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
德國是個融會國際不同活動的國家。每年平均有1500萬名外地遊人到德國觀光。遊人除了到巴伐利亞阿爾卑斯山和萊茵河畔的黑林山消磨假期外,也愛到國內不同城市的文化中心遊覽。有些人到德國去,卻是為了做生意。德國是世上主要的貿易國,商業聯繫遍及全球。多年來,德國蓬勃的經濟吸引了無數來自外地的工人,國內較大城市的人口組合也因此起了很大變化。這一點也同樣影響到耶和華見證人的傳道工作。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和結束之後,見證人的傳道工作也受到很大的影響。希特勒施行獨裁統治期間,見證人經歷殘暴的迫害和持續的攻擊。那時候,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稱為「熱心聖經研究者」。希特勒在天主教會和基督新教會的贊同下,誓言要把他們滅絕。可是,耶和華見證人卻沒有屈膝妥協、背棄信仰。即使面對無情的迫害,他們仍舊堅定不移。
德國下令禁止見證人活動12年後,希特勒和他的政黨已銷聲匿跡,見證人卻仍舊孜孜不倦,努力向人宣講上帝的王國,說明這王國對人類的意義。納粹黨統治期間,見證人所遭受的惡待,他們面對暴政時的風骨節操,已成了歷史的記錄,不斷向今世的人提出見證。
見證人到底靠著什麼在艱苦中站立穩固呢?他們並不是智謀過人的。他們所以能渡過困境,當然也不是人數眾多的緣故。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德國國內的見證人還不及兩萬,納粹政權卻勢力強大,兩者實在強弱懸殊。古代睿智的學者迦瑪列所說的話,一語道破了箇中的關鍵。聖經記載他的話說:「這個計劃、這種作為要是出於人,就會被推翻;但要是出於上帝,你們就不能推翻他們。」(使徒行傳5:34-39)事實表明,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即使面對死亡的威脅,仍然忠於上帝;上帝也確實信守自己的應許,「不撇棄他的聖民」。——詩篇37:28。
善用戰後的和平時期
經過連年戰亂,生還的人知道,他們實在任重道遠。他們剛剛經歷過的苦難,毫無疑問是應驗了耶穌的預言,表明基督臨在的標徵已經出現了:人類正處於事物制度的末期。他們熬過了史無前例的大戰,嘗過在患難中蒙搭救的滋味,知道被出賣、被萬國恨惡、被殺害的感受,捱過聖經所預告的糧荒。世人需要知道,這一切事情到底有什麼含意。其實,耶和華見證人在集中營裡也從沒有停止過向人傳道。可是,他們知道耶穌曾經預告:「這個王國的好消息會宣講開去,遍及世人所住的全地,對所有國族 作見證。」(馬太福音24:3-14)前頭還有更多工作要做,他們也渴望繼續向人傳道。
戰後不久,德國的見證人重新組織宣揚王國的工作。埃里希·弗羅斯特在集中營裡熬了九年,出獄後立刻安排成熟的弟兄出去探訪各群會眾,把會眾重新組織起來,受到強化。有些見證人的身體雖然給餓壞了,聚會的時候不支昏倒,卻仍舊堅持出席聚會,務求從靈糧得到造益。格露德·普辛格獲釋後的第一天,就徒步前往慕尼黑去尋找自己的丈夫。當天晚上,有些好心人請她吃飯和留宿,她就向這些人作見證,講論耶和華的旨意,直至午夜過後。康拉德·弗蘭克獲釋後,可以穿的衣服雖然只是條紋囚衣,卻也立刻投身先驅服務。
在1947年,德國共有1萬5856人重新投入外勤服務,大無畏地向世人指出,惟獨上帝的王國才有能力為人類帶來持久的和平安全。他們熱心的服事職務受到耶和華的祝福,所以在1975年5月,即戰後30年,在當時的西德共有10萬零351個活躍的王國宣揚者。
這些年來,聽到王國見證的並不單單是說德語的人。德國的見證人很熱心,他們的工作也造益了不同國籍的人。怎樣造益呢?
國內的海外傳道地區
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德國經濟不斷增長,於是要從國外聘請所謂的「外籍工人」前來工作。這些為數不少的工人分別來自南斯拉夫、葡萄牙、土耳其、西班牙、希臘和意大利。到了1972年,外國工人的數目已超過210萬。
20世紀的50年代到70年代,大量外籍工人湧進德國。接踵而來的,是80年代的非洲和亞洲難民潮。踏進90年代,東歐和巴爾幹半島各國的難民也加入了難民潮。那時候,德國的政治庇護法例十分寬鬆,因此在歐洲各國裡,德國擁有最多的外國僑民。
這麼多的外國僑民就在面前,耶和華見證人認為這實在是絕佳的海外傳道地區。既然「上帝是不偏心的」,而且這些流落異鄉的難民,也實在只有上帝的話語才能安慰他們,所以耶和華見證人深深感到,他們有義務要向這些人宣講好消息。(使徒行傳10:34,35;哥林多後書1:3,4)可是,德國共有750萬個外國人,要用他們的語言向他們傳道,實在是十分艱巨的工作。
德國不少見證人於是學習外語,以求能夠更有效地向外國人傳講聖經的真理。他們的熱心是有力的證據,表明他們確實愛鄰人,就像耶穌教導他的門徒要做的一樣!(馬太福音22:39)雖然大部分學習外語的見證人都不能到海外地區服務,他們卻一直努力工作,利用一切機會在國內向外國人傳道。結果,直至1998年8月,全國共有371群外語會眾和219個外語小組,有2萬3600多個說外語的傳道員傳講好消息。當然,設立外語會眾的目的並不是要分化會眾;這樣做其實是要方便不懂德語的人用自己的母語學習真理。很多傳道員發覺,用第二語言學習雖然也可以讓人明白道理,但說到打動人心,用母語學習始終是最有效的。
在德國,外國人雖然偶爾會遭人白眼或惡待,但在耶和華的子民當中,他們卻受到真正基督徒愛心的接待。現在,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除了舉行德語的聚會外,也舉行不同語言的聚會,包括阿爾巴尼亞語、阿姆哈拉語、阿拉伯語、漢語、印地語、匈牙利語、日語、波斯語、羅馬尼亞語、泰米爾語、提格里尼亞語和越南語。在1993年的「上帝的教誨」區務大會,德國共有19萬4751人出席,其中一成是出席外語大會的,受浸的人當中也有差不多百分之14是外國人。
不少人十分賞識王國信息的價值,熱切響應真理。一個本來信奉印度教的家庭就是個好例子。這個家庭由於逃避戰亂,而且要為家中六歲大的兒子求醫,於是在1983年離開了斯里蘭卡。可惜,小男孩最終死了。可是,這個家庭認識了耶和華,知道他要把死人復活,使人可以永遠活下去。(使徒行傳24:15)此外,一個尼日利亞女子的一生,也由於移居德國而大大改變。這個女子還是女孩的時候,曾參與比夫拉戰爭,後來她在德國認識了真理,知道耶和華教導他的子民要和平共處。——以賽亞書2:3,4。
有些意大利人來到德國後,成為了耶和華見證人。他們常常把一句諺語掛在口邊,意思相當於中國人的成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確實十分貼切!來自意大利和其他國家的人,很多都是由於在本國碰上經濟問題,才跑到德國來生活的。怎料,他們卻在這裡找到了上帝的真理,明白到上帝的旨意,這些東西實在比任何東西都更有價值。
見證人熱心向外國人傳道,很多人都一直留意著。哈爾伯施塔特會眾收到一封信,信裡這樣說:「我們中央庇護營一般照料來自超過40個國家的人。……這些人來自不同的文化背景,隻身離鄉背井,到語言風俗都陌生的地方居住。他們往往歷盡滄桑,感到前途茫茫。……因此,他們都向宗教尋求慰藉和希望。我們很感謝你們的慷慨饋贈[各種語言的聖經]。他們讀到自己的語言的聖經,就可以從中得到安慰,重建信心了。」
外語小組雜記
英語:從尼日利亞、加納、斯里蘭卡、印度等地前來的難民,都從英語會眾得到靈性上的造益。來自加納的史蒂文·誇基就是其中一個得益的人。他來到德國後,一個從孟加拉來的青年跟他說,他正在想辦法要避開見證人。史蒂文聽見後,就提議這個朋友叫見證人去找他。原來史蒂文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加納跟見證人談過,現在家人不能再給他什麼壓力了,他想進一步學習真理。今天,他是個基督徒長老,全家人都一起事奉耶和華。
土耳其語:十幾年來,拉西姆的妻子和幾個兒子都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卻一直信奉伊斯蘭教。可是,他後來發覺,對《古蘭經》的解釋竟然是因清真寺而異的,有些伊斯蘭教徒更是除了自己常去的清真寺之外,從不踏足其他清真寺。有一次他回到土耳其,除了上清真寺外,他也參加了耶和華見證人的幾個聚會。他在清真寺聽見有關伊斯蘭教的教義,竟然跟他在德國所學到的不同,兩地的清真寺連一點聯繫也沒有。他回到德國後說:「無論是這裡的王國聚會所,還是在土耳其的王國聚會所,我所感受到的愛、聚會期間的節目,都是一模一樣的。這的確是真理。」
印地語:1985年,兩個見證人來到沙爾達·阿格瓦爾門前。在這當兒,她剛剛禱告,祈求能找到一個神,可以向他傾心吐意。她感到萬念俱灰,因為她的丈夫患了肺癌,印度教的神彷彿沒有聽她的禱告。她問見證人到底耶穌是不是上帝。見證人的解釋令她深信,她的禱告已經得到回應。她覺得,耶和華看來就是她希望認識的上帝。起初她還有點猶豫,因為她害怕背棄印度教的神會招惹神靈的不悅,可是她不久就把假神的圖像通通丟掉,認定耶和華就是真神。她在1987年受浸,現在是正規先驅,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是服事僕人。她很慶幸自己所事奉的上帝是有感情、有個性的神,是她可以全心信賴的。——詩篇62:8。
波蘭語:1992年,柏林成立了一個波蘭語會眾,同年也舉行了一次波蘭語的特別大會日。雖然大會是在德國境內波蘭人聚居的地方舉行,大家事前卻誰也沒有料到,大會當天竟然會有2523人出席,把大會堂、附近的王國聚會所和自助食堂都擠得水泄不通!出席的人當中,有些是德語會眾裡的波蘭裔見證人。他們不但樂於看見王國的工作在波蘭語的地區展開,也很高興聽到用自己的母語發表的聖經演講。
說俄語、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漢語的人也聽見真理!
