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旺达
卢旺达(卢安达)既是非洲最小的国家之一,也是非洲最美丽的国家之一,素有“千丘之国”之称。境内有山峦、森林、湖泊、瀑布,以及种类繁多的动植物。山陵地区的西面是刚果民主共和国a,北面是乌干达。山区以高耸的维龙加火山群为主,其中卡里辛比山是最高峰。卡里辛比山是一座死火山,高约4500米(14700英尺),山顶长年被冰雪覆盖。在这片山陵地区,茂密的竹林和雨林布满了山坡,充满生气、郁郁葱葱。濒临灭绝的金长尾猴在树枝和藤蔓间悠来荡去。我们还可以看到卢旺达的一个珍宝——山地大猩猩。
奇花异木和荫荫绿树从山坡一直伸展到基伍湖和尼雍圭森林。尼雍圭森林是个自然保护区,栖息着黑猩猩、黑白疣猴和七十多种哺乳类动物,还有约二百七十种树木和约三百种鸟类。蝴蝶飞舞,兰花盛放,为这个保护区倍添美丽。
在尼雍圭森林的中心地带,有一条细小的溪流默默地向东流淌,跟其他河流相继汇合,流入维多利亚湖。河水从维多利亚湖奔涌而出,蓄势待发,展开漫长的旅程,向北流经埃塞俄比亚、苏丹、埃及,直至地中海。这条河就是尼罗河,由中非丛林起初的涓涓细流,流经约6800公里(4240英里),成为了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之一。
艰苦岁月
不幸的是,卢旺达这个小国曾饱受血腥的暴行蹂躏。国内爆发了一场现代历史上极其残酷的种族灭绝大屠杀,成千上万的男女和孩童惨遭杀害。一幕幕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屠杀场面,被世界各地的媒体报道出来。这些灭绝人性的暴行令许多人不寒而栗,不明白人怎么会如此丧尽天良!(传道书8:9)
在这段悲惨岁月和随后的艰难日子里,耶和华的忠仆是怎样应付过来的呢?正如尼雍圭森林的那条涓涓细流,虽然微弱、毫不显眼,却能克服重重障碍,无惧非洲的炎炎烈日,汇成壮观的尼罗河。在卢旺达,耶和华的子民也克服了重重障碍,熬过了猛烈的迫害,始终坚定不移地事奉上帝,鼓励了全球的弟兄姊妹,令他们力上加力。卢旺达的弟兄姊妹显出了爱心和信心,对上帝忠贞不渝,他们的感人经历必定会打动你的心。我们希望你读过他们的故事后,更珍视和耶和华的关系,更珍爱基督徒弟兄团体。
初露真理之光
关于卢旺达的传道工作,最初的报道见于《1971耶和华见证人年鉴》(英语)。该《年鉴》说:“今年[1970年]3月,一对特别先驱夫妇得以进入卢旺达,在首都基加利(吉佳利)展开传道工作。当地人十分热情,对王国信息有很好的反应,一个对圣经感兴趣的人更开始向人传道。先驱夫妇向当地说斯瓦希里语的人传道,尽管说这种语言的人不多,但他们已建立了十个圣经研究。这对夫妇正尽力学习基尼阿万达语,以求向更多人传道。”
报道提到的特别先驱夫妇是来自坦桑尼亚(坦尚尼亚)的奥登·姆瓦伊索巴和妻子埃内亚。由于他们不懂当地的语言基尼阿万达语,于是先向说斯瓦希里语的人传道,而说这种语言的人大多是来自刚果和坦桑尼亚的。1971年2月,卢旺达共有四个传道员提交传道报告。那时,还没有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出版物。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传道工作进展缓慢。
1974年,一位在肯尼亚(肯亚)服务的分区监督史丹利·马孔巴首次探访卢旺达。这位勇敢的弟兄忆述:“由于从乌干达和卢旺达的交界往鲁亨盖里的公共汽车不多,我们只能坐卡车去。我站在拥挤的车上,脚连挪都不能挪。妻子倒是可以坐在司机旁边。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她几乎认不出我来,因为我已经浑身都是土了。由于路途颠簸,我的背疼死了,结果在接着的一周和随后的小规模分区大会里,我都只能坐着发表演讲。要探访弟兄时,我不能预先告诉他们会几时到达,因为根本不肯定有什么车可坐!”
本地弟兄返回卢旺达
加斯帕尔·卢华卡布布是个卢旺达人,当时在刚果的一个铜矿任技师。他说:“1974年,我在科户韦齐参加了王国职务训练班,迈克尔·波特奇是其中一个导师。他说,在金沙萨(金夏沙)的分部办事处希望找一个卢旺达裔的长老回卢旺达去,协助当地的传道工作。他问我愿不愿意回国去,我回答说要跟妻子梅拉妮商量一下。
“那时,铜矿公司的老板正打算让我去德国受训。我的工作表现不错,老板时常给我涨工资。尽管这样,我和妻子不出几天就做好了决定。我告诉波特奇弟兄我们愿意回卢旺达去。老板对我的决定大惑不解,他说:‘你在这儿不是也可以做耶和华见证人吗?干吗要回卢旺达去呢?’甚至一些心怀好意的弟兄也劝阻我说:‘你有四个孩子,读读路加福音14:28-30,坐下来想清楚。’可是,我们并没有动摇。
“老板付了我们回卢旺达的机票钱。1975年5月,我们到达基加利,并租了一间土坯房。这间房子跟我在铜矿公司工作时的房子天差地远。那时,我们的房子什么都有,但现在只有泥砖泥地。然而,我们已做好准备,要勇往直前,绝不后退。”
由于从外国来的特别先驱用斯瓦希里语跟人交谈,很多人误以为他们是来教斯瓦希里语的。直到卢华卡布布弟兄一家来到,人们的想法才改变过来,因为他们一家能用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教导人上帝王国的真理。
后来,卢华卡布布弟兄还把《这王国的好消息》册子译成基尼阿万达语。这本32页的小册子在1976年出版,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无论在公共汽车上还是街头,都有人阅读。册子使用上帝的名字“耶和华”,引发了不少议论。
卢旺达人接受真理
当时,国内只有大约11个传道员,大部分都不是卢旺达人。朱斯坦·鲁瓦加托雷是早期接受真理的卢旺达人之一。他跟来自坦桑尼亚的特别先驱学习圣经。由于先驱们不懂法语和基尼阿万达语,所以他们用斯瓦希里语来教导他圣经真理。朱斯坦为人友善、性格开朗,他在1976年受浸,住在萨韦。萨韦就是1900年卢旺达国王最初允许天主教教士传教的地方。朱斯坦记得,当时人们对圣经真理充满好奇,很想知道圣经中的道理究竟是怎样的。但是,教士们非常敌视耶和华见证人,不许信众接触见证人,也不许他们接受见证人的书刊。
费迪南·穆加鲁拉是个坚毅的弟兄,他也是早期接受真理的卢旺达人。1969年,他住在刚果东部时,得到了一本斯瓦希里语的《导至永生的真理》。后来,他知道离自己最近的耶和华见证人住在哪里时,就跟两个朋友一起每星期五走80公里(50英里)去参加聚会和学习圣经,星期一再走回家。穆加鲁拉弟兄在1975年受浸,他的一个圣经学生也在同一天受了浸。1977年,他开始在卢旺达做特别先驱。他记得,在1976年,卢华卡布布弟兄家的客厅里举行了一个分区大会,有34人参加,3个人受了浸。
海外传道员被拒入境
中央长老团一向关注世界各地的传道地区有什么需要,很早就委派了海外传道员(现称特派传道员)去卢旺达。1969年,守望台基列圣经学校第47届的毕业生中,有四个被派到卢旺达服务。
其中一个毕业生是尼古拉斯·福纳,他忆述:“1月底,诺尔弟兄向毕业生分发委任信,宣布我们会被派到什么地区服务。我听见他说,保罗·埃文斯和妻子玛丽莲会前往卢旺达。接着,诺尔弟兄对我和妻子说:‘你们也会跟他们一起到卢旺达去!’我们兴奋极了,毕业典礼一结束,就跑到基列学校的图书馆里,找来一张大地图,看看卢旺达在哪里。不过,后来我们收到组织的信,说申请不到我们进卢旺达的入境许可证。我和妻子虽然很失望,但我们愿意接受新的委派,跟埃文斯夫妇一起去刚果。”
1976年,基列学校第60届的毕业生中有两对夫妇被派到卢旺达。他们获准入境后,就租了一个房子,开始勇敢地传道,并学习基尼阿万达语。三个月后,他们的签证到期了,却得不到续签。于是他们被派到刚果东部的布卡武服务。
“他们很热心”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从坦桑尼亚和刚果来的特别先驱由于各种不同的原因离开了卢旺达。这时候,卢旺达的本地弟兄开始做先驱,努力把传道工作扩展到全国各地。1978年,《真理》书和两份传单被翻译成基尼阿万达语。此外,基尼阿万达语版的《守望台》杂志也以月刊出版。这些出版物对传道工作大有帮助。海外传道员曼弗雷德·托纳克提到早期的卢旺达先驱,说:“他们很热心,用很多时间向人传道。新人都效法他们的榜样。”
加斯帕尔·尼永吉拉谈到当时是怎样传讲好消息的,说:“我在1978年受浸,在那段时期,很多人接受了真理,大会常常有几百个人参加,令教士们很害怕。我们传道时就像一大群蝗虫!常常会有大概20个传道员从基加利的市中心出发,徒步走差不多9公里(6英里)到卡农比,随走随传;吃过午饭后,再继续走7公里(4英里)到马萨卡,傍晚才坐公共汽车回到基加利。全国各地的传道员都这样一群群地出去传道,难怪别人以为总共有几千个耶和华见证人呢。有些人因而批评我们,结果政府拒绝给我们法律认可。”
卢旺达的弟兄姊妹们热爱真理,很想体验一下跟其他国家的同工共聚的喜乐。1978年12月,大约37个卢旺达弟兄姊妹包括孩子,经乌干达前往肯尼亚的内罗毕(奈洛比),参加“胜利的信心”国际大会,路程超过1200公里(750英里)。途中交通不便,车辆常常发生故障,加上乌干达政局不稳,令旅程十分艰辛。大会代表到达肯尼亚边境时,竟被乌干达的边防人员误以为是间谍而遭逮捕。他们被押到乌干达的坎帕拉(康培拉)陆军总部,接受乌干达的总统伊迪·阿明(伊迪·阿敏)亲自审问。幸而总统对他们的解释很满意,下令释放了他们。弟兄们到达内罗毕时,虽然错过了大会第一天的节目,但看到许许多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弟兄和睦共聚,这个情景令他们多么欢欣!
寻求法律认可
耶和华见证人教导的圣经真理和提倡的崇高道德标准,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尤其是教士们。他们看见不少人跟耶和华见证人接触,就很不高兴。卢华卡布布弟兄记得:“许多人本来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基督新教徒和基督复临派教徒,他们都纷纷写信脱离教会。一个弟兄形容传道工作所发挥的影响就像烈火,迅速蔓延至各个教会。基加利会众的聚会人数很快就超过了200。起初,我们人数不多,没有引起教士们的注意,但随着人数增加,有些教士就诬蔑我们威胁到国家的安全。值得一提的是,大概就在这个时候,天主教会在卢旺达的大主教樊尚·恩森吉尤姆瓦成了执政党的中央委员会委员。
“由于人数迅速增加,我们需要得到法律认可,好安排海外传道员入境、建筑王国聚会所和举行大会。肯尼亚分部派了一个比利时弟兄欧内斯特·厄兹向政府提出申请,但没有获得当局批准。后来,在1982年,肯尼亚分部指示我们写信给司法部长和内政部长,寻求法律认可。于是我们写了信,我和两个特别先驱也在信上签了名,但始终没有收到当局的答复。”
在这段时期,耶和华见证人受到的反对有增无减。安托万·鲁圭扎是个沉静、受人尊重的弟兄。他记得,有一次总统发表全国广播,表示不会容许任何人贬低“卢旺达境内受认可的宗教”。人人都知道这是针对耶和华见证人而说的。不久,见证人的聚会就被禁止,而且谣言四起,说政府快要逮捕见证人。卢华卡布布弟兄更被两次传唤到国安局去接受讯问。
1982年11月,基亚拉·姆旺戈和妻子伊莱恩从内罗毕奉派到卢旺达,督导在布塔雷、吉塞尼和基加利举行的分区大会,卢华卡布布弟兄在这些大会中担任主席。基加利的分区大会刚一结束,卢华卡布布弟兄就被第三次传唤到国安局。这一次,他一去不返!四天内,两个曾在法律认可申请信上签名的特别先驱也被逮捕。他们跟卢华卡布布弟兄未经审讯和辩护程序,就被监禁。其他弟兄也被逮捕,王国聚会所被查封。司法部长致信各辖区,宣布耶和华见证人的活动在全国被禁止。
后来,在1983年10月,这三个曾签署法律认可申请信的弟兄受到审判,被控犯了诈骗罪,这些指控是全无根据的。审讯期间,控方没有任何证人,也没有呈上任何可作证的文件。尽管这样,三个弟兄还是被判处两年监禁。后来,政府实施大赦,连一些杀人犯也得到赦免,但这三个忠贞的弟兄却没有被释放。在吉塞尼,有五个见证人在既没有法庭判决,又没有法庭下达法令的情况下,被无端关了差不多两年之久。
牢狱生涯
牢狱生涯十分严酷。监狱每天只给囚犯一顿饭,也只不过是木薯和豆类。大约一个月才有一次肉吃。床上满是跳蚤,但牢房拥挤,许多囚犯都只能睡在地上。用来洗漱的水也很少。此外,弟兄们还要跟凶残的罪犯住在一起。狱警都很凶,但其中一个叫让·法塔基的却对弟兄十分友善。后来,他学习圣经并受浸成为见证人。这位忠心的弟兄一直做先驱直到现在。
卢华卡布布弟兄说:“我们在监狱的时候,大主教在狱中主持了一个弥撒。他告诫听众要提防耶和华见证人。后来,一些出席了这个弥撒的天主教徒问我们,为什么大主教要这样说,他们觉得见证人并不可怕。”
这时候,罗杰·珀尔斯和妻子诺埃娜从比利时来到基加利。罗杰是来基加利工作的。当时,那三个曾签署法律认可申请信的弟兄还在狱中,罗杰于是去见司法部长,向他解释我们的信仰,并婉转地询问为什么政府反对耶和华见证人。司法部长打断他说:“珀尔斯先生,我听够了!我们会送你乘下一班回布鲁塞尔的飞机,你被驱逐出境了!”
