流浪岁月之后——终于能回原来的城市去了!
可惜他们的外表实在不大体面。埃米迪奥·马泰是马沙克尼会众的长老。他向另一个有额外裤子的人借一条来穿,免得他抵达马普托的时候衣不蔽体。在马普托迎接他们的弟兄也带了衣服到机场,好叫这些难民下飞机的时候可以有点尊严。他们觉得羞耻吗?埃米迪奥答道:“不;尽管我们的物质给人抢光,我们却有希望蒙耶和华任用。终有一天,他会任用我们高举他的名字。我们不在乎物质资财;我们不觉得羞耻。不错,我们穿着破衣烂衫颠沛流离,但任何人也破坏不了我们对耶和华的信心。”南非和津巴布韦的弟兄甘心乐意地捐出一吨又一吨的食物和衣服,援助终于回家的莫桑比克弟兄。
政府还提供别的交通工具,运送见证人回其他省份。有些人回索法拉省,到称为“贝拉走廊”(因为那里有津巴布韦的士兵保护)的地区去。这些人仍旧遇到麻烦。他们有18个人被掳到抵抗运动的基地去,其中一位是长老。
‘耶和华真伟大,耶和华真伟大!’
司令盘问过他们以后,知道他们是耶和华见证人,于是召了个牧师来。这个牧师受抵抗运动所控制,在区内领导一个教会。司令对这个人说:“这些是耶和华见证人。现在他们会跟你一起祷告。好好待他们吧。”叫弟兄惊奇的是,这个牧师(他以前在津巴布韦曾经得过一些守望台刊物)竟然摇头叹道:“耶和华真伟大……耶和华真伟大!”他继续说:“我们曾经向耶和华祷告,求他至少派一个人来教导我们。”
第二天,他将教会的62个成员召集起来,请长老向他们演说。弟兄一开始就说他们要除去所有偶像。(申命记7:25;约翰一书5:21)他们马上遵从。弟兄也指出耶和华不赞成他的现代仆人驱逐邪灵,也没有授权他的仆人这样做。正如圣经显示,击鼓的礼仪并不是纯真崇拜的一部分。(马太福音7:22,23;哥林多前书13:8-13)那群人的领袖起来总结道:“从今天起,我和我一家都是耶和华见证人了。”除了一对夫妇以外,全会众都表达相同的心愿。
弟兄在当地逗留了4个月,其间一直经常举行聚会。到他们走的时候,那群人里有很多跟他们一起离开,当中不少曾经是交战派系的活跃分子。
这段时期有很多人加入耶和华的子民,因为弟兄虽然生活艰难,却从没有停止宣讲上帝王国的好消息,使人做基督门徒的工作也没有间断。——马太福音24:14;28:19,20。
重过城市生活
弟兄能够返回城市,都为此感激上帝。可是他们没有文件,没有住所,没有世俗工作,所以生活仍旧艰难。国家本身也动荡不安;内战、饥饿、旱灾、失业仍继续蹂躏莫桑比克。耶和华的子民能成功应付这样的绝境吗?