俄語:冷戰結束後,不少在俄羅斯長大、說俄語的德裔人士回到他們先人的故鄉。另外,在前東德的地方,也有不少派駐當地的蘇聯軍人和他們的家眷。人生來就有靈性的需要,這些人卻始終得不到這方面的滿足。
施萊格爾氏家庭本來住在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祖先是德國人。1992年,他們舉家搬回先人的故鄉德國居住。在德國,一個耶和華見證人上門探訪他們,這個傳道員是從烏茲別克斯坦來到德國後才成為見證人的。這家人研讀聖經,全部都受了浸。
謝爾蓋和他的妻子葉尼婭本來是無神論者。可是,他們心裡都有一些疑問,特別是跟前途有關的。後來有人從聖經向他們指出問題的答案,他們都感到很意外。他們不但虛心地培養對耶和華的信賴,而且也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謝爾蓋雖然要另找工作,放棄快要得到的退休金,他們仍然樂於為真理而調整。
瑪麗娜在一家陸軍醫院當護士,一直以來,她都在尋找人生的意義。後來她得到一本《你能夠永遠生活在地上的樂園裡》,於是馬上翻閱,而且立刻就看出她已經找到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了。她回到俄羅斯後,拜訪了其他在德國跟耶和華見證人研讀過聖經的人,鼓勵他們。不久,她成為先驅,得以實踐自己的人生目標。
到了1998年8月,德國共有31群俄語會眾,63個俄語小組,傳道員共2119人,比上一個年度增加了百分之27。
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約翰·施特雷克爾是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地區的周遊監督。他指出,前南斯拉夫起碼有16個民族,「真理現在已經把他們團結起來了,真奇妙」。穆尼布是伊斯蘭教徒,曾在南斯拉夫軍隊裡服役八年。他獲邀參加德國耶和華見證人的聚會,看見克羅地亞人、塞爾維亞人和曾信奉伊斯蘭教的人竟然濟濟一堂,和諧共處,覺得實在難以置信。起初他只是冷眼旁觀。一個月過去了,他肯定見證人當中的和平團結是出自真誠的,於是同意研讀聖經,最後在1994年受浸。
羅桑達是天主教徒,曾在女修道院住過很多年。她在德國的一些親人是見證人。她從克羅地亞來到德國探望他們,並且跟他們一起參加神治傳道訓練班和服務聚會。聚會結束後,她說:「你們擁有真理。我以前總是想不通,究竟基督徒起初是怎樣把福音傳開去的。看見台上的兩個姊妹,一個向另一個傳道,心裡就禁不住想:『這一定是起初基督徒的傳道方式。』」今天,她是個先驅,像早期的基督徒一樣努力向人作見證。
有些德國的見證人學習外語,向外國人作見證,後來一待情況許可,更實際搬到這些國家去。
漢語:近年來,在德國的漢語地區,見證工作也展開了。埃伊迪烏斯·呂勒(漢名呂一志)曾奉派到台灣當海外傳道員,他說:「大部分來自中國的人都從來沒有聽見過我們,聖經更是從來沒有讀過。」他又說:「大部分中國人都很好學,對知識的那種渴求,就像乾海綿吸水一樣。」
1996年10月,德國第12屆服事訓練學校的學生跟塞爾特斯的伯特利家庭見面。他們很高興看見學校的首位華人學生。這位弟兄是在德國認識真理的。認識真理後,他向一位教地質學的中國教授作見證,給了她一本《生命——從何而來?進化抑或創造?》。女教授只花了一個星期就把書讀完了。現在,她不再教授進化論,而是教導人學習聖經。在1996年年底,她一共主持了16個聖經研究。
熱切傳講自己所學到的知識
這些年來,有數以百計在德國居住的外國人認識了真理,然後回到祖國,繼續宣講好消息。有些人現在是長老、服事僕人,或負有其他神治職責。例如:彼得羅斯·卡拉卡里斯現在是希臘伯特利家庭的成員;馬馬杜·凱塔是馬里的海外傳道員;波拉·坎加拉和妻子安凱是中非共和國的海外傳道員。
從20世紀90年代早期開始,超過1500個說希臘語的傳道員回到希臘去,其中包括一些具備資格的長老。另一些說希臘語的傳道員就搬到瑞典、比利時、英國和加拿大,進一步向這些地方說希臘語的人傳道。除了希臘之外,世上恐怕沒有什麼國家像德國一樣,有那麼多說希臘語的傳道員。
前東德的神治歷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尾聲,德國被英國、法國、蘇聯和美國的軍隊佔領。戰敗的德國給瓜分成四個佔領區,分別由上述四大強國管轄。(首都柏林也分為四個佔領區。)由於蘇聯的佔領區位於國家的東部,所以這個地區也稱為東區。1949年東區獨立,成為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東區」就變成了東德。1955年,其餘三個佔領區合併成為德意志聯邦共和國,也就是一般人所說的西德。
納粹政權倒台後,住在東區的耶和華見證人立刻把握機會,公開舉行聚會,熱心參與外勤服務。直到1949年年中,據報東德有超過1萬7000人參與外勤服務。可是,納粹政權的終結,只為他們帶來短暫的安寧。會眾的聚會再次被警察中斷、書刊被沒收、見證人前往參加大會的道路被封鎖、弟兄被逮捕。1950年8月31日,當局正式發出禁令。東德的見證人被迫恢復地下活動,而這一次他們要在共產政權下過日子,差不多40年後才突破困境。
禁令發出後的初期,東德的見證人受到猛烈迫害。1990年的德語《柏林晨郵報》報導:「從1950年到1961年[建造柏林圍牆的一年],東德正式拘捕了2891名耶和華見證人,其中2202人(包括674名婦女)經審訊後被判處的刑期,加起來達1萬2013年。被監禁期間,37男13女因虐待、疾病、營養不良或年老而死去。法院判處12名男子無期徒刑,後來全部減刑為15年。」
當然,這只是迫害的起頭。禁令一直延續了40個年頭。有時候,當局似乎放鬆了對見證人的壓制,但接著又突然闖入見證人的家,拘捕更多人。雖然實際被捕的人數已無從稽考,但根據社方的紀錄,在受禁制的多年裡,東德共有4940名見證人被捕,分別囚禁在231個地方。
聚會步步為營
時局雖然艱難,耶和華見證人一般都能夠獲得研讀用的聖經書刊。為了照顧其他人的靈性需要,數以百計勇敢的弟兄姊妹除了要冒坐牢的危險外,有時候甚至要冒生命的危險。姊妹往往負起主要的責任。柏林圍牆在1961年築起之前,有些姊妹前往位於柏林西區的社方辦事處,領取書刊回去東德。後來,東德的特務開始監視辦事處,看看誰從那裡領取書刊,結果拘捕了部分帶書的人。姊妹們於是改變策略,從柏林的見證人家裡領取書刊,帶回自己的家去。雖然有些人被捕,經審訊後定罪入獄,屬靈的供應卻從沒有完全終止。
受禁制期間,弟兄們可以舉行基督徒的聚會嗎?可以理解的是,有些人起初是有點惶惑的。可是,他們也知道,如果要保持靈性壯健,就必須跟其他基督徒聚集起來。(希伯來書10:23-25)所以,他們謹慎行事,舉行人數不多的聚會。為安全計,他們僅用名字互相稱呼。聚會在入夜後才舉行,而且每一次的地點和日期都不同。夏季期間,聚會不可早於晚上10時開始。雖然這樣,弟兄姊妹卻從沒有發過半句怨言。
在薩克森,見證人不可以在聚會所舉行聚會,但幸好一位善心的農夫願意讓他們使用他的穀倉。這個穀倉的後門通往一條灌木叢生的隱蔽小徑。整個冬季,約有二十個弟兄姊妹就在這個穀倉裡靠著燭光聚會。過了不久,農夫也成為了見證人。
他們也特別著重安排紀念主的晚餐。曼弗雷德·塔梅記得,他有一次怎樣把受難紀念聚會的象徵物帶給獄中的弟兄:「我用生髮水的瓶子載了葡萄酒,然後拿去跟長官說,要把瓶子交給獄中的弟兄。那個長官把瓶子打開,嗅了一嗅,問我說:『這種東西真的可以防禿頭嗎?』我回答說:『這個嘛,反正瓶子上面是這樣說的。』長官把瓶子的蓋扭上,就逕自拿去交給那個弟兄了!」
學習在禁令下向人作見證
宣揚王國好消息的工作,並沒有在東德停頓下來。當局並沒有禁止人讀聖經,於是弟兄們往往直接引用聖經,跟別人攀談。由於他們只有很少或甚至沒有書刊分發給人,所以跟別人談論聖經的時候,通常都是就某個題目,根據一連串相關的經文跟對方討論。傳道當然十分危險,而且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次作見證的機會。一個見證人說,傳道員把禱告視為「長伴身邊的夥伴」,因為禱告「使人心境平和,永不感到孤單,而且警覺之餘也不忘忠於職守」。
儘管傳道員盡量謹慎,有時候仍然不免在傳道時遇上警察。有一次,赫爾曼·勞比和妻子瑪吉特按照某個他們認識的人所提供的地址,前去探訪一個家庭。他們看見應門的男子身後的衣帽架上,竟然掛著一套警察制服。瑪吉特給嚇得面無血色,赫爾曼的心也怦怦直跳。他們默默禱告,心想這一次多半要坐牢了!那個男子冷冷地問:「你們是誰?」瑪吉特回答說:「我肯定我曾經在什麼地方看見過你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呀!對了,你是個警察,我準是在你當值的時候看見過你。」對方用比較友善的聲調回應說:「你們是耶和華派嗎?」赫爾曼說:「不錯,我們是,相信你一定同意,我們叩你的門是要很大勇氣的。可是,我們很關心你。」這個男子邀請他們進家裡坐,好幾次探訪後,更跟他開始研讀聖經。後來這男子成為了基督徒弟兄。
部分見證工作是在監獄裡進行的。沃爾夫岡·邁澤曾經給關在瓦爾德海姆的監獄裡。有一天,他收到妻子的來信,說她「曾到過柏林,還喝過一點諾爾湯」。(諾爾[Knorr]是德國一種著名品牌的湯。)沃爾夫岡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向另一個囚犯解釋,信的意思是柏林最近舉行過大會,守望台社的社長諾爾在會上發表了演講。沃爾夫岡一邊解釋信的內容,眼裡閃出興奮的神采,聽他說話的囚犯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神情。大約十四年後,這個人遷居西德,開始研讀聖經,兩年後在維爾茨堡受了浸。
希爾德加德·塞利格曾經給關在納粹的集中營裡多年,後來又被萊比錫的共黨法院判處十多年徒刑。在哈雷的監獄裡,女獄警跟希爾德加德說,她所以給列為極度危險人物,是由於她「整天談論聖經」。
在禁令下不斷增長
弟兄姊妹的熱心結出了優良的果實。霍斯特·施拉姆說,在20世紀50年代初期,柯尼斯武斯特爾豪森會眾只有25個傳道員,柏林圍牆倒下後,會眾有161個傳道員。可是,其實另外有43個傳道員已經遷居西德,有些就已經去世。事實上,有些會眾裡超過七成的傳道員,是在禁令實施期間認識真理的。
開姆尼茨家庭是其中一個例子。禁令實施的初期,貝恩德弟兄和瓦爾特勞德姊妹還很年輕。他們都在那個時候認識真理和受浸。婚後,他們生兒育女,雖然受禁令的影響,卻仍舊把兒女教養成為耶和華的僕人。在80年代禁令仍然實施期間,他們的女兒安德烈亞、加芙列拉、埃絲特,還有兒子魯本都在父母的教導下,獻身給耶和華,然後受浸。小兒子馬賽厄斯是家裡惟一在禁令撤銷後才受浸的成員。這對夫婦在逆境中決心緊守真理,耶和華也大大祝福他們。今天,他們實在可以老懷安慰了,因為他們的五個兒女都是塞爾特斯的伯特利家庭的成員!
社方一直收集和統計每個月的外勤服務報告。一位協助社方計算報告的長老說:「在工作受禁止的40年裡,從沒有一個月是沒有人受浸的。」他又說:「浸禮通常是在私人家裡舉行,出席的人不多。演講後,打算受浸的人就在浴缸裡受浸。最棘手的往往是要想辦法使他們完全浸在水裡。雖然有這些小波折,人人都很清楚記得受浸那天的喜悅。」
後來,弟兄可以公開宣布東德的外勤服務報告了。他們感到多麼高興,因為在80年代,東德平均有高達2萬零704個活躍的傳道員!當然,他們現在不用跟西面的弟兄分別計算報告了。在90年代,合併後的德國共有15萬4108個傳道員。
重新組織以求強化弟兄團體
共黨統治者一直設法使東德的見證人孤立起來,跟其他國家的基督徒弟兄隔絕。在這段時期,全球的耶和華見證人在組織方面經歷了很大的改變。這些改變是要達成三個目的:使現代的基督徒會眾,跟聖經所載公元1世紀的模式一致;強化國際的弟兄團體;為未來的迅速擴展打好基礎。——參閱使徒行傳20:17,28。
因此,從1972年10月開始,會眾不再僅由一個人(稱為組務僕人)督導,由他在其他助手協助下照料會眾的大小事務。社方在會眾裡委任長老團,負責督導每一群會眾。到了1975年,這個新措施起了立竿見影的優良成效。
可是,資深的周遊監督埃爾溫·赫爾齊希記得,不是所有人都樂於接受這個轉變。他說,新的措施顯露了「某些組務僕人的心態」。雖然大部分弟兄都很忠貞,新措施卻把那些具有野心、渴望「居於首位」過於為弟兄服務的人清除出去。
其他轉變也陸續發生。在20世紀70年代,耶和華見證人的治理機構曾擴大和重組,下設六個委員會,在1976年1月1日開始運作,照料治理機構所照管的不同工作。一個月後,即1976年2月1日,社方也改變了全球各個分社辦事處的督導方式。分社的運作不再僅由分社僕人全權管理,而是由治理機構所委任的分社委員會負責督導。
弗羅斯特弟兄、弗蘭克弟兄、凱爾西弟兄都曾經是德國的分社僕人。弗羅斯特弟兄由於健康欠佳而離開了伯特利。(他在1987年逝世,終年86歲。1962年1月15日的《守望台》登載了他的生平。)1976年,德國分社成立了有五名成員的分社委員會,康拉德·弗蘭克(納粹黨統治期間,曾多次被捕入獄)和理查德·凱爾西(基列畢業生,現今已在德國服務了25年)都是其中一分子。其他成員包括:維利·波勒(納粹集中營的生還者,基列第15屆畢業生);京特·金茨(基列第37屆畢業生);維爾納·魯特凱(從前是周遊監督)。
除了1983年去世的弗蘭克弟兄外,上述幾位弟兄目前仍然在分社委員會裡服務。(康拉德·弗蘭克的生平見1963年12月1日的《守望台》。)另外兩位弟兄生前也曾在分社委員會服務,他們是:埃貢·彼得,1978至1989年;沃爾夫岡·克羅洛普,1989至1992年。
現在德國的分社委員會共有八名成員。除了剛才提到的成員外,還包括埃德蒙·安斯塔特(1978年開始)、彼得·米特倫加(1989年開始)、埃伯哈德·法比安和雷蒙·坦普爾頓(1992年開始)。
1976年,分社開始實施新的管理措施。當時位於西德威斯巴登的伯特利家庭只有187名成員。後來,伯特利家庭的成員增至1134人,分別來自30個國家。從家庭成員的多種國籍可見,德國分社的工作十分國際化。
添置印刷設施
在70年代中期,德國分社位於威斯巴登的科爾克。科爾克從前屬於城市外圍,毗鄰森林,十分幽靜,可是現在已迅速發展為城市的一部分了。社方曾經擴建過分社的建築13次,但是西德的王國宣揚者的數目增至接近10萬人,他們需要更大的辦公地方去督導地區的工作,更大型的印刷設施去印製聖經書刊。當時,要得到額外的土地去擴建社方的物業其實十分困難。德國的弟兄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呢?分社委員會於是禱告祈求耶和華的指引。
在1977年年尾,新成立的分社委員會開始商議,看看在另一個地方興建新的伯特利的可行性有多大。問題是,他們真的需要新的分社建築物嗎?當時很多人覺得,舊制度很快就終結了。可是,另一個因素也是不容忽視的。無論舊制度會延續多久,社方仍舊要印製大量的聖經書刊。如果社方要繼續進行印刷工作,就必須趕上日新月異的印刷技術。後來,時機來到,威斯巴登分社的弟兄改變了他們的想法。但說來有趣,事情原來跟東德的耶和華見證人在受禁制期間,弟兄從應付當時的情況所累積的經驗有關。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樣呢?