这三个弟兄由于保持坚定,不惧威吓,他们要坐满两年的牢才可以出狱。第二年的时候,他们被转到另一所监狱去,相对来说,那里的条件好多了。1984年11月,他们刑满出狱。
迫害加剧
见证人继续受到反对。电台广播称耶和华见证人不是好人,是极端分子。1986年3月,见证人被逮捕的情况已遍及到全国。其中一个被逮捕的是奥古斯丁·穆拉伊。他曾是初等和中等教育部的高级官员,因为严守政治中立而被免职。他不但受到报章抨击,也常常在电台广播中被指责。
弟兄姊妹在全国各地遭到逮捕,甚至怀孕的妇女和她们的年幼儿女也不能幸免。1986年年底,这些弟兄姊妹被转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监狱候审。由于耶和华见证人不唱爱国歌曲,不戴总统像章,也不买党员证,人们就误以为他们反对政府,想要颠覆政权。
福卡斯·哈基祖姆瓦米笑着说:“尼亚比辛杜会众的弟兄是最先被逮捕的一批。我们其余的人料到自己迟早也会被捕,传道地区快要从监狱外面转到监狱里面了,因此决定发起一个大规模的传道活动,先把‘外面’的地区做完。我们在市集分发了许多杂志和书刊,并向耶和华祷告,求他帮助我们在入狱前把地区做完。耶和华的确垂听了。1985年10月1日,我们做完了地区,七天之后就被捕了。”
第二年,帕拉坦·恩桑祖韦莫和妻子法图玛被国安局逮捕。警察审问了他们8个小时,又彻底搜查了他们的家,之后,打算把他们夫妇和三个儿女押到监狱去。帕拉坦的弟弟跟在后面,途中把他们五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女儿带走。结果,帕拉坦、法图玛和他们14个月大的婴儿被囚。法图玛后来被转押到另一所监狱,9个月后才获释。
同年,让·齐特亚的四个儿女被学校开除。不久,齐特亚弟兄回家时,发现屋里被彻底搜查,而妻子已被捕,只留下孩子在家里。很快,齐特亚弟兄也被捕,跟妻子和其他弟兄一起囚在布塔雷的监狱。后来,被囚在布塔雷的见证人都被转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监狱。这其间,齐特亚弟兄的儿女就由基加利的弟兄照顾。
齐特亚弟兄忆述:“当时,弟兄姊妹都从其他监狱转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监狱,我们见面时就很高兴地打招呼说‘科默拉!’,意思是‘加油!’。一个狱警听到了,就喊叫说:‘你们这群人疯了!在监狱里还加什么油啊!’”
虽然遭到逮捕,耶和华见证人并没有因而气馁,其他心地正直的人也没有因而害怕接触见证人。迫害往往会带来好结果。奥黛特·穆坎德凯齐是个精力充沛、性格开朗的姊妹,她也曾在那段时期被捕。她回忆说:“迫害期间,弟兄们常常被逮捕和殴打。一天,我们遇到一个放牧的女孩,叫约瑟芬。她在自己的圣经里读到早期的基督徒曾被迫害,遭人诋毁、鞭打和监禁。她知道见证人也被人迫害,就认定我们属于正确的宗教,并请我们教她圣经。现在她是个受了浸的姊妹。”
加斯帕尔·尼永吉拉是个货车司机,在见证人的活动被禁止期间,他常常要去肯尼亚的内罗毕,因此可以把书刊偷偷运进卢旺达。他在货车里特制了一个暗格,可以藏六箱书刊。与此同时,亨利·塞永阿也定期用摩托车把杂志从乌干达的西南部带进卢旺达。
政府一旦怀疑有见证人举行聚会,就会前来搜查,因此,会众要分成一个个小组举行聚会。尼永吉拉弟兄忆述:“我在家里加建了一个小房间,可以秘密地举行聚会。我们把书刊放进塑料袋,然后埋在地里,再盖上木炭遮掩。”
逮捕的浪潮刚刚掀起时,让-马里耶·穆特津塔尔参加了1985年12月在内罗毕举行的“紧守忠诚者”国际大会。当时,他才受了浸不久。他和伊萨耶·西博马纳回程时途经乌干达西南部,从弟兄们那里收集了一些杂志,打算带回卢旺达。但入境时,这些杂志被发现,于是两人被捕。他们戴着手铐被押去审问,然后在冰冷的牢房过了一夜。不久,他们也被押送到基加利的中央监狱。狱中的大约140个被囚的弟兄姊妹,多么高兴可以听到内罗毕大会的第一手信息!这些信息必定大大鼓励了他们,强化了他们的信心。
被囚的弟兄们在狱中举行聚会,也组织传道,还教导一些囚犯读书写字。他们跟感兴趣的人学习圣经,帮助许多新传道员进步,能够符合受浸的资格。这些传道员有的在被捕前已经开始学习圣经,有的是在狱中认识真理的。
分区监督“探访”监狱
一个弟兄谈起1986年在基加利监狱的情况,说:“许多弟兄都在这里坐牢。于是我们在狱中开会,谈谈可以怎样鼓励在外面的弟兄。我们决定写信给他们,说我们做完了监狱里的地区后,就可以回家了。在监狱里,我们挨床逐铺地传道,又主持圣经研究。后来我们听见外面的弟兄有分区监督探访,我们也想有,于是向耶和华提出这个请求。不久,卢华卡布布弟兄第二次被捕入狱,他就是分区监督。对我们来说,这不就是分区监督探访吗?”
迫害期间,只有一个弟兄妥协。他戴上政治徽章后,那些不是见证人的囚犯就对他拳打脚踢,又羞辱他,说他是胆小鬼,连正在学习圣经的妻子也质问他为什么不坚守忠义。这个弟兄后来写信给法官,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他仍然是个耶和华见证人。他也写信向肯尼亚分部道歉。直到今天,这个弟兄仍然忠心地事奉耶和华。
在外面的传道工作没有停止
没有被捕的弟兄姊妹继续热心传道,每月平均传道20个小时。阿尔弗雷德·塞马利当时没有被捕,他说:“虽然我没有坐牢,但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入狱。王国聚会所被查封,我们只好分成小组来举行聚会,也继续传道。我把杂志放在文件袋里,装作找工作的样子进城,然后留意机会分发杂志,跟人讨论圣经。
“1986年,许多弟兄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都被关进监狱,连那些刚开始学习圣经的人也要坐牢。但弟兄们和新人都坚贞不屈。许多国家的见证人纷纷写信给卢旺达总统,抗议见证人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电台报道,总统每天收到几百封来信。这些信带来了好结果。第二年总统就颁布特赦令,释放了狱中的弟兄姊妹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我们太高兴了!”传道员一获释,长老们就在基加利安排了浸礼,有36个人受浸,当中34个马上报名做辅助先驱!
1986年,迫害达到高潮时,卢旺达平均有435个传道员填交报告,当中大约有140个弟兄姊妹被囚。在这段时期,弟兄姊妹“信心的素质经过验证”,成了当地耶和华组织的中流砥柱。(雅各书1:3)
经过了80年代的动荡岁月后,卢旺达的会众进入了一段比较和平的增长时期。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呢?许多人接受了真理,这些新信徒能不能表明自己是用防火材料建造的呢?(哥林多前书3:10-15)他们的信心能经受得住前头的考验吗?且看下文分解。
战乱和政治动荡
1990年,卢旺达有将近1000个热心的传道员。可是,政治局面开始不稳。1990年10月,反政府的卢旺达爱国阵线军队从邻国乌干达入侵卢旺达北部。
军队入侵时,费迪南·穆加鲁拉住在鲁亨盖里。这个勇敢的弟兄以往曾两度因信仰入狱。他回忆说:“仇恨和部落主义的精神迅速蔓延开去。然而,耶和华见证人在政治上保持中立,绝不参与派系冲突和部落斗争。由于严守中立,有些弟兄被迫逃离家园,有些则失去工作。”
一位姊妹在学校里任教,她是个寡妇,有三个孩子。由于她不肯捐献物资支持政府军,结果被校长举报,被关进监狱。她在80年代已经坐过一次牢,这是第二次入狱了。反政府军入侵监狱所在的城市时,监狱失守,囚犯们都借机逃走,但这个姊妹仍留在牢房里。反政府军撤离后,姊妹再次被捕,被押送到基加利的中央监狱。她不想错过耶稣受难纪念聚会,但又不知道举行的日期,于是向上帝祷告。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在举行受难纪念聚会的那天被释放了!由于严守中立,她失去了房子和教师的工作,但却成为了一位热心的先驱。
由于国际干预,反政府军暂停从乌干达入侵。1991年,卢旺达开始倡导多党制,大大小小的政党纷纷成立,激起了地方主义和部落主义的精神。有些党派比较温和,另一些则极端和好战。但见证人在政治和部落斗争中不偏袒任何一方,他们的中立立场第一次没有受到反对,不再被政府和人们敌视。
1991年9月,组织派来了一个代表团,由两个卢旺达弟兄加斯帕尔·卢华卡布布和塔尔西斯·塞米内加陪同,去基加利跟一些政府要员见面。代表团的弟兄跟新任司法部长会谈,司法部长很同情见证人的处境。弟兄们感谢他采取了一些积极的行动帮助见证人,并请求他进一步给予见证人法律认可。
1992年1月,在还没有获得法律认可之前,弟兄们在基加利举行了一个区域大会。戈德弗雷·宾特和妻子珍妮记得:“当时我们在乌干达服务,意外收到肯尼亚分部的来信,叫我们到卢旺达三个星期,筹备大会并协助戏剧的录音。卢旺达的弟兄十分好客,每天都有不同的家庭邀请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到达当地时,弟兄们已经租了一个私人的足球场,筹备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录音的工作已准备就绪。尽管设备有限,整个录音过程却很顺利。住在北部的弟兄由于拿不到证件,不能参加大会。此外,由于边境封锁,布隆迪和乌干达的弟兄也不能来。尽管这样,星期天出席的人数多达2079人,有75人受浸。”
终于获得法律认可!