政府帮助他们,设立了社会重整部。很多见证人都恢复原来的工作,在公营或私营的公司里担任要职。还有一些人成了企业家。
很多人的住所仍旧有亲戚住在那里,所以可以搬回家去。另一些人遇到的情形却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的房子有的给陌生人或不怀好意的亲戚占据了,有的给国家收归国有。政府本来担心他们会闹事。不过回家的见证人却表现谦让,情愿息事宁人。没有被人送去拘留营的见证人开放自己的家,收留无家可归的弟兄。后来他们逐渐找到别的地方居住,或者自己建造房屋。他们勤奋努力,耶和华也祝福他们,结果今天他们多半有不错的房子。从前见他们可怜兮兮地回来的人,现在都不禁大为惊讶。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周遭经济衰竭,耶和华见证人却一个也不用求乞。几年后,人民有机会向国家买回自己的房子;全国第一个这样做的,就是个从卡里科回来的耶和华见证人。马普托的存书库现在就设于这个地点。
可是弟兄最关心的,并不是置业牟利。找地方举行聚会崇拜耶和华更加重要。毕竟,耶和华使他们得以安全回家,主要的原因不是要他们崇拜上帝吗?弟兄坚信,这正是耶和华拯救他们的目的。(参看哈该书1:8。)他们马上安排了各式各样的临时王国聚会所——有的在后院,有的在客厅,有的在厨房,有的在铁皮秆草盖成的茅舍。有时候,他们也有“豪华”的聚会地方,因为他们租了一些学校课室或医院礼堂。莫桑比克有438群会众,现在大部分仍旧在这些临时的王国聚会所里举行聚会,例外的寥寥可数。这些“寥寥”之数的聚会所有一间在贝拉市。津巴布韦分社和当地优秀的建筑工人鼎力相助,结果莫桑比克的弟兄克服了很多障碍,最后在1994年2月19日呈献了莫桑比克最先两座砖砌的王国聚会所。
特别委员会——法律认可
现在弟兄纷纷重整自己的生活。为了照顾他们的物质和灵性需要,治理机构在太特、贝拉、马普托成立了特别委员会,受津巴布韦和南非分社所督导。凭着这个安排,组织能更密切地关注各群会众。社方在这几个城市设立了存书库,提供需求甚殷的圣经书刊,而且用存书库作为赈济中心,派发食物和衣服。弟兄也安排各种大会,不过要公开举行大会还得克服某些障碍才行。
1991年2月11日,振奋人心的消息响彻全国,耶和华普世的子民也都欢欣雀跃。莫桑比克政府终于在法律上认可Associação das Testemunhas de Jeová de Moçambique (莫桑比克耶和华见证人协会)。穆腾巴曾经有分在卡里科忠贞地照顾弟兄,现在担任协会的首任会长。另外,受过基列训练的第一批海外传道员抵达莫桑比克,也叫耶和华在莫桑比克的子民十分高兴。这些基列毕业生住在马普托和贝拉的海外传道员之家。社方也在太特筹备另一个住宿地点,好迎接更多快要抵达的海外传道员。
海外传道员使弟兄欢喜快乐
在莫桑比克,海外传道员的确有一个需求很大的地区。有些基列毕业生和经验丰富的特别先驱满怀自我牺牲的精神,渴望参与莫桑比克的属灵重建工作和收割活动;他们虽然已在其他地区工作,也热切地接受邀请,到这里来服务。他们原来的服务地方分布在五大洲,当中多半是说葡语的国家,例如巴西和葡萄牙。他们的新任务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莫桑比克饱受战争和旱灾蹂躏,到1990和1991年才刚刚摆脱经济困境。汉斯·耶斯佩森是丹麦裔的海外传道员,曾经在巴西服务,现在是区务监督。他回忆说:“商店里几乎空空如也,战争的痕迹和后果凿凿可见。”可是,国家的经济显然正稳定地复原。尽管这样,在北部和农村地区,很多弟兄的生活仍旧极度艰难。
海外传道员要面对很多新事物。比方说,解放阵线政府和国民抵抗运动未曾签署和约以前,海外传道员有时要乘坐科卢纳斯(由政府武装部队护送的车队)才能到岗位履任,有时候还受到袭击。可是他们得以认识当地的弟兄,所以感到非常喜乐。对很多当地弟兄来说,跟其他种族国籍的见证人见面,简直就是美梦成真。
在北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孩子跟爸爸走了一整天的路,为的是要看看从澳洲来的海外传道员。做父亲的看见孩子一脸惊奇,就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有白人弟兄的吗?”很多人一边跟海外传道员打招呼,一边高高兴兴地说:“以前我们只能从《年鉴》所登载的经验认识你们。”1993年仍然留在赞比亚难民营的莫桑比克见证人说:“我们在赞比亚一听见太特有海外传道员之家,就用尽方法回来,好亲眼见到这件事。我们被人送去卡里科已经有18年了,现在我们希望能在这里继续服务。”
这些海外传道员来莫桑比克的主要目的,是要传讲上帝王国的好消息。传扬这个信息的确叫人心满意足。马普托和贝拉的第一个海外传道员回忆说:“这里的人在灵性上实在太饥渴了。我们每天都分发了巨量的书刊。”在这个国家里,社方用四色印刷的书刊是独一无二的,深受公众人士所注意。很多圣经学生都喜欢在海外传道员之家研读圣经,所以这里常常用做研读圣经的中央基地。
现在全国有6个海外传道员之家,有50个海外传道员在不同的岗位服务。有些海外传道员每月沿着分社所定的路线收集报告,顺便派发信件、杂志、书籍。这些路线经过的其中一个地点,正是以前米兰热的卡里科圈子。
留在卡里科的见证人既然跟其余的弟兄隔绝,到底有什么遭遇呢?