決定採用平版印刷
自從柏林圍牆在1961年豎起以來,為東德的耶和華見證人提供書刊變得越來越困難。社方為了方便運送書刊,特地為東德的見證人印製微型的特別版《守望台》,當中只刊載研讀文章。分社需要重新排印文章,才能夠出版特別版本的《守望台》。在特薄的紙上印刷其實已經十分困難了,要把印成後的紙摺成雜誌就更加棘手。後來弟兄找到一台自動化的機器,可以印製這種出版物,而製造這台機器的地方,竟然是東德的萊比錫。世事也真的十分奇妙,東德正是禁制耶和華見證人的國家,而這個較不起眼版本的《守望台》,就是專為了這個地區的見證人印製的。
一位弟兄在加入伯特利前,學會了平版印刷的技術。他向社方建議,如果用平版印刷印製供應東德用的雜誌,工序會比較簡單。他們可以先把研讀文章縮印,然後製成印刷版。後來,有人把一台可以印刷單張紙的平版印刷機贈送給社方。過了一段時間後,弟兄們不單可以印刷黑白的研讀文章,最後更能夠出版彩色的整本《守望台》。社方更運用同樣的方法,出版小型版的精裝書。
1975年,當時的守望台社社長內森·諾爾視察威斯巴登的分社。他對這種印刷程序很感興趣,看過印成品後,說:「很不錯。」後來,有人向諾爾弟兄解釋,這些書刊是特別為東德的傳道員印製的,西德的弟兄很高興可以採用這種新式的印刷方法去印製這些書刊。諾爾弟兄回應說:「那裡的弟兄吃了這麼多苦頭,我們理應把最好的給他們。」於是,他立刻批准西德分社購置額外的印刷器材,印製書刊給東德的弟兄姊妹。
1977年,治理機構的成員格蘭特·蘇特訪問西德,透露社方其實很久以來已一直認真考慮轉用平版印刷,而當時社方正打算全面採用這種方法。這時候,威斯巴登的弟兄已經懂得一點平版印刷的技術了。東德的禁令間接令這裡的弟兄做好準備,迎接新的轉變。
可是,轉變印刷方法並不僅是牽涉到接受一套新的觀念那麼簡單。蘇特弟兄解釋,他們也需要使用更大型和更重型的印刷機。但是,哪裡可以容納這些機器呢?用捲筒紙印刷機印刷彩色的刊物,想像起來自然容易,到實行卻又是另一回事。社方曾經嘗試在科爾克各地尋找可以用來擴建分社的地方,但都不成功。該怎麼辦呢?
新分社大樓
分社開始在另一個地方物色土地。1978年7月30日,約五萬名在杜塞爾多夫參加大會和在慕尼黑聚集起來的近六萬個見證人,聽到這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消息:社方打算購置土地,興建一個全新的分社。
在接著一年,弟兄們視察過123個地方。最後,他們選中了一塊位於小山岡上、俯瞰塞爾特斯村的土地。經治理機構批准後,分社在1979年3月9日買下這塊土地。然後,分社跟鄰近65塊土地的18個地主商議,收購他們的物業,令新分社的可發展面積達30公頃。塞爾特斯位於威斯巴登以北約40公里,貨車運輸十分便捷,距離法蘭克福的萊茵-美因國際機場只有不到65公里。
德國耶和華見證人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建築工程快要展開了。弟兄們已經準備就緒嗎?建築委員會的羅爾夫·諾伊費特憶述:「除了負責工程的建築師弟兄外,沒有人參與過這麼大型的建築項目。工程的難度實在難以想像。這麼大型和複雜的建築計劃,一般只有由經驗豐富的工程總監連同各方面的專門人才,才應付得來的。」可是,弟兄們的想法是,只要興建分社是耶和華的旨意,他就必定會祝福事情的結果。
他們要先取得40份不同的許可證才能夠動工;他們很感激當地的官員,在這方面十分合作。其實,他們起初也遇到一點阻力。始作俑者主要是教士,他們發動民眾集會,挑撥反對的情緒,卻始終未能得逞。
來自全國各地的見證人自願協助興建分社,他們的熱心實在十分感人。在工地裡,每一天平均有400個全時的工人和約200名「假期」工人工作。在工程進行的四年裡,至少有1萬5000個見證人自願參與建築工程。
一個弟兄憶述:「無論是晴是雨,不管春夏秋冬,大家都排除萬難,令工程繼續進行。換上別的人早已收工休息的時候,我們卻還是剛剛開始。」
幫手也從外地而來。來自美國俄勒岡州的史密斯夫婦,傑克和諾拉,還有15歲的女兒貝姬,就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幫忙。社方宣布德國將會興建新分社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正在慕尼黑參加國際大會。他們都說:「可以參與興建新的伯特利,實在是莫大的榮幸。」於是,他們向有關的部門毛遂自薦。傑克回憶說:「1979年,我們正在為大會做準備的時候,收到申請表和邀請信,請我們盡快到那裡去。我們興奮極了,簡直不能集中精神工作和參加大會。」
工地上原有的建築物需要改建,給建築工人住宿。大概到了1979年年尾的冬季,第一座房子蓋好了。1980年9月,新的伯特利之家奠基。印刷廠房的建築工程也展開了,剛好趕得及時間。分社在1978年1月訂購的27米長捲筒紙平版印刷機將會在1982年年初送到印刷廠房,所以到時印刷廠必須起碼完成了一部分。
大部分工程都可以由弟兄們完成。一位弟兄直到今天仍舊語帶驚異地說:「這項工程實在十分浩大,工作人員又經常流動,我們從來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工作過。曾有不少次,我們沒有合適的專業人才,無能為力,滿以為要停工了,怎料總在最後一刻,就有一些具有合適技能的弟兄申請前來工作。我們什麼時候需要人,就馬上有合適的人在我們眼前出現。」弟兄們對耶和華的指引和祝福實在感激不盡。
遷到塞爾特斯
當時的伯特利約有二百名成員,他們的傢具、個人用品,還有分社的機器和工具,都要搬到新分社去。這件工作絕不容易,也不可能一次就完成。伯特利家庭按照工程的進度,逐個部門遷到塞爾特斯去。
頭一批搬到新分社去的是印刷廠房的工人,因為印刷廠是最先落成的建築物。他們把威斯巴登的機器拆卸,分批運送到塞爾特斯。在搬遷的同時,弟兄們在1982年2月19日在塞爾特斯開始用新購置的輪轉平版印刷機印製彩色的刊物。這實在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同年5月,威斯巴登的印刷廠終於停產,34年的印刷歷史也就此終結了。
新的平版印刷機所印刷的第一個大型項目,是印製《你能夠永遠生活在地上的樂園裡》。社方打算在1982年的區務大會發行這本新書,德國分社負責印製其中七種語言的譯本。問題是,裝訂的機器仍然在威斯巴登,一年多後才會搬到塞爾特斯去。於是,書帖一在塞爾特斯印刷好,弟兄們就連忙用貨車把它們運送到威斯巴登去裝訂。雖然工作量是加重了,他們卻能夠印成48萬5365本精裝書(初版的發行量是134萬8582本),讓不同國家裡參加大會的不同國籍的人,都能夠收到新發行的刊物。
可以理解的是,搬遷分社令人百感交集。威斯巴登是不少伯特利家庭成員35年來的老家。不久之後,威斯巴登的分社設施將會分別出售給不同的人,只留下從前是裝訂工場的部分,改建成為王國聚會所。到了今天,這個聚會所由四群會眾共用,兩群德語,一群英語,一群俄語,充分體現了耶和華的子民四海一家的精神。
奉獻禮
塞爾特斯的伯特利建築群完成最後的修飾後,在1984年4月21日舉行奉獻禮。所有曾參與工程的人都感到,耶和華一直在旁扶持他們。他們全心尋求耶和華的指引,很感謝他幫助他們消除一切看來難以克服的障礙。現在這些設施已經完工了,並且正在用來推廣純真崇拜。他們現在看見明顯的證據,表明耶和華正在祝福這些設施。(詩篇127:1)奉獻禮實在是個特別值得歡樂的場合。
分社在奉獻禮的那個星期初,開放讓訪客參觀,不少跟工程有關的政府官員也應邀到來。分社也很歡迎附近的居民前來參觀。其中一個訪客說,如果不是他教會的牧師,他就不會來了。他解釋說,近年來他的牧師老在發牢騷,說見證人的不是,教會裡的人快要給他悶死了。剛剛過去的星期天,牧師又在數落見證人的不是,還警告教眾千萬不要接受邀請,參加見證人的接待日。訪客接著說:「我記得你們的邀請,只是忘記了日期。要不是牧師在星期天提起來,恐怕我可能錯過這次參觀了。」
分社奉獻禮前的參觀活動結束後,正式的節目開始了。節目在早上9時20分以音樂開始。教人高興的是,當年治理機構的14位成員當中,有13位應邀出席這個盛會!由於大會不可能讓所有曾參與工程的人都親身出席奉獻禮,所以大會安排用電話線把節目播送到另外11個會場去,讓9萬7562人能夠聆聽奉獻禮的節目。
塞爾特斯的奉獻禮是個難忘的盛會。與會者包括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給囚禁在納粹集中營裡的見證人,另外也有小部分人是剛從東德的監獄裡獲釋出來的;他們確實是忠貞的人。塞利格夫婦,恩斯特和希爾德加德,也是座上客。塞利格弟兄開始全時服務,剛好是60年前的事。在納粹黨和共產黨政權下,他們夫婦倆給關在大大小小的監獄和集中營裡,渡過了四十多個寒暑。他們筆述參加奉獻禮的感受,說:「我們可以在屬靈的樂園裡,參與這一桌豐美的屬靈筵席,感受實在難以形容。從開始到結束,聽著奉獻禮精彩的節目,就像在欣賞一首由神治的團結與和諧交織出來的神聖樂章一樣。」(關於他們以往在信心上遭遇考驗的經歷,請參閱《守望台》1976年1月15日刊。)
為耶和華的名而建
耶和華見證人蓋王國聚會所,往往不出數星期甚至數天就蓋好了。他們興建大型的大會堂,工人是志願工作的;價值不菲的伯特利建築物,資金是從自願捐款籌募得來的。德國人民常常親眼看見這樣的事情,心裡不禁嘖嘖稱奇。
20世紀70年代初,西德舉行了第一座大會堂的奉獻禮,地點是在西柏林。多座大會堂後來陸續建成,到了1986年,西德的所有環務大會都是在見證人擁有的會場裡舉行的。
弟兄們參與這些建築工程的時候,耶和華顯然祝福事態的發展。在慕尼黑,當地的官員很樂意合作,所以見證人可以用公道的價格,買入用來興建大會堂的土地。這塊土地跟大型的奧林匹克運動場只相隔一條公路,毗鄰風光如畫的奧林匹克公園。
弟兄們也盡力控制成本,工程的儀器和費用可省就省。由於一家發電廠要搬遷,出售一批電路開關盒子和一台電話總機,弟兄們於是用本來價格的百分之5買到這些設備。剛好在這個時候,一座大廈拆卸,弟兄們於是用很便宜的價錢,就買到足夠數目的臉盆、抽水馬桶、門、窗,還有數百米長的水管、煤氣管和通風管。弟兄們自製椅子和桌子,也節省了不少開支。按照城市的綠化政策,弟兄們要在大會堂的土地上栽種27棵椴樹。碰巧一個將要歇業的苗圃正好有27棵椴,樹的高度也符合當局的要求,於是弟兄們就用正常價格的十分之一,把樹買了下來。慕尼黑市重鋪大部分用大卵石鋪的路面後,數以噸計的大卵石賤價出售,弟兄們於是給環繞會堂的人行道和旁邊的停車場鋪上大卵石。
德國其他大會堂背後,也曾發生過類似的故事。這些大會堂都有獨特的設計,各有各的美感。所羅門王在三千多年前說,耶路撒冷是「為耶和華……的名」而建的。這些大會堂也確實一樣。——列王紀上5:5。
德國共有2083群會眾,對聚會所的需求很大,所以興建王國聚會所的工程也進行得如火如荼。德國國內現時共有17個地區建築委員會。第一個地區建築委員會在1984年成立前,德國的見證人只擁有230個王國聚會所。從那時候開始直到1998年8月的十多年裡,每年平均有58個新的聚會所落成,也就是每個星期建成超過一個聚會所!