几个月后,即1992年4月13日,耶和华见证人终于在卢旺达取得了法律认可。长期以来,见证人的活动受到禁止,弟兄姊妹受虐待、被监禁,现在终于可以自由地传讲好消息了!弟兄们都期待着未来的扩展和增长。
中央长老团马上派遣海外传道员去卢旺达。亨克·范比塞尔曾在中非共和国和乍得(查德)服务,戈德弗雷·宾特和妻子珍妮曾在扎伊尔(现称刚果民主共和国)和乌干达服务。他们三个是在卢旺达取得居留签证的第一批海外传道员。一个督导委员会也成立了,负责督导卢旺达的传道工作。
宾特弟兄讲述他们夫妇俩和亨克刚刚到达时的情况说:“我们很快就找到一套房子做海外传道员之家,房子离聚会所很近。我们也马上开始学习基尼阿万达语。可是,跟1970年来这儿的特别先驱一样,我们发觉这种语言很不容易学。一本教基尼阿万达语的课本说:‘“CW”的发音是“彻”!’我们也记得教我们的姊妹说:‘你必须咧着嘴笑才能正确地发出“伊西恩希”[意思是新地]中的“希”这个音。’”
同年晚些时候,传道员人数达到1665人的高峰。1993年1月,基加利再次举行区域大会。这次大会有4498人参加,182人受浸。肯尼亚分部派基亚拉·姆旺戈弟兄做分部代表。大会举行的运动场对面有一块地,当时谁也想不到,2006年弟兄们就是在这块地上兴建了卢旺达分部办事处。
反政府军再次从北方入侵,但传道工作没有因而缓慢下来。1993年,反政府军已经到了离基加利不远的地区。卢旺达跟乌干达的边境继续关闭。基加利的居民可以听到从山上传来的隆隆炮声。北部地区大约有一百万人逃离家园,当中有381个弟兄姊妹逃到基加利,由基加利和附近地区的弟兄照顾。后来,在坦桑尼亚的阿鲁沙,卢旺达政府和反政府军达成停火协议,并划定了一个缓冲区,政府同意跟反政府势力和不同的大小政党分享权力。
一个“特别”大会日
那年,弟兄们在基加利运动场安排了一个特别大会日。可是,运动场方面却同时接受了另一个订场申请,当日下午三点在同一地点举行球赛。大会上午的节目结束后,下午的节目还没开始,球迷就陆续进场,连警察也阻止不了。运动场经理说,球赛要下午六点才能结束。于是,弟兄姊妹只好离开,到下午六点再回来听余下的节目。
可是,当时政府实施宵禁,规定下午六点后,车辆不可通行,居民也不可在晚上九点后外出。此外,电力供应不稳定,运动场的照明也成了问题。因此情势有点紧张。幸好晚上七点左右,电台广播宣布,宵禁的时间推迟到晚上十一点开始。另外,由于运动场方面违约,基加利市的市长亲自安排为大会提供照明。他还安排车辆,在节目结束后免费送弟兄姊妹回家。结果,弟兄姊妹得以听完大会的全部节目。他们离开会场时,看见那么多车辆正等着他们,肯定惊讶不已。
京特·雷思克曾在1993年9月底去卢旺达,他回忆说:“肯尼亚分部派我到基加利,跟卢华卡布布弟兄一起做王国职务训练班的导师。当时,卢旺达的传道员人数已增加到1881人,但长老只有63个。国内局势十分紧张,北方常常传来战乱的风声,但谁也没料到前头发生的事有多可怕。由于战争的阴云很快就笼罩整个国家,这个训练班的确在适当的时候提供灵粮,强化了长老们的信心,使他们更胜任做牧人的工作。”
计划设立办事处
1994年3月底,莱昂纳尔·埃利斯和妻子南茜从内罗毕到卢旺达出席特别大会日,并协助翻译事务处的工作。设立于内罗毕的肯尼亚分部建议,卢旺达的海外传道员之家和翻译事务处搬到同一个地方。4月4日星期一,出席《守望台》研究班的,有翻译小组(包括新加入的翻译员)、督导委员会成员、海外传道员和埃利斯夫妇。大家都十分兴奋,期待看见属灵的活动大大扩展。
埃利斯夫妇完成了工作,就乘飞机离开基加利。他们离开后,过了好几个月民航客机才得以复航。次日下午,卢华卡布布弟兄打电话给海外传道员之家的弟兄,说弟兄们一直想用来设立督导办事处的那块地,政府原本分配给俄罗斯大使馆,但他们放弃了,因此政府可以把那块地分配给耶和华见证人。弟兄们打算第二天,也就是4月7日星期四早上,去见政府官员。可是,他们最后没有去成。
种族屠杀开始
1994年4月6日星期三傍晚,一架飞机在基加利附近被击落,燃起大火。机上所有人罹难,包括卢旺达总统和布隆迪总统。当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官方的电台也没有报道。
宾特夫妇和亨克这三个海外传道员永远都不会忘记接下来发生的事。宾特弟兄说:“4月7日清晨,我们被一阵阵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吵醒。这并不出奇,因为几个月来,国内的政局一直很动荡。可是,我们准备早饭时,接到一个弟兄的电话。他是翻译事务处的伊曼纽尔·恩吉伦特。他告诉我们,电台报道了两位总统在空难中丧生的消息。国防部警告基加利的居民要留在家里,不得外出。
“大约早上九点,我们听到一些匪徒闯进邻居的家。他们抢了汽车,还杀了这家的妈妈。
“不久,匪徒和士兵来到我们的房子。他们用力敲打铁门,猛按门铃。我们不敢出声,没有出去应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没有强行闯进来,反而去了另一家。当时,到处都是自动步枪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我们根本不可能离开。枪声很大,听起来离我们很近,所以我们躲到房子中间的走廊,以免被流弹击中。我们知道这个情况会持续一段时间,于是决定每天只吃一顿饭,好节省食物。第二天,我们刚刚吃完午饭,正在听外国电台的广播,忽然亨克喊道:‘他们跳进来了!’
“我们想也没想,就立刻冲进浴室锁上门,然后一起祷告,求耶和华帮助我们,无论会发生什么事,让我们都能忍受下去。我们还没有祷告完,就听见民兵和匪徒砸破门窗。不出几分钟,他们已经闯进房子里,大喊大叫,推倒家具。跟民兵一起的匪徒大约四十个,有男有女有孩子。我们还听到他们因分赃不均而大吵大闹,甚至开枪。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但其实只是四十分钟左右。他们终于来到浴室外面,发觉门锁了,就想破门而入。我们知道必须要出去面对他们了。这些人都服了毒品,像发了疯一样,举着弯刀和短刀威胁我们。珍妮大声向耶和华求救。一个男人挥舞弯刀,用刀背猛击亨克的脖颈,亨克就倒在了浴缸里。我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些钱给他们,他们就疯抢起来。
“突然,我们发现有一个年轻人一直看着我们,我们不认识他,可是他认识我们,可能是我们传道时遇见过他。他抓住我们,把我们推进浴室,叫我们把门锁上,还说会救我们。
“抢掠的声音又持续了大约30分钟,终于停了下来。那个年轻人回来叫我们出来,他一定要我们离开这个房子,并带我们出去。我们没有收拾行装,就跟着他离开,一路上看见被杀邻居的尸体,害怕极了。有两个总统的警卫护送我们到附近一个军官的家,这个军官再带我们去米勒·科利纳酒店,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避难了。后来,我们由军人带领,经过几个小时惊心动魄的路程,从市区辗转到了机场,终于在4月11日离开卢旺达,到达肯尼亚。到了在内罗毕的伯特利接待处时,我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亨克在撤离卢旺达时和我们分开,几个小时后,他也到了。伯特利家庭充满爱心,热情地迎接我们、照顾我们,给我们支持。”
因一个女孩的祷告而幸免于难
卢旺达总统和布隆迪总统在空难中丧生的第二天,六个政府军到了卢华卡布布弟兄的家。他们眼睛血红、满嘴酒气,从举止看来是服了毒品。他们叫卢华卡布布弟兄提供武器,但弟兄说他们一家都是耶和华见证人,没有武器。
这些军人听后很恼怒,因为知道耶和华见证人在政治上保持中立,既不支持政府,也不捐献物资给军队。虽然卢华卡布布弟兄和妻子梅拉妮不是图西族人,但当时胡图族的联攻派民兵除了杀图西族,也杀不激进的胡图族人。另外,如果有胡图族人看起来同情图西族和反政府军,也会被杀。
这些军人用棍子打卢华卡布布弟兄和妻子,然后赶他们和五个孩子进卧室。他们把床单拿下来,准备把这一家人包住。有些军人手里拿着手榴弹,很明显是要杀死他们。于是,卢华卡布布弟兄问道:“我们可以祷告吗?”
一个军人轻蔑地拒绝了。但他们谈了一会儿后,又很不情愿地说:“好吧,给你们两分钟。”
卢华卡布布弟兄一家于是各自向上帝默祷,但六岁的德博拉大声祷告说:“耶和华啊,他们要杀死我们,我和爸爸传道的时候分发了五本杂志,如果我们死了,怎么去续访呀?这些接受杂志的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他们很需要认识真理。如果我们不会死,我保证会做传道员、受浸、做先驱!耶和华啊,救救我们!”
军人听到后都很惊讶,其中一个说:“因为这个女孩的祷告,这次就饶了你们。如果有别的人来,就说我们已经来过了。”b
情况恶化
随着反政府军(卢旺达爱国阵线)向首都基加利推进,战事逐步升级。于是,联攻派民兵不顾一切地屠杀更多人。
市镇和所有十字路口都设有路障,由军人、武装的联攻派民兵和本地的居民把守。所有体格健壮的男子都要被迫跟民兵一起日夜站岗。设立这些路障的目的是为了拦截图西族人,把他们杀死。
屠杀行动蔓延到全国,成千上万的卢旺达居民纷纷逃离家园,当中有许多都逃到邻近的刚果和坦桑尼亚,其中也包括耶和华见证人。
面对战争和死亡
在屠杀发生期间,弟兄姊妹遭遇了难以言喻的苦难,我们稍后会看看他们的经历。早在80年代,卢旺达的耶和华见证人已经历过严峻的考验,这些考验精炼了他们,加强了他们的信心和勇气。由于有信心,他们能够“不属于世界”,既不参与政治事务和选举,也不参加自卫组织。(约翰福音15:19)由于有勇气,他们能够面对随之而来的苦难,包括被人鄙视、监禁、迫害,甚至死亡。就是凭着这份信心和勇气,也因为他们爱上帝和爱别人,卢旺达的耶和华见证人没有参与大屠杀,反而冒生命危险彼此保护。
卢旺达弟兄姊妹的经历我们不能一一尽录。有很多弟兄姊妹情愿忘记那些伤心的经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报复。愿他们信心的故事能够激励我们更努力地彼此相爱,表明我们是耶稣基督的真正门徒。(约翰福音13:34,35)
穆加博夫妇的经历
让·德迪厄·穆加博是个性格开朗、关心别人的弟兄。他在1982年开始跟耶和华见证人学习圣经,1984年受浸,受浸前已经三次因信仰的缘故而入狱。他的妻子尚塔尔也在1984年受浸。他们于1987年结婚。种族屠杀开始的时候,他们有三个女儿,两个大女儿跟外祖父母住在市郊,六个月大的小女儿跟他们夫妇住在一起。
1994年4月7日,种族屠杀开始的第一天,政府军和联攻派民兵开始袭击所有图西族人的家。穆加博弟兄不幸被人抓住,遭棍棒毒打。好在他得以从虎口中逃脱,就跟一个弟兄跑到附近的王国聚会所避难。与此同时,尚塔尔并不知道丈夫遭遇了什么事,她抱着女儿拼命逃出城外,想跟另外两个女儿会合。
穆加博弟兄回忆他的遭遇说:“那个王国聚会所以前是面包房,有个很大的烟囱。我和那个弟兄在聚会所里躲了一个星期。每当情况好些时,一个胡图族的姊妹就带食物给我们。一个星期后,我们不得不躲进铁皮屋顶和天花板之间。白天,阳光十分猛烈,我们就像在烤箱里一样,难受极了。我们很想找个更好的藏身之处,于是挖掉烟囱的一部分砖,屈身蹲在烟囱里,在那里蹲了超过一个月。
“附近有个路障,联攻派民兵不时走进聚会所里闲聊或避雨,我们可以听到他们在下面谈话的内容。那个姊妹还是尽可能把食物带给我们。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但我们继续祷告,求上帝帮我们忍耐下去。后来,在5月16日,那个姊妹来向我们报信,卢旺达爱国阵线已经占领了我们所在的地区,我们终于可以出来了。”
这段期间,穆加博弟兄的妻子尚塔尔又有什么经历呢?尚塔尔说:“4月8日我抱着孩子离开家门,遇到两个姊妹伊玛库莱和苏珊,伊玛库莱是胡图族,苏珊是图西族,她们都带着身份证。我和姊妹们打算到约50公里(30英里)外的布格塞拉去,因为我的两个大女儿和我的父母一起住在那里。可是,我们听说所有通往城外的路口都有路障,就改变主意,到基加利近郊的一个村庄去了。伊玛库莱有个亲戚住在那里,他叫加希西,是个胡图族人,也是耶和华见证人。他不怕邻居的威胁,愿意照顾我们,并尽一切可能帮助我们。政府军和联攻派民兵发现加希西竟敢保护图西族人,就开枪把他打死了。
“他们杀了加希西后,就把我们押到河边,打算把我们也杀了。我们很害怕,觉得这次死定了。可是,士兵们突然大吵起来,其中一个士兵说:‘不要杀女的,太晦气了,这次只杀男的。’这时,有个一直跟着我们的弟兄趁机把我们带走。这个弟兄叫安德烈·特瓦希尔瓦,一个星期前才刚刚受浸。他不顾邻居的反对,把我们带到他家。第二天,他跟我们一起回基加利,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躲藏。一路上,安德烈帮我们越过了重重危险的路障,而伊玛库莱就一直抱着我的孩子,这样万一我们被拦下来检查,孩子也不致受到伤害。我和苏珊都撕毁了身份证,好隐瞒我们是图西族人。
“在一个路障前,我们被民兵拦住。他们打伊玛库莱,对她喊道:‘你竟敢跟图西族人一起!’民兵不许我和苏珊通过。伊玛库莱就和安德烈先过去,到卢华卡布布弟兄的家。尽管十分危险,安德烈和另外两个弟兄西蒙和马蒂亚斯终于帮我和苏珊通过了这个最后的路障。他们带我到卢华卡布布弟兄的家,苏珊就到亲戚的家去了。
“不过,我不能在卢华卡布布弟兄的家久留,因为太危险了。于是,弟兄们几经艰辛,把我带到王国聚会所。这里已经有些人在避难,包括十个图西族的弟兄姊妹。伊玛库莱对我不离不弃,坚持要跟我在一起。她说:‘万一你被杀了,而我可以活下来的话,我就可以救你的孩子。’”c
有个弟兄住在聚会所附近,他叫韦达斯特·比门伊马纳,妻子是图西族人。他把家人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就马上到聚会所来,帮助藏在这里的人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都幸存了下来。
屠杀过后,穆加博弟兄和妻子尚塔尔听到噩耗:他们的父母、住在外祖父母家的两个女儿(分别是五岁和两岁),以及大约一百个亲戚都被屠杀了。失去了这么多亲人,他们有什么感觉呢?尚塔尔说:“起初,我们痛不欲生,脑子里一片空白。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失去生命呢?我们只能把事情交在耶和华手里,盼望女儿复活时能跟她们重聚。”
躲躲藏藏75天!