卡里科圈子开放
1992年10月4日,解放阵线和国民抵抗运动在罗马签署全面和约,正式结束莫桑比克16年的内战。这件举国欢腾的大事揭开了遮盖卡里科圈子的帷幕。当地的情景到底怎样呢?经过7年与世隔绝之后,卡里科已经有50多群会众了。在这段孤立无援的时期里,他们的灵性怎样历劫犹存呢?
1994年2月,米兰热有40个负责弟兄跟外头的弟兄会面。另外有1000人步行30多公里前来,为的只是见一见海外传道员。别的弟兄出逃以后,有些长老仍然留在当地;他们回忆说:“在军事基地,那帮人把我们很多人打了一顿,就准我们回来了。那时村子都荒废了,我们就住在村的田里。后来国民抵抗运动的人批准我们兴建王国聚会所,也让我们举行聚会。他们承诺,我们在聚会所里和在前往崇拜的途中,他们都不会骚扰我们——他们也果然遵守诺言。不过他们说,在聚会的日子,要是有人留在家里,或者只是在聚会所外面,那个人有什么遭遇,他们可不负责。”传道又怎样呢?弟兄们的答复实在感人:“虽然我们没有衣服,财物尽失,生活就好像野兽一样;可是我们没有忘记自己是耶和华见证人,没有忘记自己有义务要宣讲王国。”好一段肺腑之言,尽显对上帝感激爱戴的衷情!
1993年,在米兰热举行的环务大会里,区务监督和他的妻子目睹一个无与伦比的场面,证明米兰热的弟兄的确一直使人作基督的门徒。当时讲者发表浸礼演讲,请打算受浸的人起立;在场的2023人当中,竟然有505人起立受浸!但叫人惊奇的事还多着呢。
卡里科的“扫罗”
公元一世纪,大数城的扫罗曾经猛烈迫害耶稣基督的跟随者,后来却成为耶和华的热心仆人。卡里科也有一个“扫罗”。他眉清目秀,外貌谦和,现在是服事仆人兼正规先驱。你见他跟工友一起劳动流汗,挣钱维生,倒不觉得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小息的时候,请听听他的自述:
“1981年6月,抵抗运动占领了我所住的地方。他们把我和其他人一起带到兵营去,向我们解释他们斗争的目标多么崇高,支持解放人民的大业多么重要。我接受了军事训练,打过几场胜仗。接着7年,这就是我的生活常规。我因为忠于抵抗运动,所以晋升到司令的位置,指挥7队小军队。我们控制了很多地区,其中一个就是卡里科。我派了一队人进入耶和华见证人所住的各个村子,要他们支持我们。我授权军队烧掉他们的房子,杀掉他们好几个人。我手下的突击队员说:‘我们可以杀光他们,但永远改变不了他们。’后来上级把我派到别的基地去了。”
尽管这个司令对于迫害耶和华的子民不觉得内疚,耶和华却大发慈悲,给他机会改过自新。他解释说:“我有7年没有见过妻子了,于是请假回去看看她。在马拉维一个难民营里,我初次亲自接触到真理。起先我是不接受的。后来我听见新世界和上帝的王国,听见将来的世界再没有战争,我不禁问问自己:‘一个做过这么多坏事的人,也能有这种福气吗?’我从圣经里看到的答案是:‘只要你有信心,服从上帝就行了。’我终于肯研究圣经,然后在1990年6月受了浸。从那时起,我一直是先驱,还帮助过很多旧战友。单在一个营地里,我就帮助了14个人成为耶和华的仆人。我在有较大需要的地区服务,自己也因为严守中立的缘故吃过苦头。我真的很感激耶和华大发慈悲,不计较我以往的蒙昧无知,凭着耶稣基督的牺牲宽恕我。”(使徒行传17:30)类似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难怪莫桑比克的弟兄常常满怀感激地说:“耶和华真伟大。”——诗篇145:3。
在马普托设立分社办事处