在建築工程方面,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既然是全球大家庭的一分子,自然也逾越了國族的藩籬。超過40個德國的弟兄姊妹成為國際僕人,自願受社方差遣,到世上任何地方參與建築工程,直至完工為止。另外有242人曾到不同的國家,參與短期或長期的建築工程。
周遊監督牧養羊群
周遊監督的工作,對於上帝組織的屬靈情況有很大影響。周遊監督確實是上帝羊群的牧者。(彼得前書5:1-3)正如保羅形容,這些人是上帝所賜下的「恩賜」。——以弗所書4:8。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周遊監督探訪各群會眾,建立他們的靈性,跟他們一起從事外勤服事職務。這些周遊監督包括幾位同樣是在1925年受浸的弟兄:格哈德·奧爾特曼斯、約瑟夫·史加拿和保羅·洛鮑爾。另外,在20世紀30年代受浸的周遊監督,就有奧托·維尤萊和馬克斯·桑德納。
後來,其他弟兄也因應需要而加入成為周遊監督。從大戰結束到目前,分別有超過290和40個弟兄,在西德和東德從事周遊探訪工作。他們確實獻出自己,為了促進王國的權益而服務。有些周遊監督為了工作,不能常常跟成年的兒女或孫兒女共享天倫之樂。有些周遊監督在四出探訪的同時,也要經常照顧年老或患病的雙親。
周遊探訪雖然吃力,卻也是富於酬報的工作。有些周遊監督數十年來一直緊守崗位。例如,克雷奇默夫婦,霍斯特和格露德,從50年代中期開始就一直從事周遊工作。克雷奇默弟兄還記得,1950年,他曾在威斯巴登的伯特利住過一會兒。有一次,埃里希·弗羅斯特慈祥地拍著他的肩膊,說:「霍斯特,不要憂慮。你只要時刻忠於耶和華,他就必定照顧你。這是我的經歷,你也必定會有同樣的經歷。總之,保持忠信就行了。」
在1998年,德國共有125名環務監督和區務監督。這些弟兄靈性成熟,全時服務的年資平均是30年,多年來一直為耶和華服務。他們的妻子也是熱心的傳道員,對受探訪的會眾裡的姊妹往往有特別的鼓勵作用。
到布洛克林服務的周遊監督
耶和華在德國的子民當中,馬丁·普辛格和格露德·普辛格是耳熟能詳的名字。他們在希特勒治下的「第三帝國」以前、期間、以後,都一直忠貞地事奉耶和華。他們從納粹黨的集中營釋放出來後,立刻恢復全時服務。此後的三十多年,他們一直從事周遊工作,在德國各地不同的環服務,贏得了無數見證人的敬愛。
1959年,普辛格弟兄參加基列第32屆訓練班。格露德由於不懂英語,所以沒有陪伴丈夫受訓,卻仍舊因為丈夫所享的權利而喜悅不已。格露德也不是沒有跟丈夫分離過的。納粹黨的迫害使他們在婚後幾個月就被迫 分離,九年後才重逢。現在,耶和華的組織請他們為了神治活動的緣故,自願 分離一會兒,他們也毫不猶豫地接受,沒發過半句怨言。
他們從來不是為了私利而事奉耶和華。一直以來,他們總是樂於接受任何神治任務。不過,1977年,他們獲邀到美國紐約,成為布洛克林世界總部伯特利家庭的成員,卻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普辛格弟兄竟然獲邀成為治理機構的成員!
社方請他們在取得美國的居住證件前,暫時住在威斯巴登的伯特利。暫住的日子比他們所預期的長,達好幾個月。馬丁趁這個機會進修英語,妻子格露德也利用這段時間埋頭學習這種語言。當時格露德已六十多歲了,到這把年紀才來學習新語言,委實不容易。不過,為了事奉耶和華,他們什麼都願意做!
威斯巴登伯特利家庭有幾個英語通,他們都覺得,幫助馬丁和格露德學習英語實在是一大樂事。格露德每逢由於說不好英語而悶悶不樂,馬丁總會安慰她說:「不要緊的。格露德,慢慢來。」格露德卻是那種從來不能「慢」下來的人。她為耶和華服務了一輩子,向來就是全心全意,一往無前的。就是這種一往無前的精神,推使她專心學習英語。1978年11月,當局一發出永久的入境簽證,格露德就隨同丈夫到布洛克林去了。
他們的離開叫德國的弟兄悲喜交集,悲的是他們要走了,喜的是他們享有新的服務權利。大約十年後,在1988年6月16日,83歲的馬丁逝世的噩耗傳來,令他們傷痛不已。
格露德喪夫後返回德國,在伯特利之家服務。她仍舊「慢」不下來,而且看來永遠不會慢下來。伯特利的工作之餘,格露德也不時運用假期的時間做輔助先驅。(有關普辛格氏夫婦的詳盡生平,請參閱以下各期《守望台》:1970年6月15日刊;1985年2月1日刊;1988年12月15日刊。)
造益國內外的特別訓練班
自從1978年以來(普辛格氏夫婦前往布洛克林前不久),德國的先驅開始從為期十天的實用訓練課程,稱為先驅服務訓練班,得到強化。每一年,德國全國各個環都舉行這樣的訓練班。所有從事先驅工作超過一年、以往從沒有參加過訓練班的先驅,都獲邀受訓。直到1998年年初,共有1萬6812個先驅參加過這個訓練班。訓練班的授課語言除了德語外,也包括波蘭語、俄語、法語、葡萄牙語、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土耳其語、西班牙語、希臘語、意大利語和英語。
有些先驅雖然至親遭遇不幸,卻仍舊參加先驅服務訓練班。訓練班舉行前一個多星期,克里斯蒂娜·阿莫斯的兒子從聚會回家途中,遇上車禍身亡。正經歷喪子之痛的她,可以從訓練班得到造益嗎?她在這段時期離開家庭,獨自留在家裡的丈夫能應付得來嗎?夫婦倆最後決定,克里斯蒂娜如常參加訓練班。畢竟,讓她的頭腦專注於屬靈的事物,無疑會對她有幫助。訓練班舉行期間,克里斯蒂娜的丈夫獲邀到伯特利工作。訓練班結束後不久,他們兩人應邀到塞爾特斯參與建築工程。塞爾特斯的工程完結後,他們曾前往希臘、西班牙和津巴布韋參與建築工作,感到很大的快樂。現在,他們在德國繼續從事先驅服務。
先驅服務訓練班的歷屆學員裡,不少是以先驅工作為終生事業的。他們都覺得,先驅工作既時刻富挑戰性,也令人大感滿足。英格·科爾特自1958年以來就從事先驅工作,她說:「全時服務讓我有特殊的機會,可以天天表達我對耶和華深切的愛和感激。」瓦爾德勞特·貢恩在1959年開始先驅工作,她進一步指出:「現在的世界十分邪惡,先驅工作對人有很大的保護作用。先驅感受到耶和華的扶持,內心所享的真正快樂和滿足,不是任何物質的價值可以相比的。」馬丁娜·沙克斯跟丈夫一起做先驅,她說:「先驅服務就像『人生學校』一樣,因為這種工作幫助人培養某些特質,例如自制和耐心。身為先驅,我覺自己跟耶和華和他的組織關係十分密切。」對另一些先驅來說,先驅服務是從事伯特利服務、海外傳道工作或環務工作的踏腳石。
由於地區急需更多海外傳道員,社方在1981年於德國創辦了基列分校,讓說德語的先驅可以參加這個優良的課程。當時塞爾特斯的伯特利還沒有落成,所以頭兩屆訓練班都是在威斯巴登舉行的。分社遷到塞爾特斯後,共舉行過三屆訓練班。在歷來五屆,除了100個德國本土的學員外,也有來自盧森堡、瑞士和荷蘭說德語的學員受訓。這些學員結業後,分別被派到共24個國家地區去,包括非洲、拉丁美洲、東歐和太平洋地區。
從20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共有183個來自德國的全時僕人到過守望台基列聖經學校受訓。由於基列分校成立了,所以直到1996年年尾,曾參加基列學校的德國傳道員增至368人。直至1997年1月為止,這些學員中大約一半仍然留在外地從事海外傳道工作,實在叫人欣慰!這些海外傳道員包括:保羅·恩格勒,他自從1954年起就在泰國服務;京特·布施貝克,從1962年起,直至1980年被派往奧地利前,一直在西班牙服務;卡爾·索邁斯奇,他被轉派往肯尼亞前,曾在印尼和中東服務;曼弗雷德·托納克,曾在肯尼亞服務,後來應邀到缺乏人手的埃塞俄比亞分社工作;瑪格麗塔·柯尼格爾,過去32年來一直從事海外傳道工作,曾在馬達加斯加、肯尼亞、貝寧和布基納法索服務。
從1991年起,德國的服事訓練學校也經常舉辦課程,訓練未婚的長老和服事僕人。除了德國的弟兄外,其他說德語的弟兄也從奧地利、比利時、捷克共和國、丹麥、匈牙利、盧森堡、荷蘭、瑞士前來,接受學校的優質訓練。部分學員畢業後獲授予更重的職責,奉派到特別需要協助的非洲和東歐地區服務。
塞爾特斯的伯特利之家和印刷廠也彷彿「學校」一樣,裝備許多弟兄,使他們在東歐的傳道工作開放後到這些地區服務。伯特利的生活令他們學會跟不同的人相處,並且意識到,雖然所有人都是不完美的,耶和華卻可以運用任何人去達成他的旨意。在服務部工作的弟兄看出,只要貫徹始終地應用聖經的原則,認真遵從治理機構的指引,任何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有些弟兄就算遇到巨大的壓力,卻仍舊表現聖靈的果實,態度平和,全心信靠耶和華。伯特利的弟兄都向這些弟兄學習,然後把這些寶貴的經驗轉告其他分社的弟兄。
憑著教育和愛心衝破障礙
耶和華見證人決心緊守聖經裡有關使用血的禁令。(使徒行傳15:28,29)過去十年來,他們在這方面的立場受到一項國際教育計劃所強化。這個教育計劃牽涉到衝破一些基於偏見和錯誤消息的障礙。德國在1990年成立了醫院資訊服務部。同年11月,德國分社舉行了一次研討會,共有427個弟兄出席,大部分是德國的弟兄,其他的就來自另外九個國家。研討會加強了國際弟兄團體的聯繫。與會的長老對於從研討會獲得的幫助十分賞識。一個來自曼海姆的長老說:「我們都受到裝備,學會擺脫恐懼感,用尊重而堅定的態度,清楚表達我們的觀點。」另一個來自奧地利的長老說:「我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研討會,像這個研討會一樣,用這麼簡單易明的方法,講解這麼廣泛的題材。」
社方同時在德國成立醫院聯絡委員會(簡稱醫委會),在不輸血治療方面為見證人提供支援服務。社方也舉行了多次的研討會,訓練德國的55名醫委會成員。醫委會成員的工作產生了優良的成果。直至1998年8月,德國有超過3560個醫生願意跟見證人合作,使用不輸血療法。這些醫生當中,包括《焦點》雜誌數年前列出的「德國1000個好醫生」的差不多四分之一。
1996年1月,醫院聯絡委員會的成員開始把《家庭安康與耶和華見證人的醫療護理》這本精心編寫的手冊,分發給醫療人員。(這本手冊設計精美,特別為從事醫療工作的專業人員或官員編寫。手冊刊載了有關各種可行的不輸血療法的資料。醫委會的成員共同努力,把這本手冊分發給法官、社會服務人員、新生兒科醫生和兒科醫生。)很多法官都對這本手冊推崇備至,表示很賞識手冊的優良內容和實用價值。很多人讀過手冊後,知道原來不願意接受輸血的人可以選用多種可行的不輸血療法,都感到很驚訝。訥德林根的一位法官說:「我正好需要這樣的一本手冊。」薩爾大學的一個法學教授,根據手冊的內容跟學生討論及編制民法進階課程的筆試。
現今全球各地都設立了醫院聯絡委員會,每逢有危急情況發生,各地的委員會可以互相照應。有時候,病人所身處的國家如果沒有醫生處方的藥物供應,我們遍及全球的信息網絡,可以令弟兄們很容易找到所需要的藥物,然後從德國運送到這些國家去。此外,社方也安排十多個國家的弟兄姊妹,跟樂意同見證人合作的德國醫生見面,設法用弟兄姊妹能負擔的方式,安排不輸血治療。
當然,德國本土的弟兄也從這方面的國際合作得益。1995年,一個姊妹在前往挪威途中遇上意外,給送進醫院。她在德國的兒子一收到消息,就馬上向醫院資訊服務部求助。醫院資訊服務部於是知會挪威的分社辦事處。第二天,一個挪威的見證人前來探望這個姊妹。見證人來醫院前,先駕車到130公里外的地方,帶同一個說德語的感興趣人士前來,要給住院的姊妹更大的幫助。她的兒子後來寫了一封致謝信,信裡面說:「上帝的組織實在了不起!這種愛心的確偉大!……我現在的感受實在很難用筆墨形容。這樣的事確實可以說是世間罕見的。」
因此,憑著教育和表現愛心,以往難以逾越的障礙,現在要克服已經容易得多了。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另一個障礙也不再存在了。
突然間,柏林圍牆倒下來了!
世事往往雲譎波詭,教人驚嘆不已!全球的人都在電視機前觀看在柏林歡呼慶祝的群眾。分隔東西方的阻礙已經清除了。這一天是1989年11月9日。
超過25年前,1961年8月13日早上,柏林的居民驚覺,東柏林的官員正著手豎立圍牆,把共黨控制的部分跟其他部分分隔開來。柏林市實際上被分為東西兩部,反映出德國當時分裂為東西兩部分的實況。也許更戲劇化的是,柏林圍牆後來更成了冷戰期間,兩大超級強國角力的象徵。
後來,在1987年6月12日,即1989年的巨變發生前兩年,美國總統里根站在面向勃蘭登堡門、背著柏林圍牆的位置,公開呼籲說:「戈爾巴喬夫先生,請把我前面的門打開吧。戈爾巴喬夫先生,請把我後面的牆拆毀吧。」那時候,有什麼跡象顯示他的呼籲會實現嗎?有什麼證據顯示,這番話比冷戰時期的虛誇言論更有實質意義嗎?看來沒有。起碼在1989年年初,東德政權的領袖昂納克曾彷彿回應里根的呼籲一般,聲稱柏林圍牆「會繼續存在,五十年、一百年不變」。
可是,世局急劇轉變,勃蘭登堡門突然開放,柏林圍牆竟忽然倒下來。塞爾特斯伯特利家庭的一個成員記得,當年的11月9日星期四晚上,他從聚會回家後,開電視收看晚間新聞。教他難以置信的是,新聞報導竟說,東西柏林的邊界已經開放了。二十七年來,東柏林的居民首次可以自由進入西柏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景象:車輛越過邊界,司機鳴喇叭慶祝;很多西柏林人,有的還是剛剛從酣睡中醒過來的,紛紛跑到邊界那裡,夾道歡迎從東德過來的人,擁抱這些突如其來的訪客。他們都不能自已,喜極而泣。圍牆確實在一夜之間就倒下來了!