塔尔西斯·塞米内加于1983年在刚果受浸。种族屠杀发生时,他住在卢旺达的布塔雷,距离基加利约120公里(75英里)。塔尔西斯说:“总统坐的飞机在基加利失事后,我们听说政府下令要杀死所有图西族人。有两个弟兄想帮助我和家人经布隆迪逃走,但所有道路都有联攻派民兵把守。
“我们困在房子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有四个士兵监视着我们的房子,其中一个还在大约180米(200码)外架起机关枪,我们根本不可能逃走。我热切地向耶和华祷告,说:‘耶和华啊!我们救不了自己,只有你才能救我们!’傍晚的时候,有个弟兄由于担心我们已经遭遇不测,就跑来我家看看情况。士兵容许他进来一会儿。他看见我们还活着就放心了,又设法把我孩子中的两个带到他家里去。接着,他告诉另外两个弟兄,我们一家正在躲藏,很需要帮助。这两个弟兄是朱斯坦·鲁瓦加托雷和约瑟夫·恩杜瓦耶祖。他们天黑时赶来,虽然很困难,也很危险,但终于把我们一家带到朱斯坦的家。
“我们不能在朱斯坦的家久留,因为第二天就有人发现了我们躲在那里。那天,有个人来报信,说联攻派民兵快要来杀我们了。这个人叫樊尚,以前曾跟朱斯坦学习圣经,但没有成为见证人。他建议我们先躲在朱斯坦房子附近的矮树丛里。入夜之后,他就带我们去他的家,把我们藏在一个养羊的圆棚子里。棚子是用泥盖的,有个茅草屋顶,没有窗户。
“我们在棚子里度日如年。棚子附近有个岔路口,离一个繁忙的市场不远。我们能听见过路的人聊天,说他们当天做过什么事,怎样肆无忌惮地杀人,下一步想怎样做。我们听得不寒而栗,不断向耶和华祷告,求他保全我们的性命。
“樊尚尽力照顾我们。我们一家躲在棚子里一个月,快到五月底时,连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因为联攻派民兵失势,从基加利逃到这个地区。弟兄们决定把我们转移到另一个弟兄的家。那里有个‘地下室’,已经藏了三个弟兄姊妹。在夜幕下,我们胆战心惊地走了四个半小时才到达。幸好,当晚雨下得很大,遮掩了我们的行踪,使我们不致被发现。
“这个‘地下室’其实是个洞,大约深1.5米(5英尺),盖着一块木板当门。我们先要用梯子下到地道,然后顺地道跪着爬进去。洞的大小只有大概2米乘2米(6.5英尺乘6.5英尺),里面有发霉的味,只有一点光能从缝隙中透进来。洞里总共有十个人,包括我和妻子尚塔尔、我们的五个孩子,还有另外三个弟兄姊妹。我们挤在这个小小的洞里六个星期,十分压抑。由于不想被人发现,我们连蜡烛也不敢点。虽然日子艰难,痛苦难耐,但耶和华始终扶持我们。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带来食物和药物,又给我们鼓励。有时候,如果情况许可,我们会在白天点一支蜡烛,看圣经、《守望台》或每日经文。”
塔尔西斯继续说:“雨过总会天晴。1994年7月5日,终于天晴了。樊尚来告诉我们,布塔雷已经由反政府军控制了。当我们从地下室出来时,由于缺乏阳光,我们的皮肤十分苍白,有些人甚至认不出我们是卢旺达人。有一段时间,我们也不能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地说,几个星期后才恢复正常。
“这些经历对我的妻子有很大影响。十年来,她一直不肯跟见证人学习圣经,但种族屠杀过后,她终于开始学习了。有人问她为什么会改变,她说:‘弟兄姊妹那么有爱心,愿意牺牲自己来救我们,使我深受感动。我也感受到耶和华的大能,他把我们从弯刀下救了出来。’她献身给耶和华,并在战后的第一个大会里受了浸。
“我们感激所有曾经帮助过我们,和为我们恳切祷告的弟兄姊妹,没有他们,我们根本不能活到今天。我们体验到他们深挚的爱,这种爱战胜了种族偏见。”
轮到别人帮他了
朱斯坦·鲁瓦加托雷曾救过塔尔西斯·塞米内加一家,后来轮到别人帮他了。朱斯坦曾在1986年因不肯参与政治而坐牢。他救了塔尔西斯一家后,过了几年,他和一些弟兄因为坚守政治中立而再次被捕。塔尔西斯和几个弟兄代表耶和华见证人跟政府会面,解释见证人在政治上的立场。塔尔西斯告诉官员,朱斯坦曾怎样出力救他一家。结果,所有弟兄都获得了释放。
在种族屠杀期间,弟兄姊妹树立了优良的榜样,这感动了一些人接受真理。苏珊·利齐思德当时60多岁,是个天主教徒。她看见自己的教会怎样支持种族屠杀,也看见当地的见证人怎样彼此相爱和他们表现的好行为,这推动她在属灵方面大大进步。1998年1月,她受了浸。虽然每次要翻山越岭,走5公里(3英里)的山路去参加聚会,但她一次也没有错过。她也帮助了家人认识真理。现在,她的一个儿子是长老,一个外孙是助理仆人。
纷纷逃难
亨克·范比塞尔是1992年被派到卢旺达的海外传道员,1994年4月从卢旺达撤到肯尼亚。后来,他多次到刚果东部的戈马,协助当地赈济卢旺达难民的工作。在刚果边境,弟兄们一边举着圣经书刊,一边走来走去,嘴里还哼着王国诗歌或吹着王国诗歌的旋律,好让从卢旺达逃难来的见证人认出他们是弟兄。
当时,政府军继续顽强抵抗卢旺达爱国阵线。国内到处人心惶惶,许许多多的人都逃到刚果或坦桑尼亚。逃到戈马的弟兄姊妹都聚集在王国聚会所里。后来,弟兄们在城外设立了一个难民营,可以容纳二千多人。住在那里的全部都是见证人、他们的儿女,以及对圣经感兴趣的人。弟兄们还在刚果东部的其他地方设立了类似的难民营。
那时,逃离卢旺达的主要是一些害怕被报复的胡图族人,而逃难的弟兄姊妹既有胡图族也有图西族。由于屠杀图西族人的行动还在继续,要把图西族弟兄姊妹带出国境,逃到戈马是十分危险的。曾经有一段时间,要把一个图西族的弟兄或姊妹偷送出国境,就得付100美元。
抵达刚果后,弟兄姊妹不想住在联合国设立的难民营里,因为联攻派民兵在那里十分活跃。弟兄姊妹不想跟联攻派民兵有任何接触,只想跟信徒同工住在一起。此外,在那些难民营里,大部分非见证人的难民都同情倒台的政府,不喜欢耶和华见证人。联攻派民兵尤其讨厌见证人,因为见证人没有支持他们。另外,弟兄姊妹也想保护当中的图西族信徒同工,所以不想跟非见证人住在一起。
弟兄姊妹逃离卢旺达时,撇下了财物,所以很需要援助。比利时、刚果、法国、肯尼亚和瑞士的见证人纷纷伸出援手,提供金钱、药物、食物、衣物,还派来了医生和护士。最早一批抵达的空运物资,是来自法国分部的小型帐篷。后来,比利时分部送来可容纳整个家庭的大型帐篷。肯尼亚分部则提供了超过两吨的衣物和二千多张毛毯。此外,也有人送来一些摺叠床和充气床。
爆发霍乱
从卢旺达逃到戈马的见证人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有一千多都住在戈马王国聚会所和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不幸的是,由于戈马有很多难民聚集,当地爆发了霍乱。为了控制疫情,刚果分部迅速送来药物。亨克·范比塞尔也带着六十箱药物从内罗毕飞到戈马。戈马王国聚会所成了临时的医院,弟兄们也设法把病人隔离。卢瓦克·多马兰和另一个弟兄都是医生,他们和卢旺达的一个医生助理艾马布勒·哈比马纳不怕辛劳,日夜照料弟兄姊妹。许多有医护经验的弟兄姊妹,包括来自法国的阿梅尔弟兄,也自愿来照顾患病的同工,帮了很大的忙。
大家努力阻止霍乱蔓延,疫情终于受到了控制。但不幸的是,有150多个弟兄姊妹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被感染,当中大约有40人死亡。后来,弟兄们租了一大块地,设立了耶和华见证人的难民营。营中除了有几百个小型帐篷,还有一个从肯尼亚送来,用来做医院的大型帐篷。美国的医疗工作者前来参观时,对营中既干净又整齐的环境十分欣赏。
1994年8月初,有2274个逃到戈马的难民得到戈马的赈济委员会援助,他们都是见证人、见证人儿童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另外,有许多卢旺达弟兄姊妹逃到刚果东部的布卡武和乌维拉,有些逃到布隆迪,还有230个弟兄姊妹去了坦桑尼亚的难民营。
战争期间,基加利翻译事务处的弟兄们也需要撤离到戈马。到达那里后,他们就租了房子继续做翻译工作。由于他们在战争期间保住了一台电脑和一部发电机,就把它们从基加利带到了戈马,结果翻译工作得以继续进行。
当时,戈马几乎没有电讯和邮政服务。幸好有些见证人在机场工作,他们协助弟兄们把翻译资料和其他信件通过每周一班从戈马飞往内罗毕的航班送到肯尼亚分部,肯尼亚分部也以同样的方式跟在戈马的弟兄通信。
尽管情况十分艰难,伊曼纽尔·恩吉伦特和另外两个翻译员还是继续尽力工作。由于战乱,守望台的一些文章没能被翻译出来。后来,这些文章都翻译了,还制成特别的册子,让弟兄们在书籍研究班里学习。
难民营中的生活
当卢旺达的居民纷纷逃离基加利时,一位叫弗朗辛的姊妹在丈夫阿纳尼遇害后也逃到了戈马。后来,她被转到一个由见证人设立的难民营。弗朗辛谈到难民营中的生活说:“每天都有一些弟兄姊妹负责做早饭和午饭。我们的早饭很简单,就是用小米或玉米煮成的糊。我们做完委派的工作后就可以去传道了。我们主要是向营中不信的家人传道,也会向营外的人传道。不久,住在其他难民营的联攻派民兵知道我们设立了自己的难民营,不跟其他难民住在一起,就很生气,于是我们的处境变得十分危险。”
1994年11月,卢旺达的局势有所好转,看来弟兄们可以返回卢旺达了,而且在刚果的非见证人难民营中,见证人的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胁,所以弟兄们回卢旺达去会更好。可是,回去也很不容易,因为联攻派民兵打算重整旗鼓,准备进攻卢旺达,所有想回国的人,都被他们视为叛徒。
弟兄们告诉卢旺达政府,他们很想返回卢旺达,并向政府陈明耶和华见证人一直在战争中保持中立,也没有参与过屠杀图西族人的行动。政府建议他们找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联合国难民署)帮忙,因为这个机构有一些车辆可以送弟兄们回国。可是,民兵一定会阻止见证人的回国行动,所以弟兄们必需找个方法瞒过他们。
弟兄们宣布要在戈马举行大会,并预备了宣传大会的横幅,然后私下通知大家准备好回国。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没有收拾行装,只带了圣经和诗歌集,看起来就像去参加大会一样。
弗朗辛记得,当时他们要走好几个小时,才有车接他们去边境。过了卢旺达的边境后,联合国难民署用车辆送他们去基加利,然后再把他们送回家。1994年12月,大部分弟兄和家人以及对圣经感兴趣的人都回到了卢旺达。1994年12月3日,比利时的《晚报》(法语)报道:“有1500个卢旺达难民决定离开扎伊尔[刚果],因为他们认为当局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这些人都是耶和华见证人。他们在卡塔莱难民营的北边设立了自己的难民营。由于拒绝拿起武器伤害别人,也不参加任何政治集会,耶和华见证人曾遭到卢旺达前政府的猛烈迫害。”
返回卢旺达后,弗朗辛有机会到内罗毕参加区域大会。自从丈夫去世以后,她得到很多安慰,跟弟兄姊妹的交往也给了她很大的鼓励。这些帮助使她恢复了过来,可以回到翻译事务处继续工作,当时这个部门已再次设立于基加利。后来,弗朗辛和伊曼纽尔·恩吉伦特结了婚,他们在分部办事处工作直到现在。
在战乱中,弗朗辛是怎样应付伤痛的呢?她说:“我们当时只记得一件事,就是必须忍耐到底。我们不让自己总是想着那些可怕的经历。另外,哈巴谷书3:17-19的经文也给了我安慰,使我知道尽管历尽艰辛,仍然可以保持喜乐。还有,弟兄姊妹都鼓励我,有些人还写信给我。这帮助我思想积极,有上帝的观点。我知道撒但用很多诡计想让我们失足,如果我们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某方面的难题之上,就会顾此失彼,被其他方面的难题绊倒。如果我们没有保持警醒,就会渐渐软弱下来。”
回到卢旺达后
范比塞尔弟兄给了返回卢旺达的弟兄很多帮助,他说:“我们实施了一个‘从头再来’计划,协助弟兄们在战后维持生计。帮助的对象也包括一些一直留在卢旺达,但几乎一无所有的弟兄。有些弟兄奉派探访每群会众,看看他们的需要。每个家庭和个人都会根据个别的情况得到一些物资。得到物资的弟兄们明白,三个月后,他们就得自力更生了。”
当然,弟兄们的属灵需要也没有被忽略。翻译部回到了原本在基加利的办公室。范比塞尔弟兄记得,办公室所在的房子布满了弹孔,不过,仓库里的书大部分都还在。在随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在放书的箱子里找到了子弹,有个翻译员还在花园里发现了一枚手榴弹!第二年,也就是1995年,大约10月左右,翻译部搬到市里另外一边的一个更大、更方便的地方。这个租来的地方用做办公室和宿舍,直到2006年新分部落成。
“就像看见他们复活一样!”