有谁想得到呢?这件事比大家所期望的还要快。治理机构批准在莫桑比克设立分社办事处。1925年,矿工梅伦贝从约翰内斯堡来到这里传讲真理。从那时起,莫桑比克的工作相继由南非、马拉维、津巴布韦分社照顾。如今,社方在马普托的使馆区购置了一座大房子,把房子修缮一新。1992年9月1日,在这座建筑物里,莫桑比克分社终于开始督导这个广大地区的工作了。最初伯特利之家规模不大,只有7个成员;因此,新近任命的分社委员会所要完成的工作实在艰巨。他们要组织外勤地区的传道工作,照顾弟兄的属灵需要——甚至物质需要,协助建筑王国聚会所的工程,还要兴建新的分社设施。工作规模的确巨大。可是,不久就开始有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世界各地有一队又一队的国际志愿建筑工人来到这里,跟莫桑比克的弟兄一起工作,在海滩前风景宜人的地点兴建新的分社设施。伯特利之家的成员已经增加到26人。马普托地区的弟兄姊妹也前来帮忙。他们精诚团结,同心工作,一起在地球的这个部分高举真神耶和华的崇拜。——以赛亚书2:2。
“总要珍视这样的人”
周游监督在这里所做的工作也十分艰巨。例如,阿德松·姆本德拉曾经探访北部的会众,后来在拘留营里成了服办委员会的成员;索法拉省的弟兄深深怀念拉梅克·尼亚维孔多;埃利亚·马恩耶从南非到这里来服务,曾经受过残暴的对待,也曾经预先警告弟兄说:“国警[殖民地警察]已经销声匿迹了,可是它的祖师爷魔鬼撒但仍然健在。你们要强化自己,培养勇气。”(彼得前书5:8)他们不辞劳苦,虽然本来可以享受舒适的生活,也通通撇弃,好能为弟兄服务。
最近在米兰热区,就是从前“监狱”村的所在地,有一个环建立起来。上帝的显形组织作出这样的安排去照顾住在米兰热区的弟兄,使他们能够得益更多,他们特别为此感谢耶和华。奥兰多·彭加和妻子从马普托搬到这里服务,把这个岗位视为殊荣。彭加弟兄和其他几千人都曾经在“卡里科舞台”上扮演自己的角色,各尽其职。在太特市的西部,有些人因为战祸跟外界隔绝多年。本亚明·热雷迈阿和妻子为了帮助他们重新归入上帝百姓的弟兄团体,徒步走了多天路程到他们那里去。两个人所到的地方,有很多居民连汽车也没有见过。雷蒙德·菲里是个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独身弟兄。为了避免受歹徒袭击,他要跟会众其他成员一起在山顶上露宿;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撰写交给分社办事处的报告。另外,耶斯佩森夫妇(汉斯和安尼塔)从事区务工作,所照顾的地区遍及全国;他们得以获知弟兄在灵性上多么富足,在物质上却多么缺乏。
这些弟兄全都显出以巴弗提一样的精神。保罗曾经受这种精神感动,写信提到以巴弗提说:“总要珍视这样的人。”——腓立比书2:29。
怀着敬神的热心向前迈进
莫桑比克的忠心弟兄历尽考验而气节不改,可见他们的确深爱上帝,深爱同胞。除此以外,他们还用另一种方法显示爱心。现在弟兄得到自由,耶和华也把他们需要的东西丰丰富富地供应他们;于是弟兄就在公开的服事职务上大大善用这些条件,分发杂志和其他书刊。他们在街上、广场上和希帕马尼一类的集市上放胆传道。结果成绩斐然,赞美耶和华的人迅速增加。
除了新传道员越来越多,也有很多弟兄从邻近国家的难民营回国,于是增加就更显著了。有时整个环的传道员从外地返回本国,并且迅速兴建王国聚会所,有什么材料可用就用什么材料。他们甚至在临时的难民社区也兴建王国聚会所,例如在马拉维边界的佐布埃镇,在乌隆盖镇外的卡博亚第二公社等。很多人并不等候经济环境好转,就毅然投入先驱的行列。现在已经有1900多人参与这种全时服务了。1992年,莫桑比克开始举办先驱服务训练班。先驱受过训练以后都深表赏识。
最近一届在马普托举行的训练班,差不多全班都去过卡里科圈子。你猜导师是谁?是钟古扎和马西特拉。钟古扎曾为了信仰多次坐牢,次数之多在莫桑比克可算首屈一指。马西特拉当年研究圣经不过一个星期,就被人逮捕送去米兰热了。现在他们两人都是环务监督。训练班其中一个学生是希劳莱。他很喜欢跟人分享一段往事:“国警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每逢我经过他们大楼坐落的那条街,望见那个窗口,就会记起那些密探正是在窗后的房间里对我说:‘希劳莱,我老实告诉你:这里是莫桑比克。在这个国家里,你们是永远得不到法律认可的。’可是你看!我们的合法分社办事处就在街口那边呢!”