接著的24小時,全球各地的人都緊盯著電視機,要見證歷史的推移。時局的轉變,對德國和全球的耶和華見證人有什麼影響呢?
從東德來的訪客
接著的星期六早上,接近8時正的時候,塞爾特斯伯特利的一位弟兄上班途中,碰見另一位伯特利家庭的成員,現今在匈牙利服務的卡爾海因茨·哈特科普夫。這個弟兄興奮地說:「我看不用多久,必定會有弟兄從東德跑過來塞爾特斯的。」哈特科普夫弟兄用他一貫的平靜語調回答說:「他們早就來到了。」原來在那一天清早,兩個弟兄已駕著一輛東德製造的小型汽車來到了。他們把汽車停放在伯特利的大門外,等候分社開始辦公。
這個消息在伯特利裡不脛而走,人人都跑出來要跟這些突如其來的訪客打個招呼,歡迎他們來到。可是,有些人卻撲了個空,因為這些弟兄的車子一載滿書刊,就趕回東德去了。雖然當時東德還沒有撤銷對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和書刊的禁令,這一刻的振奮卻教弟兄們勇氣大增。這些東德的弟兄說:「我們一定要趕回去參加明天早上的聚會。」想想看,東德的會眾長久以來只有極少量的書刊供應,現在這些弟兄帶著一箱箱的書刊回去,一定教他們心花怒放!
接著的幾個星期,成千上萬的東德人越過邊界,湧進西德。很多東德人是平生第一次到西德去的,他們都享有前所未有的行動自由。他們來到邊界的時候,看見西德人在場揮手迎接他們。耶和華見證人也在場迎接他們。可是,見證人不是僅來到表達自己的感受那麼簡單,而是用更實質的東西去歡迎這些訪客,就是把聖經書刊免費分發給這些東德人。
在鄰近邊界的城市,會眾發動特別運動,接觸那些來自東德的人。耶和華見證人的書刊在東德受禁多年,所以知道或讀過這些刊物的人不多。西德的見證人探訪來自東德的汽車裡的人,這種「逐車」見證風行一時,比逐戶見證還要吃香。東德的人民都很渴望探索新事物,連宗教也不例外。有時候,傳道員只要簡單地說:「你應該是從沒有看過這兩本雜誌的,因為在過去四十年,這些雜誌在你們那裡一直被禁。」對方往往回應說:「你就給我吧,如果它真是給人禁了的,準是好東西。」在邊境城市霍夫,兩個傳道員在一個月內各自分發了約莫一千本雜誌。不消說,當地和鄰近的會眾積存下來的雜誌,自然給分發精光了。
同時,東德的弟兄雖然起初有點步步為營,卻也逐漸享受到新近獲得的自由。維爾弗里德·施勒特爾是在1972年禁令實施期間認識真理的,他記得:「圍牆倒下來後的起頭幾天,我們不免有點擔心,生恐忽然間一切又走回老路。」一個多月後,他到柏林大會堂參加大會。後來,他記述說:「能夠跟這麼多弟兄聚首一堂,簡直太好了。唱王國詩歌的時候,我跟很多人一樣,不禁流下淚來。可以在現場出席大會,實在令人快樂得難以形容。」
曼弗雷德·塔梅也有同感。禁令實施期間,見證人只可以舉行小型的聚會,根本不需要用揚聲器。至於現在,他說:「我做了三十多年特別先驅,這一輩子我還是第一次用麥克風講話。到現在我仍然記得,自己的聲音從擴音器裡播放出來的時候,真的把自己嚇了一跳。」不過,他補充說:「突然間,我竟然能夠坐在租來的會堂裡,跟整群會眾一起聚會,實在太好了。」
別人對見證人的評論,也教人大感欣慰。幾個月後,曼弗雷德就聽見這樣的評論。他敘述:「1990年1月,我因病要在桑拿浴室裡接受治療,卻在那裡碰見一個以前是人民警察的人。我們談得很投契,後來他對我說:『曼弗雷德,我現在曉得,過去我們實在不該惡待你們。』」
豐富的靈糧!
「人活著不可單靠餅,倒要靠耶和華口裡所出的每一句話。」耶穌基督引自《希伯來語聖經》的這番話,實在是至理名言。全球各地的耶和華見證人都很熟悉這節經文。(馬太福音4:4;申命記8:3)東德的見證人在受禁制期間,雖然在國際弟兄團體的仁愛協助下,仍舊獲得靈糧,不過供應卻很有限。他們多麼渴望能像其他地方的弟兄一樣,獲得豐富的靈糧!
柏林圍牆倒下來後,開始有個別的見證人把書刊運送到東德去。大約四個月後,即1990年3月14日,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承認耶和華見證人為合法組織。社方現在可以直接把書刊運到東部去。3月30日,一輛從塞爾特斯開出的貨車,把25噸靈糧運往東部。《1991不列顛年鑑》報導:「在短短兩個月內,守望台社的西德分社把275噸聖經書刊,包括11萬5000本聖經,運往東德。」
那時候,一個在萊比錫的弟兄給他在西德的見證人朋友寫信說:「一個星期前,我們仍舊要一點一點的,把靈糧偷偷運進來;眨眼間,我們現在要把一輛貨車裡共4噸重的書刊卸下來!」
住在開姆尼茨的海因茨·格拉赫憶述:「書刊第一次運到時,我們都沒有什麼準備。貨車走後,我的睡房裡滿是箱子,晚上好容易才能夠爬上床去睡覺。我覺得自己就像是睡在寶藏庫裡一樣。」
享有自由的見證人往往覺得,靈糧就是靈糧,並沒有什麼特別。長期缺乏靈糧的人,感受卻不一樣。塞爾特斯的弟兄從一件小事看出,新的環境對這些人有什麼影響。分社印刷廠的一位監督憶述:「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老弟兄站在工廠的一部印刷機旁邊,一直留神地觀看著。跟他一起來參觀的人已經走遠了,他卻留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從機器裡高速印出來的雜誌。然後,他走到我們一個弟兄跟前,眼裡泛著淚光,顯然是深受感動。他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德語,聲音也有點發顫。接著,他探手進外衣的內袋裡,拿了幾張紙出來交給我們,然後就趕快走了。這時候,我們才明白為什麼他面上流露了那樣的笑容。他給我們的是什麼呢?幾張從學生的練習簿上撕下來的紙,上面是手抄的俄語《守望台》,字跡已幾乎無法辨認。這樣抄寫雜誌要花多久呢?我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要比我們用機器印刷一本雜誌的時間長很多。」
這些見證人不用再像以往一樣,每個研讀小組共用幾本縮印或手抄的雜誌,每人只能讀一兩天。現在,書刊是附有彩色插圖的,除了人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書刊外,還有餘可以在外勤服務上分發給別人。
適應公開的崇拜方式
享有更大自由的同時,也產生了另外一些問題。在政府的禁令下做傳道,需要有勇氣才行。在這種情況下工作,人也可以學會全心信賴耶和華。可是,禁令撤銷後,林巴赫-奧伯弗羅納的一個基督徒長老拉爾夫·施瓦茨卻說:「我們要更加小心,免得被物質主義和生活憂慮分散了屬靈的目光。」自從東德在1990年10月跟西德合併成為聯邦共和國後,前東德地區的租金不斷上漲。有些見證人家庭,由於不想為了支付昂貴的租金而超時工作以致錯過聚會,於是寧願搬到比較簡陋的住宅去居住。——馬太福音6:22,24。
共產黨統治的時期,情況雖然艱苦,弟兄姊妹卻從沒間斷地參與外勤服務。他們甚至從事逐戶見證工作;當然,他們要十分謹慎,在這條街探訪一戶人家,然後走到另外一條街上探訪另一戶人家。雖然這樣做被捕入獄的危險很大,有些人卻仍舊做逐戶見證。見證人受禁制的時候,馬丁·雅恩只有11歲;他說,現在他們所面對的轉變是:「現在我們要重新組織地區,讓傳道員可以探訪區內所有住宅。舊的習慣是,只探訪某幾間房子或樓宇裡的某幾層,這種方法我們已經習慣了。很久以來,這一直是通常的傳道方法。有些人覺得很難適應新方法,我們要對他們忍耐一點。我們以往是把書刊借給別人的,現在卻不是了,不論傳道員還是感興趣的人,都覺得把書刊分發給人很新鮮。由於傳道員習慣了以往的傳道方式,有時候他們從傳道工作回來後,書袋裡的書刊竟然比開始的時候還多。」
一般人的態度也改變了。禁令實施的多年裡,很多人都視耶和華見證人為英雄,因為他們有勇氣為信仰而奮鬥。人們都尊重見證人。得到更大的自由後,很多人都熱情地歡迎見證人的探訪。可是,幾年過去了,人們的態度也轉變了。一般人完全投入了市場經濟所衍生的生活方式,有些人於是開始覺得,見證人的探訪打擾了他們寧靜的生活,甚至覺得他們討厭。
在禁令下做傳道,要有勇氣才行。現在時勢改變了,傳道員要適應,也得下很大的決心。正如西歐一個長久受禁制的國家的基督徒監督說:「受禁制的時候做傳道,比自由的時候容易。」很多見證人也同意這句話。
反對無礙見證工作
東德宣揚好消息的工作雖然再度興旺起來,基督教國的教士起初卻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教士後來眼見人民認真聆聽耶和華見證人的信息,就越來越感到不安。一份德語報章(Deutsches Allgemeines Sonntagsblatt)報導,德累斯頓一個以宗教專家自居的教士大放厥詞,聲稱「耶和華見證人跟共產黨是同路人」。20世紀50年代時,教士瞎說見證人是反共的美國間諜,現在又故技重演,倒過來說見證人跟共產黨有關連。當然,人民知道在過去四十年來,見證人一直受共黨政府禁制,教士說的根本不是事實。
教士為什麼這樣說呢?教士希望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再度受禁制,就像在納粹黨和共產黨統治的時候一樣。雖然有些宗教勢力跟叛道者勾結,推波助瀾,妄圖阻止耶和華見證人享有憲法所保障的自由,見證人卻始終聽從耶穌的命令,把握一切機會向所有人作見證。——馬可福音13:10。
歸附真理的人
響應王國信息的人當中,有些人以往一直在舊世界裡打滾。埃貢在東德當了38年警察。他的妻子跟耶和華見證人學習聖經,起初他有點不高興。可是,見證人親切友善的態度、基督徒高尚的舉止,還有他們不時帶給他的適時《儆醒!》文章,都教他對見證人不禁心悅誠服。有一次,他跟妻子一起參加特別大會日,竟然碰上了一個他以往拘捕過的弟兄。可以想像,他當時只感到無地自容,甚至滿心罪咎感。可是,弟兄和他都把過去撇下一旁,兩人後來更成了好友。現在,埃貢和妻子都受了浸,成為見證人。
京特在前東德的公安部門工作了19年,晉升為少校。他服務多年的政府倒台後,他感到茫然若失。1991年,他開始跟見證人來往。見證人不但品行端正,而且以體諒的態度待他,也很了解他所經歷的困難,這一切都深深打動了他。他開始學習聖經;雖然他起初並不相信世上有神,最終卻堅信上帝確實存在。1993年,他具備資格受浸了。今天,他努力為上帝的王國服務,深感快慰。
另一個男子為了向公安部門提供有關見證人活動的情報,於是滲入了耶和華的組織。他不相信上帝,只全心相信共產主義是人類惟一的希望,所以當時並沒有覺得良心不安。他在1978年「受浸」,以後的十年一直掩飾自己的身分。可是,現在他卻承認:「我親眼看見耶和華見證人的言行,親自研讀過《創造》和《啟示錄高潮》這兩本書後,深信敵對的人對見證人的抨擊,大部分都是沒有根據的。證明造物主存在的證據實在很充分。」柏林圍牆倒下來之前不久,他要面對兩難的抉擇:要麼隨便找個藉口疏遠耶和華的人民,繼續支持那個他已經不再相信的制度;要麼承認自己是個奸細,然後洗心革面,成為耶和華真正的僕人。他選擇了認罪,衷心悔改,然後重新研讀聖經。他再度受浸,不過這一次卻是基於確切知識的衷誠獻身。
細說從前
禁令撤銷後,東德的見證人可以把他們在共黨統治期間的經歷,毫無忌憚地向人訴說。1996年12月7日,位於柏林的耶和華見證人行政大樓舉行奉獻禮。當天,幾位長老在典禮上細說從前。他們都曾經盡心竭力,堅固東德羊群的靈性。
沃爾夫岡·邁澤做見證人已經有50年了。他還記得他20歲的時候發生的事。那時候是1951年6月,當局對他進行裝模作樣的公審,判他入獄四年。他和另外幾個被定罪的弟兄給帶出法院的時候,150個到場旁聽的見證人馬上圍著他們,跟他們握手,還開始高唱王國詩歌。結果,法院大樓朝街的窗子不斷有人探頭出來,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種情境自然不是當局本來希望群眾看見的。於是,所謂的公審就草草收場了。
埃貢·林克記得在禁令實施的初期,弟兄們把《守望台》的文章,用打字機打成六至九份的複寫本。「在西柏林,一個弟兄是經常來往西柏林和東德的貨車司機。這個弟兄樂意獻出自己,為東德的會眾提供靈糧。靈糧的交收往往在三四秒內完成:弟兄把兩隻同樣大小的巨型玩具熊,交給坐在另一輛車上的弟兄。回家後,他們把玩具熊的肚子破開,把內藏的重要文件和有關下一次會合的詳情拿出來。」——比較以西結書3:3。
弟兄們也講述在柏林圍牆豎起之前,負責運送書刊的人把書刊從西柏林偷運到東德去的英勇事跡。當然,東德的弟兄可能有一天跟西柏林失去聯絡。1960年12月25日,東德一群弟兄應邀聚集起來,討論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邁澤弟兄說:「這個聚會顯然是受耶和華指引的,因為在1961年8月13日,當局忽然豎起圍牆時,組織已經作好準備了。」
赫爾曼·勞比也講述自己的經歷。他起初認識真理的時候是個戰俘,被囚在蘇格蘭,後來回到東德的家鄉。禁令實施後,他知道要設法令弟兄們得到充足的靈糧。於是,他們幾個見證人就著手用一部臨時的印刷機,自行印製書刊。「沒有紙,再好的機器也沒有用。」勞比弟兄想起曾經有一天,他們只剩下足夠印三份雜誌的紙張。怎麼辦好呢?