1994年12月,大部分弟兄都从刚果返回了卢旺达,刚好来得及参加区域大会。大会的主题十分适时,名为“敬虔的畏惧”。大会原定在基加利的一个王国聚会所的空地上举行。参加这次大会的也有来自法国、肯尼亚和乌干达的弟兄姊妹。星期五早上,空地上聚满了弟兄姊妹。一个姊妹忆述:“弟兄姊妹热泪盈眶,互相拥抱,真令人感动!这是战争爆发以来,大家第一次重聚。他们本来认定某些朋友已经遇害,谁知竟在这里相见了!”另一个姊妹说:“当时的情景就像看见他们复活一样!”
京特·雷思克是从肯尼亚来参加大会的弟兄之一,他说:“大家能够劫后重逢,和幸存的人欢聚一堂,实在太高兴了!不过,我们又遇到了难题。政府看见我们有这么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十分担心。一到下午,就有武装士兵来到大会场地,说基于安全理由,大会必须取消,并要求我们马上离开。我们把握机会尽量鼓励弟兄姊妹,但最后还是要返回内罗毕。卢旺达的弟兄们不能享受到大会的节目,令我们十分遗憾。虽然很失望,但我们已经尽力勉励弟兄姊妹继续显出信心,我们深信,他们必定能做到。”
随着国内的情况日渐稳定,很多住在海外的卢旺达人都决定回国。有些在海外出生的卢旺达人也回国了,他们的父母曾在五、六十年代因为种族问题和政治动荡而移居海外。回国的人当中,有些在国外认识了真理,例如雅姆·穆尼亚布兰加。他们全家在中非共和国接受了真理。由于新政府很想聘请海外归来人士,穆尼亚布兰加弟兄获得了一份政府工作。但回到卢旺达工作后,他却因为按照圣经的标准生活而被亲戚、同事反对和嘲笑。后来,他申请提早退休,做了正规先驱。现在,他是上帝组织在当地的一个法律代表。
恩吉拉巴库恩泽·马沙里基在刚果东部认识了真理。他说:“由于我是个图西族人,曾经有很多年被人歧视。后来,我接触到耶和华见证人,跟他们交往,就像置身在另一个星球。他们言行一致,认真实践圣经的道理,能认识他们真是太好了!1994年图西族被屠杀时,见证人所表现的爱心更是有目共睹。弟兄们保护我们,把我们一家藏起来。1998年,我被邀请到伯特利服务,现在我和妻子埃默朗塞还在这里工作。我非常期待新世界的来临。到时地球会充满呼求耶和华之名的人,歧视和偏见也不再存在,人人都团结一致。”
传道工作再次扩展
1994年3月,战争还没有爆发的时候,卢旺达有2500个传道员。1995年5月,尽管很多弟兄姊妹在屠杀期间遇害,传道员的数目还是达到了2807人的高峰。许许多多心地正直的人纷纷归附耶和华的组织。一位特别先驱姊妹主持了超过20个圣经研究,还有许多人等着她去教圣经呢!一位分区监督说:“战争使人们看出,追求物质其实是徒然的。”
1996年1月,弟兄们举行了“喜乐的赞美者”区域大会。这是个十分喜乐的大会!由于前一年的大会被迫取消,这成为了战后的第一个区域大会。一个与会者说:“大家都哭着彼此拥抱。看见胡图族和图西族的弟兄姊妹抱在一起,尤其让人难忘。”大会最高出席人数是4424人,有285人受浸。雷思克弟兄忆述:“听到打算受浸的人回答两个受浸问题时,大声地说‘耶戈’(是),真是太感动了!在运动场排队受浸的时候,雨下得很大,他们浑身都湿透了,但他们一点也不介意,说‘反正一会儿也会湿的!’”
后来,范比塞尔弟兄再次回到卢旺达;雷思克弟兄在战后曾经来卢旺达帮助扩展传道工作,之后也被委派到卢旺达,长期在这里服务。不久,宾特夫妇也返回了卢旺达。
儿子失而复得!
在战后的几年间,很多人得以和失散的家人重聚,其中一个是奥雷斯特·库林达。1994年,交战双方在基加利的战势愈演愈烈,人们纷纷逃难。在慌乱中,奥雷斯特跟妻子失散,他带着两岁半大的儿子逃到了吉塔拉马。有一次,奥雷斯特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当地发生激战,在混乱中,他跟儿子也失散了。
战后,奥雷斯特和妻子得以重聚,但儿子始终找不到。他们认定儿子已经死了。过了两年多,有个人从乡下到基加利工作。他不是见证人,但他遇到一些弟兄,偶然间提到他在吉塞尼的邻居,说邻居一家在战争中失去了孩子,却收养了一个孤儿。这个孤儿还记得爸爸的名字,又说父母是耶和华见证人。弟兄们一听到这个孩子的爸爸名字是奥雷斯特,就去和他们夫妇联系。奥雷斯特和妻子立刻把儿子的照片拿来,给这个男子看。果然就是他们的儿子!奥雷斯特马上去接儿子回家。失散了两年半后,他们终于重聚了!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受了浸。
有些见证人虽然遇害时遗下了孩子,但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孩子都得到弟兄姊妹的照顾,没有一个被送进孤儿院。有些弟兄还照顾邻居和亲戚遗下的孤儿。有一对夫妇自己已经有了十个儿女,还是收养了十个孤儿。
北部再次局势不稳
1996年年底,刚果的难民营里还有超过一百万的卢旺达难民,这时,刚果爆发了内战,要维持营里的治安越来越困难。11月,难民不得不作出选择,要么返回卢旺达,要么逃进刚果内陆的丛林。大部分人都决定返回卢旺达,包括那些没有在1994年12月回国的弟兄姊妹。一时间,基加利的街上人流涌动,这些人有老有少,头上顶着行李,衣服布满灰尘。他们浩浩荡荡地走在街道上,景象实在令人难忘。这些难民都要回到自己的老家,有的是在山区,有的是在乡镇,重新登记户口。那时候,政府开始加强治安。
一些联攻派民兵和不良分子也随难民潮回到了卢旺达。由于这些联攻派民兵试图在西北部地区重整旗鼓,政府要派军队去恢复当地的治安。许多弟兄都住在那个地区,在保持中立方面,他们要面对严峻的考验。1997年至1998年期间,有超过一百个传道员丧生,大部分都是因为坚守中立的缘故。有时候,由于这些地区十分危险,分区监督也不能定期到这里探访。
一对勇敢的夫妇
泰奥巴尔德·穆年蓬杜是个分区监督,他和妻子贝朗西莱曾到这些不安全的地区做探访工作。当时,能够到这些政治不稳的地区做探访的分区监督并不多。以往,泰奥巴尔德和妻子曾遇过不少危险。1984年,泰奥巴尔德受浸。两年后,他跟许多弟兄姊妹一起被捕入狱,也在狱中被人毒打。图西族被屠杀期间,他们夫妇冒着生命危险把其他人藏起来。有个年轻人的母亲在屠杀中丧生,他们救了这个年轻人后,就越过边境,逃到坦桑尼亚。在坦桑尼亚,泰奥巴尔德探访贝纳科和卡拉圭的难民营,尽管来往这两个难民营之间的路途十分危险,时常遇上土匪,他们仍然到那里鼓励弟兄姊妹。
后来,他们返回卢旺达,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到局势不稳的西北部地区探访。泰奥巴尔德说:“有时候,我们要探访的会众很偏远,由于太不安全,我们不能在那里过夜。我记得,有一次探访的时候正值雨季,常常下很大的雨,我们每天都要走四个小时的路探访弟兄,当天晚上再走四个小时回到我们的住处。”
泰奥巴尔德记起一个在偏远小组的弟兄,说:“让-皮埃尔双目失明。举行传道训练班时,我看见他竟然可以上台朗读经文,把委派的经文一字不差地读出来,连标点符号也表达得很准确,让我非常惊讶!原来,他事先请一位善于朗读的弟兄把经文念给他听,他再努力把经文背下来。他的这份毅力实在鼓励我。”
泰奥巴尔德谈到那段时惊时险却又非常充实的日子,说:“在那段艰难的日子,我们全心信赖耶和华。我们不时想起希伯来书13:6的话:‘有耶和华帮助我,我决不害怕。人能把我怎么样?’”泰奥巴尔德曾忠心耿耿地做分区和区域探访工作。现在尽管健康不好,他和妻子仍继续全时为上帝工作,做特别先驱。
兴建大会堂
随着见证人的数目越来越多,在基加利找到合适的大会场地也越来越难。例如,1996年12月,弟兄们在一个运动场举行“敬虔和平的使者”区域大会时,附近一所监狱的下水道涌出污水,臭气薰天,弟兄们实在难以忍受。父母们也很担心孩子的健康受到影响。由于当时的情况十分恶劣,督导委员会一致决定,以后不再在这个运动场举行大会。但是,他们还可以在哪里举行大会呢?