以前希劳莱弟兄在马沙瓦监狱坐牢,他的小女儿阿莉塔要靠会众接济。现在她已经是分社委员会成员弗朗西斯科·夸纳的妻子了!希劳莱弟兄一定觉得自己得到很大报酬。夸纳弟兄正是当年在卡里科的热心先驱。那时他向营外的人巧计“卖”物,好能向他们传道。耶和华的确祝福这里成千上万的忠心弟兄。这些人曾经在米兰热区,在卡里科圈子满怀爱心,信心坚定,气节不移,共同献上美妙的讴歌,尊崇荣耀耶和华。——箴言27:11;启示录4:11。
可是,这场仗还没有打完。前头还有新的危险,而且绝对不易应付。放纵随便的世界精神已经充斥各地。在莫桑比克,这种精神也能害人不浅,而且已经有人沦为牺牲品了。表面上时世太平,不道德、物质主义、漠不关心的态度就乘势而起,为祸甚深。耶和华在莫桑比克的忠仆却不断提高警觉,决不松懈。他们的信心经过重重考验,结果都履险如夷。他们决心凭着耶和华的帮助,继续证明自己的心灵、思想、生魂、力量全都用来爱耶和华,而且爱人如己。他们的信心坚定不移,深知上帝的王国不久就要叫地球变成乐园,不但战争饥饿会永远消逝,而且他们能欢迎亲人死而复生,一定会喜不自胜。到时,所有在卡里科圈子为上帝杀身成仁的人,必定会复活过来。——箴言3:5,6;约翰福音5:28,29;罗马书8:35-39。
[第123页的地图]
(排版后的式样,见出版物)
赞比亚
津巴布韦
南非
马拉维
莫桑比克
太特
米兰热
卡里科
莫库巴
伊尼亚明加
贝拉
马希谢
伊尼扬巴内
马普托
插图:很多弟兄被放逐到大西洋,约3900公里以外的圣多美岛
[第116页的整页图片]
[第131页的图片]
国警告诉希劳莱弟兄:“你们休想在本国成为合法组织。……完全不可能!”
[第140,141页的图片]
在卡里科难民营,弟兄(1)砍柴、(2)踩泥造砖,(3)姊妹挑水。(4)他们想出办法举行大会。(5)沙维·登戈、(6)菲腊·马托拉、(7)弗朗西科·钟古扎担任环务监督,负责提供属灵督导。(8)马拉维裔弟兄兴建的王国聚会所到现在还派用场。
[第175页的图片]
1989年见证人从拘留营回家不久,在马普托附近聚集起来,参加“敬虔的效忠”区务大会
[第177页的图片]
上图:长老和环务监督在海外传道员每月经过的地点等候,收取书刊和邮件。
下图:太特市的海外传道员学习支周华语
[第184页的图片]
分社委员会(左起:埃米尔·克里津格尔、弗朗西斯科·夸纳、斯特芬·格布哈特)和正在马普托兴建的分社设施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