勞比弟兄繼續說:「幾天後,有人來找我們。原來是一個從包岑來的弟兄,他說:『一家印報紙的工廠,把幾卷剩餘的新聞紙丟在包岑的垃圾場,打算把它們埋了。這些紙適合你們做印刷用嗎?』」
弟兄們連忙趕到那裡去。「那一天晚上,我們齊集起來,一起到包岑去。那裡怎麼只是幾卷紙?足有兩噸那麼多啊!說起來也真奇妙,我們那幾輛走起來搖搖晃晃的『老爺』車,竟然能夠把所有紙張運走。於是,我們有足夠的紙張可用,直到社方安排供應我們用薄紙印刷的縮印刊物為止。」
在受禁制的情況下,弟兄們要極度謹慎,會眾各分子的身分都是絕對保密的。羅爾夫·欣特爾米厄憶述:「有一次,我剛剛跟幾個弟兄見過面,身上有幾張紙,上面寫了不少人的地址和其他資料。不料我給人抓住了,被送到一座大廈去盤問。到了那裡,我們要走上一個螺旋式樓梯。我於是乘機把紙條吞下肚子裡去。可是,紙條太多了,不是一下子可以通通吞下去的。快要走完樓梯的時候,官員發覺我正在做什麼,連忙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在這當兒,我也伸手護著自己的脖子,結結巴巴地說:『好了,終於吞下去了。』他們聽見我這麼說,只好放開了手;這時候,紙條已經變得又細又濕,於是我也真的有機會把它們吞下去。」
霍斯特·施萊斯納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認識真理,當時正是迫害最激烈的時候。所以,他有充分理由說:「我可以肯定,在過去40年受禁制的日子,耶和華一直仁愛地保護他的僕人。」
柏林的祝捷大會
共黨禁制的日子過去後,弟兄們實在要慶祝一番。他們現在享有更大的自由去事奉耶和華了,自然渴望可以公開舉行大會,表達他們對耶和華的感激。
1989年11月,柏林圍牆倒下來之後不久,治理機構著手安排在柏林舉行國際大會,並且在短時間內設立了籌備大會的小組。1990年3月14日晚上,小組按原定計劃舉行聚會,商討大會的一切事宜。赫爾穆特·馬丁記得,社方委任的大會監督迪特里希·福斯特請他向與會的弟兄宣布,當天較早的時候,東德的耶和華見證人已經獲得當局的認可。禁令終於撤銷了!
由於大會的籌備工作開始得比較晚,奧林匹克運動場已經沒有週末可以給大會租用了。所以,大會預計在7月24至27日舉行,也就是星期二至星期五。弟兄們只有一天的時間進入會場,把一切設施預備妥當,大會結束後也只有幾個小時去清理場地。
因此,7月23日星期一早上,幾百個志願工作者清早5時就進入運動場。格雷戈爾·賴夏特是塞爾特斯伯特利家庭的成員,他憶述當天的情形說:「從東德來的弟兄都興致勃勃地埋頭工作,彷彿他們多年來一直做慣了似的。」運動場的職員後來說,他實在很高興,因為「運動場還是第一次被徹底清潔」。
大約9500個來自東德的弟兄姊妹,包了13列火車前來參加大會。其他的與會者就租了200輛公共汽車到會場去。一個長老說,他安排包租其中一列火車的時候,對鐵路職員說起,單是德累斯頓地區就包了三列火車。對方聽了後,眼睛睜得大大的,滿面疑惑地問:「東德真的有那麼多耶和華見證人嗎?」
對於坐火車參加大會的見證人來說,大會在到達柏林前就已經開始了。來自林巴赫-奧伯弗羅納的長老哈拉爾德·帕斯勒憶述:「我們在開姆尼茨的火車站集合,然後登上預訂了的火車。前往柏林的旅程實在令人難忘。受禁制了這麼多年,以往什麼活動都是一小群人偷偷地進行的,突然間,我們能夠同時看見這麼多弟兄姊妹。旅程中,我們到不同的車廂去,跟多年不見,甚至數十年沒有見面的弟兄交談。久別重逢的喜樂,實在難以形容。我們人人都老了,卻仍舊保持忠貞。到了柏林-利希滕貝格,我們照著揚聲器發出的指示,走到不同的集合地點,柏林的弟兄姊妹早已站在那裡等候著,拿著大牌子歡迎我們。我們不用再偷偷活動了,這是多麼新鮮的體驗!到那時候,從前只是讀過、聽過的一件事,現在我們才真正親身感受到:我們確實是個龐大的國際弟兄團體!」
事實上,很多見證人還是第一次參加大會。維爾弗里德·施勒特爾在1972年獻身,當時見證人是受禁制的,所以我們不難理解他的感受;他憶述:「我們受到邀請參加大會時,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大會前的幾個星期,我們都雀躍不已,只盼大會快點舉行。我們實在很難想像,自己竟然可以在大型的運動場裡,看見來自世界各地的弟兄歡聚一堂。莫說是我,就是很多弟兄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
住在東柏林的弟兄姊妹從前常常想,如果可以到幾公里外的城市那裡,跟其他弟兄姊妹一起參加大會就好了!現在,他們如願以償了。
大會共有大約4萬5000個來自64個國家的代表出席,包括治理機構的其中7位成員。他們前來參與這個盛會,跟來自東德的基督徒弟兄姊妹一同歡樂。在1936年,雄心勃勃的第三帝國,一心要憑著在這個場地舉行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向世人炫耀自己的成就。現在,場內雖然同樣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受到頌揚的卻絕不是運動員,也不是某個國家民族的優越地位。安坐場內的都是耶和華的人民、真正快樂的國際大家庭的成員。他們的掌聲表達了他們對耶和華的感激,充分顯示出他們對上帝話語的寶貴真理的賞識。在這個大會裡,共有1018人受浸;大部分受浸的人,都是在東德禁制見證人期間認識真理的。
與會的人也包括4500個來自東德的鄰國波蘭的代表。這些歡欣雀躍的代表,也許最能夠理解東德的弟兄姊妹的感受。他們也同樣在禁制下堅忍地渡過了很多年,到最近才有機會舉行多年來首次的大型大會。一個來自波蘭的見證人後來筆述他的感受,說:「德國的弟兄給我們安排食住和來往大會的交通工具,而且分文不取,我們來自波蘭的弟兄實在十分感激他們的自我犧牲精神。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到這裡來參加大會。」
自由自在地參加大會,雖然在西德的弟兄看來是件平常的事,可是,他們也深受這個大會所感動。克勞斯·法伊格是塞爾特斯伯特利家庭的成員,他說:「我們那些年老的忠貞弟兄,不單在四十年的共黨統治期間飽受迫害,早在[希特勒治下]第三帝國的時代,他們已經吃過很多苦頭。現在,看見他們坐在會場內,甚至坐在當年預留給希特勒和納粹黨要人的座位上,心裡實在很感動。」大會本著仁愛的原則,把這些比較好的座位預留給年老和行動不便的人,充分反映了上帝王國的顯著特點。這個王國現在已戰勝了一切妄圖阻撓它的政治勢力,邁向最後的勝利!
興建舉行聚會的地方
東德對見證人的禁令一撤銷,弟兄們就立刻著手籌備舉行大會,讓東德的弟兄姊妹像全球各地的耶和華僕人一樣,從大會的節目得益。東德的各個環在重組前,個別的會眾應邀到西德參加特別大會日和環務大會。起初,參加大會的傳道員一半來自西德,一半來自東德。這個安排不但能夠強化弟兄團體的聯繫,也讓東德的弟兄有機會跟西德的弟兄合力工作,熟習籌備大會的各項程序。
東德開始組成環後,社方請各環使用西德的大會堂舉行大會。其中五個大會堂很接近以往東西德的邊界,東德的弟兄到那裡舉行大會並不困難。這五個大會堂分別位於:柏林、慕尼黑、比興巴赫、默爾貝爾根和特拉彭坎普。可是,情況一許可,弟兄們就著手在東德興建第一座見證人的大會堂。這座大會堂位於格勞豪,鄰近德累斯頓,在1994年8月13日舉行奉獻禮,是現今德國耶和華見證人最大的大會堂,可容納4000個聽眾。
社方也留意興建王國聚會所。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時代,見證人不可能興建聚會所,可是他們現在需要這樣做,為這個地區裡超過二萬個見證人提供聚會的地方。聚會所的建築方式也令不少人驚嘆不已。
一份報章評論施塔文哈根的一宗王國聚會所建築工程說:「建築物蓋起來了,不論是建築方式還是速度,都教許多好奇的旁觀者瞠目結舌。……興建這座建築物的,約有240名分別懂得35種技能的志願工人,他們全都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們都是不受薪的;只消一個週末,他們就把建築物蓋好了。」
另一份報章也報導,見證人在波羅的海的呂根島(位於薩加爾德)上蓋了一座聚會所:「大約五十名男女工人忙得不可開交,為建築物做好根基。可是,工程卻不見出任何亂子,工地的氣氛也出奇地平和。工程的進度雖然很快,看來卻沒有人感到緊張,也沒有人像在大部分工地裡的情形那樣,向同工破口大罵。」
到了1992年年底,7座王國聚會所已經落成,由16群會眾共用,另外有30多個建築計劃正在籌備中。直到1998年,前東德地區的會眾有超過百分之70是在自行興建的王國聚會所裡舉行聚會的。
振奮人心的國際大會
在東歐,一個接一個的國家撤銷了對見證人的禁制,治理機構於是安排在這些國家舉行大會。大會是個令人靈性振奮的場合,上帝的僕人從大會得到鼓勵,要專心執行上帝委派給他們的工作。(馬太福音6:19-24,31-33;24:14)在這些國家裡,很多見證人多年來一直只能跟一小群人聚會,大會卻可以讓他們結識一大群見證人,並且感受到耶和華因他們的忠心忍耐而賜給他們的祝福,因而大受鼓勵。來自其他國家的代表也受到邀請,前來更深切地領略置身於國際弟兄團體的滋味。德國的代表就有這樣的殊榮。從1989年到1993年,德國派出了不少代表,出席在波蘭、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和前蘇聯舉行的國際大會。
1991年,在捷克共和國的布拉格舉行「愛好敬虔自由者」國際大會。當地的報章《人民報》(Lidové noviny)在大會的前一天報導,一個由40名見證人組成的工程隊,完成了出色的工作,就是把「他們的『德國弟兄』借出的音響設備」裝配起來。德國的弟兄不單借出 音響器材,也參與裝配工作;他們也是工程隊的成員。他們很樂於藉著這一次機會,把他們數十年來舉行大會的經驗,傳授給捷克的弟兄。一般說來,德國分社只會派出數百人的代表團到外地參加國際大會,可是布拉格這次大會卻有三萬個代表應邀出席。這次大會實在盛況空前!