政府曾拨出一块地给基加利的一群会众兴建王国聚会所。这块地很大,如果弟兄们只提交一个聚会所的规划图给政府审批,政府很可能会把多余的地收回,再分配给其他人。弟兄们对耶和华很有信心,于是告诉政府,他们会兴建一个聚会所和一个大会堂,或先建一个聚会所,稍后再建第二个。政府果然批准了。
弟兄们把土地平整好,并在四周围上了栅栏。几百个志愿人员参与工作,他们把矮树清除,也挖出深坑做厕所。做完这一切工作后,眼前的土地变得十分美观,还有一些坡度,很适合用来举行大会。
随后的几个月,弟兄们在这里举行了两个大会和一个特别聚会。可是,当这些活动举行时,又是狂风、又是暴雨,与会者不得不挤在防水帆布和雨伞下面。于是,弟兄们向中央长老团提出申请,想兴建一个用支架搭建的开放式大会堂。
1998年3月,弟兄们得到中央长老团的批准,他们马上开始准备。在工程进行期间,很多家庭都全家出动、积极参与,挖用来放支架的坑。所有人都团结一心,并肩工作。1999年3月6日,来自瑞士分部的让-朱尔·吉尤为这个美观的新大会堂发表了呈献礼演讲。
1999年,国内局势恢复平稳。2月,一对海外传道员夫妇拉尔夫·琼斯和妻子珍妮弗,奉派到卢旺达的督导办事处服务。伯特利家庭的成员于是增加到了21个。
有两个卢旺达弟兄曾到约1600公里(1000英里)以外的刚果金沙萨参加组织事务训练班(现称独身弟兄圣经研习班)。后来,刚果爆发战争,从卢旺达去金沙萨越来越危险。因此,中央长老团批准在基加利举行组织事务训练班。第一届组织事务训练班共有28人参加,除了国内的学员外,还有来自布隆迪和刚果的学员,他们在2000年12月毕业。
2000年5月,卢旺达分部正式成立。不久,弟兄们找到一块合适的地,用来兴建分部办事处,好照料迅速扩展的传道工作。他们在2001年4月买下这块2万平方米(5英亩)的地。这块地曾经荒废多年,树木丛生,基加利的许多弟兄想必记得,他们清除这些杂草树丛时有多费力。
刚果东部火山爆发
2002年1月17日,刚果东部的尼拉贡戈火山爆发。尼拉贡戈火山离戈马市约16公里(10英里),住在火山附近的大部分居民都要逃离家园。当地有1600个传道员,许多都带着孩子,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一起越过卢旺达边境,到附近的吉塞尼避难。在那里,他们被安置到附近不同的王国聚会所。
第二天,卢旺达分部的弟兄把食物、毛毯、药物,以及其他日用品装满了一辆3吨重的货车。这些物资很快就被送到国内靠近刚果边境的六个王国聚会所,救助那里的受灾弟兄姊妹。
卢旺达政府觉得这么多刚果难民住在王国聚会所里并不妥当,为了确保安全,坚持要他们搬到难民营去。卢旺达分部委员会的一些代表到戈马,跟刚果的两个委员会成员以及戈马各群会众的长老会面,商讨怎样处理。刚果的弟兄们再三表示,他们不希望弟兄姊妹去卢旺达的难民营,说:“1994年,我们照顾了卢旺达的弟兄姊妹、他们的家人和对圣经感兴趣的人,数目超过二千。现在,与其让弟兄姊妹住在难民营,不如让他们回戈马来。我们会照顾他们,就像以往照顾卢旺达的弟兄姊妹一样。”
刚果的弟兄姊妹很乐意接待同胞,让他们住在家里,而不用住在由非见证人管理的难民营里,实在体现了爱心和慷慨施与的精神。受灾的弟兄姊妹回到戈马后,就住在同工家里。这时,一些防水帆布和其他救援物资也从比利时、法国和瑞士运来。弟兄姊妹一直留在戈马,到了新房屋建成后,他们就又有自己的家了。
属灵的里程碑
在兴建新分部方面,建筑规划图由南非的区域工程办事处负责,而工程就由本地的建筑商承办。有些国际志愿人员前来参与兴建工程,许多本地的见证人也参与了美化环境和其他后期工作。虽然遇到一些困难,但工程终于大功告成。2006年3月,伯特利家庭搬进了这个漂亮的新分部办事处。同年12月2日,中央长老团成员盖伊·皮尔斯和妻子前来出席呈献礼的特别聚会,有大约553个弟兄姊妹参加,当中包括来自15个国家的112个代表。
来自加拿大的吉姆·霍姆斯和妻子蕾切尔参与了兴建分部的工程。他们懂得美国手语,愿意在星期一伯特利家庭的《守望台》研究班举行后,教那些想学习手语的伯特利成员。有六个人报名参加了这个课程,而且学得很好。不久,一个手语小组就成立了。
2007年6月,凯文·鲁普从瑞士来卢旺达做海外传道员,并在手语地区服务。他是组织事务训练班的毕业生。不久,一对懂得手语的加拿大海外传道员夫妇也来到了卢旺达。2008年7月,一群手语会众成立了。随后,许多手语小组也相继成立。
在2007年的区域大会,弟兄们听到宣布,《希腊语经卷新世界译本》已翻译成基尼阿万达语,他们都十分兴奋。联合圣经公会曾在1956年发行了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虽然译者花了不少功夫把圣经翻译成本地语言,而且在《希伯来语经卷》中使用耶和华的名字七次,但《新世界译本》比这部译本更容易获得,甚至家境贫寒的人也可以拥有。《新世界译本》翻译得既准确又易明,这是本地翻译员和纽约翻译服务部成员共同努力的成果。现在,到王国聚会所参加聚会的孩子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圣经,当弟兄请人朗读经文时,他们都踊跃举手,这样的情景真叫人高兴!
面对严守中立的新挑战
1992年,弟兄们在法律上获得认可,他们享有了宗教自由。尽管这样,他们还是一直因严守政治中立而遇上不少难题。在过去的十五年里,几百个弟兄因为不参加由军方监管的晚间巡逻而被逮捕。不过,经过弟兄们多次跟政府官员商讨,政府终于批准弟兄们可以转做其他服务。
近些年来,有215个做教师的弟兄姊妹因为不出席一个跟政治有关的研讨会而丢了工作,之后又有118个孩子因为不唱国歌而被开除学籍。分部派出代表会见政府官员,解释见证人的立场。弟兄们提及见证人在卢旺达以往的传道活动,向政府官员指出,1986年耶和华见证人因为坚守政治中立而坐牢,1994年见证人没有参与种族屠杀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为了保持中立。(约翰福音17:16)过了好几个月,大部分的孩子都恢复了学籍。
无论哪个政府执政,耶和华见证人都奉公守法,并紧守政治中立的立场。例如,在1986年,弗朗索瓦-格扎维埃·哈基齐马纳就是因为保持政治中立而坐了18个月的牢。种族屠杀过后,新的政府上台,他又在1997年和1998年因同样的原因而坐了牢。这表明,见证人在政治上的立场始终没有改变,也不会反对任何政府。基督徒在政治上严守中立的立场是完全基于圣经原则的。
虽然弟兄们要常常面对这些困难,但他们可以自由地举行大会和每周的聚会,甚至可以到监狱里传道和举行聚会,许多囚犯也因此接受了真理。此外,在2009年工作年度,卢旺达的耶和华见证人还在法律诉讼中获得了六场胜诉。
前途一片光明
关于卢旺达,令人振奋的王国聚会所建筑工程是不可不提的。1999年,组织开始了一个新计划,协助资源有限的国家兴建王国聚会所。自那时起,志愿人员在卢旺达兴建了大约290个既朴实又美观的王国聚会所。
本地的传道员都积极参与建造工程,聚会所大都能在三个月内建成。突然有这么多聚会所在国内出现,许多人都感到好奇,于是打开了耶和华的子民作见证的好机会。除了在基加利兴建的大会堂外,弟兄们还建造了十个用支架搭建的开放式小型大会堂。有了这些大会堂,传道员就不用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地去参加大会了。此外,弟兄们还建造了四个可随时扩展的聚会所,这些聚会所也可以用来举行大会。
每年的头几个月,所有会众都会到未分配的地区和不常探访的地区传道,会众的成员都热心参与。传道员会自费去一些路途遥远的地区。至于一些十分偏远的地区,会有临时特别先驱被派去传道三个月。结果,新的小组纷纷建立,为日后成立会众打下了基础。例如,只是在2010年1月至3月的传道活动期间,他们就开始了几百个新的圣经研究,成立了九个小组。在这段时期,三十个临时特别先驱建立起十五个小组。
另一个里程碑
在2009年的“时刻守望!”区域大会里,新的诗歌集宣布发行,大会还播放了几首用基尼阿万达语唱出的新诗歌,令卢旺达的弟兄姊妹兴奋极了。新的诗歌集不但很快就翻译成基尼阿万达语,而且还能及时送到会众,让卢旺达的弟兄姊妹可以从2010年1月开始在聚会里使用,就像世界各地的会众一样。
基尼阿万达语的《希腊语经卷新世界译本》在2007年发行以后,大家自然很想知道,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新世界译本》会在什么时候翻译完成。2010年区域大会即将举行时,弟兄们得知中央长老团成员盖伊·皮尔斯会在8月基加利举行大会时探访卢旺达。这个区域大会将在分部办事处对面的运动场举行。大家都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会场。当皮尔斯弟兄宣布发行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新世界译本》时,大家喜悦万分!星期五早上,有7149人出席大会,每人都得到了一本。星期日,许多弟兄姊妹从卢旺达其他地区来参加这个大会,出席人数增加到1万1355人。大会期间,有些士兵在会场外面训练,也希望得到这本新的圣经,弟兄们分发了180本给他们。此外,弟兄们也把这个译本送给基加利市市长、警察局局长和体育部的官员,他们都高兴地接受了。
1970年,卢旺达宣扬好消息的工作刚刚开始,当时只有3个传道员。现在,全国大约有2万个传道员,每月主持约5万个圣经研究。2011年4月,出席耶稣受难纪念聚会的人数有8万7010人。卢旺达的弟兄一向以热心见称,有百分之25的传道员参与某种形式的全时服务,其他传道员平均每月用20个小时向人传道。他们的确忙碌地跟“庄稼的主人”在这块肥沃的田地一同工作,而且绝不会缓慢下来。耶和华必继续赐福给卢旺达的弟兄姊妹。在这个千丘之国,我们期待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正确崇拜,汇流归向耶和华的山。(马太福音9:38;弥迦书4:1,2)
[脚注]
a 刚果民主共和国一般称为刚果或刚果(金沙萨),区别于邻近的刚果(布拉柴维尔),在本文简称为刚果。
b 德博拉后来的确做了传道员,十岁时受了浸,现在和妈妈一起做正规先驱。
c 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是受了浸的姊妹。
[第178页的精选语句]
他告诫听众要提防耶和华见证人
[第181页的精选语句]
他们见面时打招呼说“科默拉!”,意思是“加油!”
[第218页的精选语句]
“耶和华啊!我们救不了自己,只有你才能救我们!”
[第166页的附栏或图片]
卢旺达简介
地理
卢旺达从南至北只有117公里(110英里),从东至西只有233公里(145英里)。人口超过1100万,是人口最稠密的非洲国家。首都是基加利。
国民
境内有胡图族、图西族和特瓦族人,也有一些亚洲人和欧洲人。超过半数人是罗马天主教徒,还有超过四分之一是基督新教徒,当中许多是基督复临派的信徒。其余的信奉伊斯兰教和传统宗教。
语言
官方语言是基尼阿万达语、英语和法语。斯瓦希里语是跟邻近国家贸易往来时的商业语言。
民生
卢旺达人大多以务农为生。由于土地大都贫瘠,大多数人只能自给。作物有茶叶、杀虫菊和咖啡。咖啡是国内的主要出口作物。
粮食
主要粮食包括马铃薯、大蕉、香蕉和豆类。
气候
卢旺达接近赤道,但气候温和。内陆高地的平均气温是摄氏21度(华氏70度),年降雨量约1100毫米。
[第185页的附栏或图片]
“快走吧,不然耶和华会找我们算账的!”
伊曼纽尔·恩吉伦特
出生年份 1955年
受浸年份 1982年
简介 他是卢旺达分部委员会成员和翻译部监督。
◼ 1989年,我在卢旺达东部做先驱,年底被派到翻译事务处服务。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没有翻译经验,觉得自己根本不能胜任。可是,我还是开始翻译三份刊物。我们租了间房子,也找来一些词典。有时候,我会通宵工作,全靠咖啡来提神。
1990年10月,反政府军入侵卢旺达。由于有些人怀疑耶和华见证人跟这些势力有关联,国安局警察开始调查我们。因为我是在家里工作的,警察就以为我是个无业游民,很想知道我到底在家里做些什么。有一天,他们想来个突击检查。前一晚,我工作到凌晨5点,刚想躺下睡,就突然被叫了出去,要做一些社区工作。
我一离开,当局就来搜查了我的家。回家时,邻居告诉我,有个警察和一个官员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读我的翻译稿,稿子里再三提到“耶和华”。最后,他们说:“快走吧,不然耶和华会找我们算账的!”
[第194页的附栏或图片]
一百天内,一百万人丧生
“1994年在卢旺达发生的种族屠杀是现代历史中的一个典型。从1994年4月初到7月中,在这个中非的小国里,占多数的胡图族人有组织、有系统地屠杀占少数的图西族人。由于爆发民主运动和内战,极端的胡图族政府害怕失去权力,就计划铲除所有对政权构成威胁的人,即图西族人和不激进的胡图族人。后来,一支主要由图西族人组成的反政府军占领了卢旺达,把发动屠杀的政权逐出国境,屠杀才得以终止。只在一百天内,就有一百万人在卢旺达的种族屠杀和战争中丧生,这是历史上最残酷的屠杀活动之一。”——《种族屠杀与危害人类的罪行百科全书》(英语)
大约有四百个耶和华见证人在屠杀中丧生。当中包括为了保护图西族弟兄姊妹而被杀害的胡图族见证人,但没有一个见证人是被信徒同工杀害的。
[图片]
居民逃离卢旺达
[第197页的附栏或图片]
“行刑室”
“长久以来,教堂都被人视为避难所。发动卢旺达种族灭绝大屠杀的人利用这一点,把许许多多图西族人骗到教堂去,让他们以为在那里可以得到庇护。胡图族的民兵和军人于是有组织、有系统地屠杀来到教堂和学校避难的人。他们向这些不幸的人开枪扫射,投掷手榴弹,再用短刀、弯刀和钩刀把没死的人一一杀掉。……教会不单是任凭人利用教堂做行刑室,在有些地区,教士、宗教导师和教会的职员由于熟悉当地人,还帮忙找出谁是图西族人,导致这些人被屠杀。在另一些地区,教会人员甚至直接参与屠杀。”——《基督教与卢旺达的种族屠杀》(英语)
“[天主教]教会不再支持图西族,转而支持胡图族发动的军事政变,协助哈比亚利马纳上台,使其统治一个胡图族占大多数的国家,这是教会最该受谴责的地方。批评家更指出,当种族灭绝大屠杀发生时,教会挑起仇恨,包庇恶人,也没有保护来教堂寻求庇护的人,教会必须为这些事负上罪责。有些人还认为,大多数卢旺达人都信奉[天主教],教会作为宗教领袖却没有设法阻止屠杀行动,实在难辞其咎。”——《种族屠杀与危害人类的罪行百科全书》(英语)
[第201-203页的附栏或图片]
“人人都替你求情,这次就饶你一命!”
让-马里耶·穆特津塔尔
出生年份 1959年
受浸年份 1985年
简介 他是个建筑工人。这个笑容满面的忠心弟兄曾在1986年入狱八个月,当时只是刚受浸不久。1993年,他和让娜结婚。他现在是基加利大会堂委员会的主席。
◼ 1994年4月7日,我和妻子让娜,还有我们一个月大的女儿杰迈玛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起初,我们还以为这只是政治冲突,但不久就得知,原来联攻派民兵开始有系统地屠杀所有图西族人。由于我们是图西族,所以不敢外出。我们恳切地向耶和华祷告,求他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当时,三个勇敢的胡图族弟兄阿塔纳斯、夏尔和伊曼纽尔冒生命危险把食物带给我们。
后来,我和妻子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要躲在不同弟兄的家里。当时,追杀图西族人的行动不断加剧,民兵拿着刀、矛、弯刀来到我藏身的地方。我一看见他们就拼命跑,想躲进小树丛里,但被他们发现了。这些手拿武器的人团团围住我,我向他们求情说我是个耶和华见证人,但他们说:“你是叛党!”他们把我踢倒在地,用枪托和棍子打我。这时,有一大群人在场围观,当中的一个人我曾向他传过道。他勇敢地喊道:“放过他吧!”那时候,胡图族弟兄夏尔也赶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看见我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就哭喊起来。那些民兵一时手软放过了我,他们说:“人人都替你求情,这次就饶你一命!”夏尔把我带回家,替我包扎伤口。民兵警告我们,如果我逃走,夏尔就得替我死。
当时,让娜和女儿跟我分散了。让娜也遇到危险,被人毒打,幸而死里逃生。后来,别人告诉她,我已经死了,还叫她找些东西替我收尸。
我和妻子后来在阿塔纳斯的家重聚,我们如释重负,不禁痛哭起来。不过,我们料到第二天还是会遭遇不测。那天的确是凶险重重,我们要东躲西藏,真像是一场噩梦。我记得,当时自己求耶和华说:“昨天你救了我们,求你再帮帮我们吧。我们很想把女儿养大,一家人继续事奉你!”傍晚的时候,三个胡图族弟兄冒着极大的风险,带着我们大约三十个图西族人,好不容易越过一个个危险的路障,最终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在这群人当中,后来有六个接受了真理。
我们后来得知,夏尔和他的几个朋友继续帮助了许多图西族人逃走。联攻派民兵发现后愤怒若狂,抓住了夏尔和一个胡图族的传道员莱昂纳尔。夏尔的妻子听到民兵们说:“你们胆敢帮助图西族人逃跑,必须要处死!”然后,民兵就把他们杀害了。这让我想起耶稣曾说过的一句话,“人为朋友捐弃生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更大的了”。(约翰福音15:13)
早在战争爆发之前,我和让娜打算结婚的时候,就决定婚后其中的一个人要做先驱。不过,我们的很多亲戚都在战争中被杀害,遗下了不少孤儿。我们虽然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还是收养了六个孤儿。尽管如此,让娜仍然能够在战后做先驱,至今已经有12年了。我们收养的六个孤儿,虽然他们的父母并不是耶和华见证人,但他们都受了浸。三个男孩做了助理仆人,一个女孩和她的丈夫在伯特利服务。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四个孩子,两个大女儿都受了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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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特津塔尔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及五个被他们收养的孤儿
[第204,205页的附栏或图片]
“全靠真理,我们才能振作起来”
瓦莱丽·穆萨布伊马纳和安杰利内·穆萨布韦是亲姐妹。她们的家族虔信天主教,父亲还是一个教区委员会的主席。瓦莱丽在修道院学习了四年,有志成为修女。可是,由于一个神父的行为令她很失望,她在1974年离开了修道院。后来她跟耶和华见证人学习圣经,并受了浸,从1979年开始做先驱。她妹妹安杰利内也学习了圣经,并受浸成为耶和华见证人。现在,两姐妹一起做特别先驱,帮助了很多人认识真理。
屠杀发生的时候,瓦莱丽和安杰利内住在基加利。她们把九个人藏在家里,包括两个孕妇,其中一个孕妇的丈夫刚刚被杀害不久。后来,这个孕妇要生孩子,但出去实在太危险了,两姐妹就替她接生。邻居知道后,就带食物和水给她们。
联攻派民兵听说瓦莱丽和安杰利内把图西族人藏起来,就到她们的房子去,在外面喊道:“交出图西族的耶和华见证人,我们要杀死他们!”可是,民兵不敢进房子去,因为她们所租的房子是属于一个军官的。d结果,房子里的人都保住了性命。
战争愈演愈烈,到处枪林弹雨,瓦莱丽和安杰利内不得不撤离她们所住的地区。两姐妹跟其他见证人一起逃到刚果的戈马,受到当地弟兄姊妹的热烈欢迎。她们继续在戈马传道,主持了许多圣经研究。
种族屠杀结束后,她们怎样平复心灵的创伤呢?瓦莱丽难过地说:“我失去了许多属灵的儿女,包括欧仁·恩塔班那和他的家人。全靠真理,我们才能振作起来,享有内心的安宁。我们知道耶和华一定会惩罚作恶的人。”
[脚注]
d 战争结束后,这个军官开始学习圣经,后来去世了。不过,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成为了见证人。
[第206,207页的附栏或图片]
为了我们,他们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阿尔弗雷德·塞马利
出生年份 1964年
受浸年份 1981年
简介 他跟妻子若尔热特住在基加利的郊区。他很爱家人,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现在,他是基加利的医院联络委员会成员。
◼ 种族屠杀开始时,一个住在我家附近的胡图族弟兄阿塔纳斯通知我们:“他们要杀死所有图西族人,也会杀死你们。”阿塔纳斯一定要我们躲到他家里去。他在战前挖了一个地洞,大概有3.5米深(12英尺),他叫我们藏在里面。我带头顺着他自制的梯子爬下去。阿塔纳斯也把食物和垫子送下来给我们。这时候,外面到处都有人被屠杀。
阿塔纳斯的邻居怀疑我们躲在他的家,就威胁要烧了他的房子。可是阿塔纳斯一家继续保护我们。很明显,为了我们,他们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后来,战况越来越激烈,阿塔纳斯一家也躲到洞里来了,于是我们的人数增加到十六个。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我们不敢点任何灯火。每天,每人只能吃一勺泡在糖水里的生米。十天后,连这些食物也没有了。到第十三天,我们实在太饿了!怎么办呢?在梯顶上,我们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况,我们发现外面有些不同,士兵的制服变了。既然阿塔纳斯一家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牺牲一下了。于是,我决定跟阿塔纳斯的十几岁大的儿子一起上去,找找食物。所有人先一起做了祷告,然后我们就出去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回来了,告诉大家卢旺达爱国阵线已经控制了这个地区。有些士兵也跟我们一起来了。我把藏身的地方指给他们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直到看见弟兄姊妹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洞口。若尔热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她说:“我们出来的时候脏死了。躲在地洞里差不多三个星期,没有洗澡,也没有洗衣服。”
士兵们看见图西族人和胡图族人竟然可以一起躲在洞里,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我告诉他们:“我们是耶和华见证人,绝不歧视任何种族。”他们惊讶不已,说:“给这些从洞里出来的人一些食物和糖!”然后他们带我们到一所房子,有大约一百人临时住在那里。后来,有个姊妹坚持要我们十六个人到她家里去住。
我们很庆幸能保住性命。不过,像周围许多人一样,我的哥哥、妹妹,以及他们的全家都被杀害了,所有人都是耶和华见证人。我们虽然非常难过,但也知道,这些经历其实都“在乎时间和不能预见的遭遇”。谈到我们的感受,若尔热特说:“我们失去了许多弟兄姊妹和亲人,有些弟兄姊妹虽然活了下来,却要四处逃难,东躲西藏,经历了很多痛苦。虽然如此,我们通过祷告,巩固了跟耶和华的关系,也看出耶和华的手强壮有力。他通过组织安慰我们,给我们适时的帮助,我们实在感激不尽。耶和华的确大大赐福给我们。”(传道书9:11)
[第208,209页的附栏或图片]
耶和华帮助我们渡过艰难的时期
阿尔贝·巴哈蒂
出生年份 1958年
受浸年份 1980年
简介 他是个长老,已婚,有三个孩子。妻子和大女儿是正规先驱,儿子是助理仆人。阿尔贝性情沉静,是个胡图族人。他1977年开始参加聚会时,国内只有大约七十个传道员。他在1988年入狱,曾被人毒打。由于他不肯佩戴政党的徽章,一个曾当过兵的邻居就把徽章别进他的肉里,冷笑着说:“现在戴上了吧!”
◼ 卢旺达总统遇难后,有些弟兄、亲戚、邻居都逃到我家里来。我发现两个图西族的姊妹戈雷蒂和苏珊没有来,就很担心。虽然外面十分危险,我还是出去找她们。人们纷纷逃命时,我一眼看见戈雷蒂正带着孩子往一个有路障的方向走,他们简直就是去送死,于是我马上带她和孩子回我家。
几天后,苏珊和另外五个人也来到我家,加上他们,我的家总共有二十多个人,十分危险。
起码有三次,联攻派民兵来到我家。有一次,他们从窗户看到我的妻子韦斯蒂,就命令她出来。韦斯蒂是图西族,于是我站在民兵和她之间,对民兵说:“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民兵议论一番,然后叫她进房子去。一个民兵说:“我不想杀女人,要杀男的。”他们把目标转向我妻子年轻的弟弟。他们把他拉出来时,我冲上前去,挡在他前面,求情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放过他吧!”