迪特爾·卡布斯在1955年曾在捷克斯洛伐克做區務監督,他也是這次大會的德國代表團成員。他說:「宣布發行《新世界譯本》[現在用社方的印刷機印刷]的時候,人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全場立刻響起持續不斷的掌聲。與會的人互相擁抱,許多人更喜極而泣。我們想起以前坐牢的時候,16個弟兄只有一部聖經。節目結束後,很多人留下來唱詩歌,享受愉快的交誼,直到一兩小時後才離開。」
接著的一年,即1992年,德國也派出代表參加在俄羅斯聖彼得堡舉行的國際大會。有些代表記得,當年的旅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起碼德國代表團的住宿安排就出了問題。不過,這件事卻向外人作了一次見證。當時,一群代表突然接到通知,要立刻搬到另一家旅館去。同行的一個50歲俄籍女翻譯員對見證人的品行欽佩不已,忍不住喊道:「你們確實與眾不同,竟然沒有人大吵大鬧,也沒有人不高興。」在德國的大會代表心目中,他們那些親愛的俄羅斯弟兄姊妹,才是他們所關心的。大會結束後,德國一個代表記述:「弟兄們對節目的賞識有多深,決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他們沒有聖經,沒有歌集[那時候俄羅斯仍舊缺乏書刊],卻仍然聚精會神地聆聽耶和華的教誨。」
1993年,超過1200名德國見證人前往俄羅斯的莫斯科和烏克蘭的基輔參加國際大會。這些代表回家後,也把不少令人振奮的經歷告訴別人。蒂圖斯·托伊布納從50年代起一直是周遊監督,他也參加了這個大會。他說:「我跟太太說過,將來東歐要是開放了,我必定要參加在莫斯科舉行的第一個大會。」1993年,他終於還了這個心願;他說:「我可以在紅場上分發雜誌,向人宣講上帝的王國,這件事簡直跟奇跡無異。」另一個大會代表說:「我們來這裡參加大會,是要鼓勵俄羅斯的弟兄姊妹,這個目標我們無疑做到了。可是,我們卻也受到他們的鼓勵。我們在俄羅斯的弟兄姊妹,通過他們所表現的愛心、感恩之心和忠信,大大鼓勵了我們。」
塞爾特斯伯特利家庭的成員,有幸為這些忠信的弟兄姊妹服務,都感到十分欣幸。伯特利的貨車司機把書刊運送到外地時,受到熱情的接待,當地的弟兄就算要在夜半把書刊卸下來,也是滿心喜樂的。揮手告別前,這些弟兄更一起禱告,感謝耶和華。伯特利的貨車司機帶回來的這些感人經歷,令人更深切體會為弟兄姊妹服務的價值。
不斷增長,不斷建築
東歐一個接一個的國家撤銷了對見證人的禁令。大會陸續舉行,宣揚好消息的工作也加緊進行。這個地區對聖經書刊的需求正急劇上升。社方可以怎麼辦呢?德國分社應邀在這方面多盡一份力。
早在1988年,在柏林圍牆給拆毀前,治理機構已經發出指示,要德國分社把設施擴充百分之50。起初,分社委員會覺得這樣的擴充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僅僅四年前,這個大型的新分社才落成啟用。可是,弟兄們仍舊向當地的官員申請擴建分社。魯特凱弟兄憶述:「我們呈上計劃書的時候,塞爾特斯的建築專員壓低了嗓子,幾乎像對我耳語般說:『我跟你說啊,你們的建築物最好有多大就蓋多大,上頭將來恐怕不會再批准你們擴建的了。』他這番話倒教我們停下來想想。」幾個月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分社得到政府各個有關的部門許可,把分社的面積從原本建議的擴大百分之50,增加到擴大百分之120!
1991年1月,工程正式展開。可是,從兩方面看來,弟兄們當時似乎並不認為擴建是必需的。首先,分社宣布招募具有專業才能的工人後,遲遲沒有收到回應。其次,資助這次工程的捐款並不多。分社可以怎樣做呢?
顯然,分社只需要把詳情告訴會眾的弟兄就行了。於是,分社在1991年10月3日,在德國的各個大會堂跟會眾的部分長老舉行特別聚會。聚會裡,分社指出在過去十年,德國分社的書本印刷量增加了差不多兩倍。隨著波蘭、匈牙利、東德、羅馬尼亞、保加利亞、烏克蘭和蘇聯撤銷對見證人的禁令,德國分社所印的書刊已經不僅是供應給國內的各群會眾了。上述各國的傳道員都十分渴望獲得聖經書刊。按照社方的指示,塞爾特斯伯特利是主要向這些國家供應書刊的分社。弟兄們一旦了解分社的需要後,都表示熱烈支持。
話說回來,起初的冷淡反應也未嘗不是好事。為什麼呢?因為當時分社決定,與其完全依賴德國的志願工人,不如善用治理機構在1985年所推行的國際志願建築計劃。德國分社的工程完工前,共有331個來自19個國家的志願工人跟伯特利家庭一起服務。
德國本土的見證人也有不少趁著假期協助擴建工程,其中包括差不多二千個來自前東德地區的傳道員。在受禁制期間,他們很可能全沒有想過,自己將來竟然可以在伯特利工作。
舉行奉獻禮的週末
全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有的實際出力,有的捐款資助,有的藉著禱告,支持這個建築計劃。塞爾特斯是他們的 伯特利;現在,分社經過大大擴充,他們 也希望把它獻給耶和華。因此,工程完結前很久,分社已經著手籌備一次慶典,讓全德國的弟兄姊妹和來自外地的嘉賓都能夠出席。
節目在1994年5月14日星期六早上開始,演講有力地強調,隨著東歐國家陸續開放,「通往活動的大門」正向他們打開。(哥林多前書16:9)來自這些國家的弟兄,講述當地所經歷的擴展和展望未來的增長。這些報告大大強化了聽眾的信心。塞爾特斯的3658個與會者當天所感受到的熱烈氣氛,一直延續到星期天。分社租用了六個分別位於不來梅、科隆、蓋爾森基興、萊比錫、紐倫堡和斯圖加特的大型會場,邀請全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出席這一天的盛會。
正當十多萬名聽眾屏息靜候之際,節目在六個會場裡同時開始。第一個環節是簡略回顧星期六在塞爾特斯舉行的節目,接著是外國代表發表更多優良的報告。節目的高潮是治理機構的三位成員,分別在蓋爾森基興、萊比錫和斯圖加特發表演講。大會把演講的內容,通過電話線播放給在其餘三個會場的聽眾聆聽。當天出席大會的17萬7902人都受到鼓勵,要保持信心堅強,勿讓任何障礙使他們緩慢下來。現今的確是挺身行動的時候!耶和華在我們意想不到的時候,使東歐開放,讓王國工作在這裡不斷擴展,我們絕不可以容許任何事情阻礙這件工作進行。全場聽眾在低頭禱告向耶和華致謝前,一起唱道:「千千萬萬忠貞弟兄,/與我站在一起;/每個都是見證人,/緊守忠貞節氣。」耶和華的人民一向都團結一致、剛毅果敢,但很少有機會以這麼壯觀的方式,把這些特質表現出來。
這次教人津津樂道的奉獻禮雖然結束了,分社的擴建工作卻仍然繼續下去。星期一清早,建築工人又再忙個不停。原來社方剛剛在德國分社實施代存書刊的安排,目的是要避免不必要的工作重疊和開支,所以塞爾特斯需要更大的存書空間。
1975年,德國分社印製了583萬8095本書,2528萬9120本雜誌。二十年後,單在1998服務年度,德國分社的生產量已經增至1233萬零998本書,1億9966萬8630本雜誌和265萬6184盒錄音帶。這些驚人的增長主要是由於東歐各國的需求大增而促成的。
隨著東歐各國陸續撤銷對見證人的禁令,塞爾特斯開始把書刊運送到更多的國家。事實上,從1989年5月到1998年8月,塞爾特斯所印製的所有書刊中,百分之68(共5萬零583噸)是運往東歐和亞洲各國的。這相當於2529輛貨車(每輛可以載20噸書刊)的總運貨量。
建築不忘傳道
自從1975年以來,耶和華見證人落實了不少建築工程。他們像挪亞一樣,除了從事建造外,也兼顧不同的責任,包括向人「宣講正義」。(彼得後書2:5)一方面,他們意識到,從事建造是現代純真崇拜的重要一環。另一方面,他們也保持清晰的屬靈目光,知道宣揚好消息的工作不但重要,而且十分迫切。
事實上,德國分社的服務部發覺,塞爾特斯的種種建築工程,實際上增加了傳道員花在外勤服務上的時間。當然,撥作神治用途的建築物落成後,建築物本身就是一個見證。用速建技術興建的王國聚會所和美觀的大會堂,往往令旁觀者對見證人刮目相看。耶和華見證人熱心投入建築工作,這種態度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使這些人樂意聽聽他們所傳講的好消息。這些內心正直的人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促使耶和華見證人比任何宗教團體更活躍、更熱心。
馬格德堡聚會所歷劫猶存
在這段時期,其中一座舉行奉獻禮的聚會所位於馬格德堡。1923年,當時的德國分社辦事處從巴門搬到馬格德堡。在1927和1928年年間,分社在這裡興建了一座美觀的大會堂,可以容納大約八百人。弟兄們把會堂命名為「豎琴堂」,以表示對守望台社所出版的書刊《上帝的豎琴》的賞識。會堂後面的牆上有一幅浮雕,刻畫了大衛王演奏豎琴的情景。
1933年6月,納粹黨充公了社方在馬格德堡的物業,關閉了工廠,在社方的建築物上升起有納粹黨黨徽的旗幟。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政府把這些物業歸還見證人。可是,好景不常,1950年8月,共黨的官員沒收了社方的所有物業。
1993年,德國統一後,當局把大部分物業歸還社方,其餘的物業就大都以賠償代替歸還。從前的「豎琴堂」也是歸還社方的其中一個物業。經過幾個月的重修,馬格德堡有一座合適的王國聚會所了。
奉獻禮上,彼得·康斯卡克介紹說:「這座建築物已經是第三次舉行奉獻禮了:第一次是在20年代,然後是1948年,這是第三次,在1995年。」維利·波勒代表德國的分社委員會發表奉獻禮演講。他年輕的時候曾在馬格德堡的伯特利服務。說起來,原來1947年海登·科溫頓從世界總部前來德國探訪時,曾在這個會堂裡發表演講,當時波勒是他的傳譯。難怪波勒弟兄對在座450個應邀前來的嘉賓說:「我講這個演講時的感受,你們應該可以想像了。」
今天,馬格德堡有幾群會眾經常在從前的「豎琴堂」舉行聚會。這件事是鮮明的例證,表明耶和華對他的僕人所說的話是真確的。以賽亞在二千七百多年前引述上帝的話,說:「凡為攻擊你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此外,希西家王也提醒人民說:「與我們同在的是耶和華——我們的上帝,他必幫助我們,為我們爭戰。」——以賽亞書54:17;歷代志下32:8。
翻譯部門
德國分社的一項重要工作是翻譯。1956年,當時只有四個成員的德語翻譯部從瑞士的伯爾尼遷到威斯巴登。其中兩個成員是艾麗斯·貝爾納和埃麗卡·蘇貝爾,她們生前一直忠於職守。另外一個當年在翻譯部工作的人是安妮·蘇貝爾,她現在仍然在這個部門服務。這些年來,德語翻譯部不斷擴充人手,現在除了德語的《守望台》和《儆醒!》跟英語同期出版外,德語版的書本也通常跟英語版同時發行。
早在60年代,德國分社除了德語翻譯外,也負責一部分的俄語和波蘭語的翻譯工作。這兩種語言的翻譯工作由國外服務部督導。當時東德、波蘭和蘇聯都禁止見證人活動,國外服務部負責統籌這幾個國家的王國工作。
社方盡可能從波蘭邀請富於經驗的翻譯員到塞爾特斯。另外,社方也從蘇聯招募新的翻譯員到塞爾特斯去,因為那裡不但有適當的設備,環境也比較舒適,翻譯員可以受到進一步的訓練。此外,這些翻譯員也可以汲取德語翻譯員的經驗。不論翻譯員從事什麼語言的翻譯工作,都會碰上類似的困難,德語翻譯員可以在這方面提供實用的幫助。外來的翻譯員抵達塞爾特斯不久,就贏得了伯特利家庭成員的深深喜愛。
當然,訓練只是短期的,翻譯員始終要回到本國去。因此,位於華沙附近的波蘭伯特利在1992年啟用後,留在德國的波蘭語翻譯員一完成手頭的主要翻譯項目,就回到波蘭跟當地的翻譯員一起工作。
這批翻譯員離開前,更多的俄語和烏克蘭語的新翻譯員前來受訓。頭一批的五個翻譯員在1991年9月27日到達,其他的隨後而來,最後共有超過30個翻譯員曾經到過塞爾特斯受訓。
1994年1月,俄語翻譯員要回去本國,入住位於聖彼得堡附近的索爾涅奇諾耶的伯特利。至於烏克蘭語翻譯員,他們目前(撰寫這篇報告的時候)正期待不久就可以遷到興建中的烏克蘭伯特利去。不同語言的翻譯小組也曾經跟塞爾特斯的翻譯部門合作,從他們所提供的協助得益。他們的工作教人時刻想到,耶和華的旨意是要「從所有國族、部族、民族、語言」把人召集起來,使他們成為「新地」的基礎。在這個由「新地」所預表的人類社會裡,人人都全心一意地事奉獨一的真神耶和華。——啟示錄7:9,10;彼得後書3:13。
國際會議中心
由於德國分社位置適中,不少訪客都樂於到那裡參觀。法蘭克福的萊茵-美因機場據稱是歐洲大陸客運量最高的機場。塞爾特斯離法蘭克福的機場只有60公里,因此不少見證人即使只是路經法蘭克福,也喜歡抽空到分社參觀一下。他們都覺得,花一點時間到分社參觀,享受一下伯特利家庭的慷慨接待,往往令他們精神一振。