一个民兵用胳膊肘猛击我,反驳说:“我又不是替上帝做事的!”可是,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对我说:“带他滚吧!”这样,我妻子的弟弟才逃过了大难。
大约一个月后,有两个弟兄来找食物。我有一些豆子,就分了一部分给他们。当我带他们到一条安全的小路,让他们从那里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随即失去了知觉。原来,我被流弹的碎片打中了一只眼睛。有个邻居把我送到医院,我受伤的眼睛失去了视力,更糟的是,我暂时不能回家。与此同时,战事不断升级,藏在我家的人继续留下去会很危险,于是他们逃到别的弟兄家里去了。这些弟兄冒生命危险保护他们,直到1994年6月。到了10月我才可以再次和家人重聚。我很感激耶和华帮助我和家人渡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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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巴哈蒂和家人以及他保护过的人
[第210-212页的附栏或图片]
“这是正路”
加斯帕尔·尼永吉拉
出生年份 1954年
受浸年份 1978年
简介 他常常面带笑容,性格积极乐观,为真理奋勇作战。他已婚,有三个女儿。他现在是卢旺达分部委员会的成员。
◼ 4月7日清晨,一轮枪声过后,我看到十五间图西族人的房屋被放火焚烧,其中两间是弟兄的。我不禁想到,我们的家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我妻子是图西族,想到她和两个孩子的安危,我害怕极了。
局势混乱、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先让妻子和孩子到弟兄的家去会比较安全,稍后再和她们会合。当情况好些时,我就到弟兄的家去找她们,发现她们已被迫逃到一间学校去避难。当天下午,一个邻居跑来告诉我说:“所有躲在这个学校里的图西族人都会被杀死!”我立刻冲去那间学校,找到妻子、孩子和另外大约二十个人,当中包括弟兄姊妹,叫他们快回家去。我们离开时,看见民兵带着一群人到城外的一个地方。在那里,他们杀了两千多个图西族人。
当时,有个邻居的妻子在学校里生了孩子。当联攻派民兵向学校投手榴弹时,丈夫抱着孩子逃命,而妻子却在慌乱之中向别的方向跑,他们就失散了。这个邻居是图西族人,但是因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得以越过路障来到我家。他求我去找些奶来喂孩子,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出去了,无意中到了一个有民兵把守的路障。他们知道了我是为一个图西族的孩子找奶喝,就认定我是支持图西族的,说:“杀了他!”一个士兵用枪托打我,把我打得血流满面。我昏了过去。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把我拖到附近一间房子的后面。
一个邻居认出我来,说:“快点儿跑吧,要不他们会回来收拾你的。”他就帮我回到了家。
虽然伤口很疼,但是这次受伤却保护了我。第二天,有五个人来到我家,强迫我给一个军官开车,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个司机。不过,他们看见我伤得那么重,就没有坚持,也没有逼我去跟民兵一起巡逻。
随后的日子,我们每天都要担惊受怕、忍饥受饿,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时,有一个图西族的妇女带着两个很小的孩子逃到我家。我把她藏在厨房的一个柜子里,她的两个孩子就跟我们的孩子一起躲在另一个房间。反政府的爱国阵线军队节节得胜,于是有谣言说,联攻派民兵要展开大清洗,把有图西族妻子的胡图族男子通通杀掉。我们全家又得逃难了。由于爱国阵线占领了我们的地区,图西族人脱离了危险,反而是我这个胡图族人随时有可能被杀。
我和一些邻居来到一个由爱国阵线的士兵把守的路障。他们看见我是个胡图族人,头上裹着绷带,就以为我是民兵。士兵们向我们喊道:“你们当中有杀人犯和匪徒,还敢来找我们帮忙!你们有谁曾帮助过图西族人,把他们藏起来呢?”我把藏在我家的那个妇女和她的孩子指给他们看。士兵们就把两个小孩带到一旁,问他们说:“这个头上有绷带的人是谁啊?”孩子说:“他不是民兵,他是耶和华见证人,是好人。”我之前救了这两个孩子和孩子的妈妈,这次他们救了我!
士兵们听后很满意,于是把我们带到离基加利大约20公里(12英里)的营地,那里有大概16000个幸存者。我们在那里遇到约60个弟兄姊妹,他们来自14群会众。我们安排了聚会,第一次就有96人参加!这次聚会十分伤感,因为听到很多朋友都被杀害了,有些姊妹被人强奸。弟兄姊妹很需要来自圣经的安慰和鼓励,而我是惟一的长老。我用心听他们诉说悲惨的经历,安慰他们,告诉他们耶和华很爱他们,很了解他们的痛苦。
7月10日,经过了一周又一周的恐怖日子后,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我记得在遇到危险、感到害怕的时候,常常会想起一首诗歌,叫《这是正路》。歌词说:“切勿粗心大意,稍偏离左右。耶和华的正道,要留意行走。”这两句话大大激励了我,使我满怀信念坚持到底。
[第223,224页的附栏或图片]
有人喊我的名字
亨克·范比塞尔
出生年份 1957年
受浸年份 1976年
简介 他曾在荷兰分部服务,后来在1984年到基列学校受训。他先后被派到中非共和国和乍得,1992年9月被派到卢旺达服务。现在,他和妻子贝尔特一起在卢旺达的分部办事处工作。
◼ 我开始在卢旺达服务时,被派到基加利的一群会众。这群会众有很多孩子,弟兄姊妹都十分热情好客。1992年,全国的会众数目还不多,传道员的人数只是刚刚超过1500。政府当局对我们的活动还有怀疑,我们传道时,警察会不时来查问,检查我们的身份证件。
大屠杀开始时,我不得不离开卢旺达。不久后,我被派到刚果东部,协助那里的难民。我从内罗毕出发到戈马,戈马位于刚果东部,靠近卢旺达边境。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除了一个长老的名字外,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样找到他。到了那里后,我坐了出租车,请司机帮忙找这个长老,司机又问了别的司机,结果,不出30分钟,我就站在这个长老的家门口了。两个卢旺达督导委员会的弟兄过了边境到戈马,我把从肯尼亚分部带来的钱转交给了他们,用来帮助在卢旺达的弟兄姊妹。
后来,我再次从内罗毕到戈马。我记得在往卢旺达的边境走的时候,路本来很短,却用了很长时间,因为有一大群卢旺达难民迎面涌来。
突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亨克弟兄!亨克弟兄!”我看看是谁在喊我,原来是阿方西娜。她是一个14岁左右的女孩,我以前在基加利的时候,跟她同一群会众。阿方西娜和妈妈失散了,于是我带着她一起在人群中走,带她到王国聚会所,那里是很多难民弟兄姊妹的聚集点。起先,有一个刚果家庭负责照顾她,后来,就转给一个来自她老家的会众的姊妹。最后,阿方西娜终于和妈妈在基加利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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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克和妻子贝尔特
[第235,236页的附栏或图片]
耶和华的确行了奇妙的大事!
京特·雷思克
出生年份 1937年
受浸年份 1953年
简介 他在1958年开始做先驱,是基列学校第43届毕业生。自1967年起,他曾在加蓬、中非共和国和肯尼亚服务,也曾奉派到不同的国家探访。现在,他是卢旺达分部委员会的成员。
◼ 1980年,肯尼亚分部派我以区域监督的身份探访卢旺达,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当时,卢旺达只有7群会众,127个传道员。我也是卢旺达第一届先驱训练班的两位导师之一。那一届训练班有22个先驱参加,许多至今仍然留在全时服务的岗位上。当地的弟兄姊妹热爱真理,热心传道。工作完成后,我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回到肯尼亚。
1996年,我收到肯尼亚分部的信,邀请我到卢旺达服务。我已经在肯尼亚18年了,很喜欢那里。我抵达卢旺达时,当地的局势仍然十分动荡,晚上常常听到枪声。可是,我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新委派,看见耶和华怎样赐福给这里的传道工作,我就更喜欢在这里服务了。
以往,举行大会的场地都很简陋,弟兄姊妹常常要坐在地上或石头上,但他们从不抱怨。受浸池也只是在地上挖的一个坑,里面铺了些帆布。随着时间过去,弟兄们兴建了一些开放式的大会堂和可扩展的聚会所,可以用来举行大会。不过,内陆地区的大会场地仍然很简陋。
弟兄们都热心宣扬好消息。基加利各群会众在周末的一大早就举行聚会,结束后,传道员就去传道,一直做到天黑。
会众的年轻人是未来的传道员,日后也会负起很多责任,所以我常常拨出时间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无畏地坚守基督徒的立场,表明他们年纪轻轻,已经跟耶和华建立了十分亲密的关系,实在令人欣慰!
比如说,在南部有一个11岁的男孩叫吕克,在课堂上老师叫他唱国歌,他就尊敬地问可不可以唱王国诗歌,不唱国歌。老师同意了。他唱完后,所有人都鼓掌。吕克不但记得诗歌的旋律,还记得歌词,表明他真的喜欢赞美造物主。这件事和其他年轻人的榜样都使我深受鼓励。我也认识一个姊妹,她曾因传讲好消息而坐了几年牢。她在监狱里生了一个儿子,给他起名叫斯希卡马·霍达里(斯瓦希里语的意思是坚定不移)。斯希卡马果然人如其名,他现在是个特别先驱,也是会众的助理仆人,最近还参加了独身弟兄圣经研习班。
多年来,卢旺达的弟兄姊妹历尽艰辛,包括被政府禁止,经历内战和大屠杀。他们热心传道,忠贞不渝,常常令我深受感动。能跟他们一起工作,实在是莫大的荣幸。我时常感受到耶和华所赐的福分,他也保护我、扶持我,使我跟他更亲近。耶和华的确行了奇妙的大事!(诗篇136:4)
[第254,255页的附栏或图片]
卢旺达——属灵大事年表
1970年
1970年 开始有传道员提交传道报告
1975年 第一个卢旺达家庭从刚果回国
1976年 基尼阿万达语的《这王国的好消息》小册子出版
1978年 《守望台》开始翻译成基尼阿万达语(月刊)
1980年
1982年 传道工作受到禁止,负责的弟兄入狱
1986年 三分之一的传道员入狱
1990年
1990年 卢旺达北部爆发战争
1992年 卢旺达举行第一个区域大会
卢旺达的耶和华见证人取得法律认可
海外传道员抵达
1994年 灭绝图西族人的大屠杀爆发
1996年 海外传道员返回
传道部设立
1998年 基尼阿万达语版的《守望台》与英语版同步发行
1999年 基加利的开放式大会堂举行呈献礼
2000年
2000年 设立分部办事处
王国聚会所建筑工程处开始运作
2001年 购置土地用来兴建分部
2006年 分部举行呈献礼
2007年 基尼阿万达语的《希腊语经卷新世界译本》发行
2010年
2010年 基尼阿万达语的《圣经新世界译本》发行
[第234页的图表或图片]
(排版后的式样,见出版物)
传道员总数
先驱总数
20 000
15 000
10 000
5 000
1985年 1990年 1995年 2000年 2005年 2010年
[第167页的地图]
(排版后的式样,见出版物)
乌干达
刚果民主共和国
尼拉贡戈火山
戈马
布隆迪
坦桑尼亚
卢旺达
基加利
维龙加火山群
卡里辛比火山
鲁亨盖里(现称穆桑泽)
吉塞尼(现称鲁巴五)
基伍湖
布卡武
卡农比
马萨卡
吉塔拉马(现称穆汉加)
布盖塞拉
尼亚比辛杜(现称尼亚恩扎)
萨韦
布塔雷(现称胡耶)
赤道
[第164,165页的图片]
在基伍湖捕鱼
[第169页的图片]
奥登·姆瓦伊索巴和妻子埃内亚
[第170页的图片]
加斯帕尔·卢华卡布布和女儿德博拉及妻子梅拉妮
[第171页的图片]
《这王国的好消息》(基尼阿万达语版)
[第172页的图片]
朱斯坦·鲁瓦加托雷
[第172页的图片]
费迪南·穆加鲁拉
[第173页的图片]
1976年受浸的三个传道员:利奥波德·哈雷里曼纳、皮埃尔·图瓦吉拉耶祖、伊曼纽尔·巴扎齐纳
[第174页的图片]
基尼阿万达语刊物
[第179页的图片]
福卡斯·哈基祖姆瓦米
[第180页的图片]
帕拉坦·恩桑祖韦莫夫妇(右)及其儿女
[第181页的图片]
奥黛特·穆坎德凯齐
[第182页的图片]
亨利·塞永阿骑着他的摩托车
[第188页的图片]
1992年4月13日政府签发的证书
[第190页的图片]
弟兄们移走讲台,以便球赛举行
[第192页的图片]
埃利斯夫妇(中)跟卢华卡布布一家和松巴一家
[第193页的图片]
基加利附近失事飞机的残骸
[第199页的图片]
在基布耶(现称卡龙伊)的天主教教堂门口,写着“弟兄之情到哪里去了”
[第214页的图片]
从左至右:(后排)安德烈·特瓦希尔瓦、让·德迪厄·穆加博、伊玛库莱、尚塔尔(抱着孩子)、苏珊;(前排)穆加博弟兄和尚塔尔的孩子:让-吕克、阿加佩
[第216页的图片]
韦达斯特·比门伊马纳在主持圣经研究
[第217页的图片]
塔尔西斯·塞米内加和妻子尚塔尔
[第218页的图片]
塔尔西斯和朱斯坦站在棚子旁边,塔尔西斯一家曾在里面躲了一个月
[第226页的图片]
上图:卢旺达见证人居住的难民营;下图:见证人和非见证人一起居住的难民营
刚果的戈马
坦桑尼亚的贝纳科
[第229页的图片]
用作医院的王国聚会所
[第238页的图片]
奥雷斯特一家,摄于1996年
[第240页的图片]
泰奥巴尔德·穆年蓬杜和妻子贝朗西莱
[第241页的图片]
图西族和胡图族的弟兄姊妹一起为兴建大会堂平整土地
[第242页的图片]
开放式的大会堂,基加利,2006年
[第243页的图片]
组织事务训练班,基加利,2008年
[第246页的图片]
吉塞尼的特别大会日手语区,2011年
[第248页的图片]
弗朗索瓦-格扎维埃·哈基齐马纳
[第252,253页的图片]
弟兄姊妹们正跟“庄稼的主人”在这块肥沃的田地一同工作,他们绝不会缓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