塞爾特斯也是舉行國際會議的理想地點。有時候,來自不同分社的代表會在這裡會面,彼此交換意見。例如,治理機構的出版委員會就曾經在1992年,安排歐洲16個分社的代表到這裡,跟布洛克林的弟兄舉行為期四天的會議。會議的目的是要協調各個分社的工作,務求確保歐洲的所有分社,不論國內的經濟情況有多惡劣,都能夠得到充足的靈糧。
其實在這次會議之前,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已經免費向所有感興趣的人分發聖經刊物了。這個措施令指控守望台社售賣書刊牟利的人啞口無言。
塞爾特斯的會議結束後,歐洲各分社都實行同樣的措施。在東歐地區,這個措施實在大大造益當地的人,因為這些地區裡不少渴求屬靈事物的人,往往是生計窘迫的。那麼,全球的王國工作所涉及的龐大開支,又怎樣可以支付呢?完全靠耶和華見證人本身和其他有心人的自願捐款。他們為什麼慷慨解囊呢?有些人是因為看出,我們應該讓人人都有機會知道,實踐聖經的原則可以使人改善目前的生活。(以賽亞書48:17;提摩太前書4:8)有些人就渴望在上帝終止現今這個邪惡事物制度之前,盡一份力令上帝王國的好消息宣講開去,遍及世人所住的全地,所以也慷慨資助這件工作。——馬太福音24:14。
第二次會議在1992年的較後時間舉行,主要是商討一個新的措施。直到當時,德國分社先把書刊運送到歐洲的各個分社,然後分社把書刊運送到個別的會眾去。新的措施是,由德國分社直接把書刊運送給歐洲各國的所有會眾。1993年4月,德國分社舉行第三次會議後,著手把中歐六個國家也納入這個新措施裡。1994年2月,東歐各分社的代表在奧地利的維也納舉行會議,再有19個國家的會眾從這個措施受惠。
這個措施的好處十分明顯。既然有些國家的分社不用儲存書刊,這些分社自然不用設立龐大的書籍裝運部,整個分社的開銷也相應減低了。由於有這個措施,有些國家的伯特利不用擴充物業。此外,其他國家興建新的伯特利之家的時候,也可以把建築規模縮小,因為書籍的儲存、裝箱和運送,現在通通由德國分社一手包辦了。
在1989年,德國分社儲存了大約2000種書刊,分別屬於59種語言;到了1998年,書刊種類增至8900種,分別屬於226種語言。直到1998年4月,德國塞爾特斯分社負責把書刊供應給74萬2144個傳道員,這些傳道員分別屬於32個國家裡的8857群會眾。
真基督徒仍然受人憎恨
耶穌在生前度過的最後一晚告訴門徒說:「因為你們不是世界的一部分,而是我從世界中揀選了你們,所以世界就恨你們。……他們要是迫害了我,也會迫害你們。」(約翰福音15:19,20)因此,希特勒的第三帝國倒台後,耶和華見證人料到,他們在德國所受到的迫害並不會完全終止。同樣,共黨政權對他們的禁令雖然撤銷了,人民普遍享有更大的人身自由,耶和華見證人所受到的迫害卻沒有停止,只是變換了手法罷了。——提摩太後書3:12。
今天,叛道者已取代了以往迫害耶和華子民的人;他們彷彿拿著棍棒一樣,毆打昔日的基督徒同伴。(馬太福音24:48-51)在20世紀80年代尾和90年代初,叛道者的聲音越來越大,也更經常惡意中傷見證人。部分清談節目的製作人把叛道者形容為熟悉耶和華見證人的「專家」。可是,有些公正的人卻質疑叛道者的做法。他們覺得,單憑這些心懷怨恨的前度見證人的片面之詞,就對見證人妄下定論,是不明智的。一個青年看過這樣的一個電視節目後,打電話給社方在塞爾特斯的辦事處。他說,電視訪問的那個前度見證人在幾年前曾跟他研讀聖經。後來,青年由於個人理由沒有再研讀下去。看過電視節目和認出那個教過他聖經的人之後,他覺得很不高興。他問道:「他怎麼可以說那種話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指控見證人的那些話是假的。」結果, 青年再次研讀聖經;這一次是跟當地會眾的長老研讀。
當然,不少人無論從電視聽見什麼,從報章讀到什麼,就都會想也不想的就接受。由於傳媒經常散播針對耶和華見證人的言論,社方於是特別編製了一本32頁的冊子,駁斥這些誤導大眾的傳言。冊子的題目是:《耶和華見證人——你的鄰人。他們是誰?》。
這本冊子登載了1994年一次調查的實況報告,當時共有約14萬6000名德國見證人接受調查。調查的結果輕易駁倒了不少人對見證人的誤解。這個宗教的成員都是老年婦人?德國四成的見證人是男性,見證人的整體平均年齡是44歲。這個宗教的成員自小就被洗腦?百分之52的見證人是成年後才歸信的。這個宗教令家庭破裂?百分之19的見證人是獨身的,百分之68已婚,百分之9是寡婦,只有百分之4跟配偶離了婚,其中大部分更是成為見證人之前離婚的。這個宗教反對人生兒育女?已婚的見證人當中,八成是父母。這個宗教的成員智力低於常人?三分之一的見證人懂得起碼一種外語,百分之69經常留意時事。這個宗教不准屬下的成員享樂?見證人每星期用在消遣上的時間平均是14.2小時。另外,他們也優先做屬靈的事,平均每週花17.5小時從事宗教活動。
冊子也專題報導了「小奧利弗事件」。奧利弗在1991年出生後不久,醫生發覺他的心臟有一個小洞。奧利弗的母親於是馬上安排給兒子做手術。她找到願意合作的醫生,為孩子做不輸血手術,以求符合她的宗教信仰。可是,反對者卻歪曲事實,試圖醜化耶和華見證人。儘管手術十分成功,期間完全沒有輸過血,一份報章在事後卻大造文章,含沙射影地說奧利弗的「宗教狂」母親雖然橫加反對,奧利弗卻由於輸入了「救了他一命的血」而平安無恙。冊子駁斥了媒體所散播的錯誤言論。
起初,冊子的分發對象是那些對見證人所受的污衊有懷疑的人。可是,社方後來在1996年把封面重新設計,在封底印上邀請人接受義務聖經研究的信息,在全德國分發出去,結果分發了180萬本。
向傳媒提供事實
由於反對者不斷借用媒體煽風點火,肆意醜化耶和華見證人,德國分社於是在1996年採取進一步的行動,委任瓦爾特·克拜為掌管新聞資訊部的委員會的主席。克拜弟兄說:「反對者的宣傳攻勢往往鋪天蓋地而來,因此我們必須好好統籌回應的工作,讓傳媒更容易得到有關我們的正確信息。」首先,分社在各地物色善於處理公共關係的人選,然後舉行研討會去訓練他們。直至1998年,分社把全國劃分為22個大小適中的區域,共有幾百個新聞資訊部的聯絡員在這些區域裡工作。聯絡員的工作,主要是親自接觸地區裡媒體的編輯和記者。
新聞資訊部也安排在德國向公眾放映《耶和華見證人在納粹迫害下屹立不移》這部錄像帶。德語版的《屹立不移》在1996年11月6日舉行全球首映,地點是拉文斯布呂克的集中營紀念館。不少耶和華見證人曾經給囚禁在這個集中營裡。出席首映的包括新聞界人士和著名的歷史學者。
直至1998年9月1日為止,全國舉行過331次公映,共有超過26萬9000人觀看過這部錄像帶。聽眾中除了見證人外,也包括媒體和政府的代表及公眾人士。報章上刊登了過百篇有關公映錄像帶的報導,全部都對見證人有好評。其中的176次公映,是在一個有關納粹黨迫害耶和華見證人的展覽會上舉行的。
1993年11月,一名記者在一份德語報章(Meissner Zeitung )上說:「有些人認為耶和華見證人盲從輕信,遵從不切實際的聖經教訓。這些人終有一天會驚覺,原來見證人對自己的楷模耶穌基督,竟然認識得那麼深切。由於這種認識,見證人令自己的一生充滿意義。」現在,新聞界有越來越多人跟他有同感。
五十年後依舊屹立不移
耶和華見證人從集中營裡釋放出來後,半個世紀過去了。他們的忠貞事跡非但沒有隨著歷史被人淡忘,反而繼續向世人提出了強有力的見證。撰寫這篇報告的時候,當年因緊守信仰而給關在集中營的人當中,有一部分仍然活著。他們至今仍舊像當年一樣,熱心為耶和華服務。他們勇敢堅定的立場證明,耶和華確實有能力保護他的人民。請讀讀以下這些從集中營裡生還的人的心底話(請也留意他們的年齡,括號內是他們在1998年年初時的年齡);他們所說的,無疑也是許多劫後餘生者的心聲:
海因里希·迪克曼(95歲):「在薩克森豪森,他們強要我看著弟弟奧古斯特在全營囚犯面前被處決。他們給我一個機會,我只要聲明放棄信仰,就可以立刻獲釋。我不肯妥協,集中營的長官於是說:『想清楚吧,我看你還可以活多久。』五個月後,他死了,我還活著。我的座右銘是:『要專心仰賴耶和華』。我現在仍然抱著這個宗旨做人。」
安妮·迪克曼(89歲):「我把[在集中營裡的經歷]當作訓練,令我繼續忠於偉大的創造者、賜生命給我們的耶和華。我的經歷使我一生富於意義,也令我更親近上帝。這些年來,對上帝的信心和愛一直激勵著我。我從不用人來催迫我做什麼。」
約瑟夫·雷瓦爾德(86歲):「回顧過去那段艱苦的日子,我感到十分安慰,因為考驗雖然令人感到壓力和痛苦,我卻能夠始終緊守基督徒的信仰和中立立場。我深信,全憑全能的上帝耶和華幫助,我才能夠活到今天。對於基督徒的信仰,我現在所懷有的決心,比從前受考驗的時候更強。我的心願是要繼續站在上帝那一方,絕不退縮。」
愛爾弗莉德·勒爾(87歲):「希特勒掌政的時候,我給關在獄中八年。回想在獄中發生的一切事,我不得不說,沒有什麼事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很清楚的是,行走真理的道路雖然不免要奮力掙扎和受苦,箇中也有喜樂和成就感。我並不覺得這一輩子是白過的。」
瑪麗亞·洪巴赫(97歲):「我很高興自己有這麼難得的權利,可以在遭受那些非人虐待的時候,顯明自己對耶和華的愛戴和感激。沒有人強迫我這樣做!只有仇敵才強迫我們,威嚇我們,目的是要我們服從希特勒過於服從上帝。可是他們卻沒有成功!我的良心清白,就算給關在監裡也感到快樂。」
格露德·普辛格(86歲):「我被判處三年半的獨自監禁。審判結束後,我給帶回囚室。這時候,一個長官對我說:『謝謝你。你的話鼓勵了我,使我再次相信上帝。你只要保持一貫的堅強勇敢,這三年半你一定能夠熬過去的。』這句話說得真對!就在這段給獨自監禁的日子裡,我特別感受到耶和華的愛和他所賦予的力量。」
集中營的生還者仍舊屹立不移。這些見證人的忠貞事跡,直到他們獲釋後五十年的今天,仍舊傳頌於世,為耶和華帶來讚美,令上帝的僕人受到莫大的鼓勵!
在德國,宣揚好消息的工作還沒有完結。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德國的見證人總共花了8億小時向國人宣講上帝的王國。同時,德國耶和華見證人的服事職務也惠及多個國家的人民。德國的見證人覺得,他們並不是個獨立的族群,而是耶和華崇拜者的全球大家庭的成員。
1998年,共有21萬7472人出席德國舉行的五個「上帝的生命之道」國際大會。大會充分顯示了耶和華的崇拜者四海一家、團結合一的精神。與會的代表來自世界各地,大會的節目以13種語言舉行。大會強調,基督徒需要不斷保持忠信,持續不懈地宣講好消息。憑著耶和華的扶持,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決心繼續持守上帝的生命之道。
[第79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西德
漢堡
梅肯海姆
塞爾特斯
法蘭克福
威斯巴登
羅伊特林根
慕尼黑
東德
柏林
馬格德堡
格勞豪
[第66頁的整頁圖片]
[第69頁的圖片]
1955年,在紐倫堡舉行的「勝利王國」國際大會
[第73頁的圖片]
德國的見證人曾幫助很多外國移民從聖經真理獲益
[第88頁的圖片]
威斯巴登伯特利,攝於1980年
[第90頁的圖片]
分社委員會成員(從左到右)。前排:京特·金茨,埃德蒙·安斯塔特,雷蒙·坦普爾頓,維利·波勒。後排:埃伯哈德·法比安,理查德·凱爾西,維爾納·魯特凱,彼得·米特倫加
[第95頁的圖片]
德國的見證人目前共有十座大會堂(圖示部分大會堂)
1.格勞豪
2.羅伊特林根
3.慕尼黑
4.梅肯海姆
5.柏林
[第99頁的圖片]
馬丁·普辛格和格露德·普辛格
[第100,101頁的圖片]
塞爾特斯的分社設施
[第102頁的圖片]
部分從德國奉派到海外服務的傳道員:(1)曼弗雷德·托納克,(2)瑪格麗塔·柯尼格爾,(3)保羅·恩格勒,(4)卡爾·索邁斯奇,(5)京特·布施貝克
[第110頁的圖片]
東歐各國的禁令撤銷後,大量書刊運送到這些地區去
[第118頁的圖片]
1990年的柏林大會
[第124頁的圖片]
第一座在前東德地區興建的王國聚會所
[第132,133頁的圖片]
奉獻禮——首先在塞爾特斯(見上圖)舉行,然後在德國六個會場內舉行
[第139頁的圖片]
反駁失實信息的有力工具
[第140,141頁的圖片]
這些忠心的基督徒(攝於勃蘭登堡,1995年)雖然曾被囚在集中營裡(耶和華見證人的囚衣繡上紫色三角作為記認),卻仍然緊守信仰
[第147頁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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